《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3节

作者: 草根读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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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有宋一朝,“与士大夫共天下”,对士大夫的待遇十分优厚。宋代士大夫政治地位高。开国之初,宋太祖就提出“宰相须用读书人”,并在太庙立下誓碑,“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宋太祖立下的“祖宗家法”,成为宋朝立国的基本路线,开国一百多年,没有诛杀过大臣。大臣言事不合,甚至对皇帝的旨意有所拂逆,也不加以贬谪,“未尝深罪言者”。因而臣子敢于直言上谏,甚至还会与皇帝据理力争,“一事过举,议论蜂起,章奏交上,往往以死争之”。士大夫与天子面争是非曲直,自觉把天下安危,当成自己的职责。

  “待士大夫有礼,莫如本朝”。宋朝对士大夫礼遇有加,政治地位的空前提高,使得士大夫上到国家社稷的安危,下到生民百姓的利病,无不抱有舍我其谁的主人翁意识。士大夫阶层的崛起,这些有文化有思想的知识分子,积极投身到帝国管理的队伍中,参与国家政治社会的发展和建设,以建功立业、经世济时为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士大夫,逐渐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展现出其独特的精神面貌。这其间出现了不少优秀的,足以彪柄历史的代表人物,他们既有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也有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

  宋代士大夫是封建历史上,最有风骨气节的一代知识分子。诚如历史学家吕思勉所说:“(宋)士大夫的气节,确实是远胜于前代”。宋代士大夫追求“有名节,则不枉道以求进”,即使是出仕为官,也以名誉气节为重,不会为了仕途升迁,就偏曲了心中之道。当时士大夫对荣辱得失,相对看得比较淡漠,“刑赏为一时之荣辱,而其权在时君;而名义是万世之荣辱,而其权在清议”。这种把世人名节的评价,视作高过爵禄,甚至是超越生命的价值标准,构建起了宋代士大夫名节的风格面貌。

  日期:2013-05-21 20:36:21
  (更新)
  隋唐以后,随着科举制度兴起,国子监这个中央官学,古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逐渐成为向帝国输送科举人才,协助国家科举考试的重要机构。国子监不但承担对后备人才的培育,还承担国家教育的管理,知识分子思想、道德操守的规范。
  隋唐时期的国子监,都是独立的教育行政机构。监内设祭酒、丞、主簿等行政长官,还有博士、助教等学科的教官,负责学生在国子监的学习。国子监的学生,隋唐时期皆为贵族子弟,隋朝的学额为140人,唐初为300人。隋唐的国子监下设六学,其中的国子学与太学,是专门研习儒家经典的经学学校。
  宋朝沿袭唐制,国子监分设西京国子监、东京国子监,并增辖武学,有祭酒、司业、丞、主簿等行政长官,博士、学正、学录等学官。宋朝国子监还设有书库,同时刻印经史书籍,以供朝廷的赏赐、索取以及本监内部的需要。
  宋初国子监的学生名额很少,且只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范仲淹庆历兴学,在东京锡钦院兴办太学,扩大了学校的教育规模,并将招生的范围,扩大到八品以下的官员子弟,继而推广到平民子弟。宋仁宗庆历时,国子监招收的学生为300人,到宋神宗时,扩建太学,推行三舍法,学生的名额增加到了2400人。
  庆历兴学以后,随着太学的兴起,国子监的教学职能逐渐被太学所取代,成为了“掌国子、太学、武学、律学、小学之政令”的教育行政机构。其中的太学,承载起了国学教学的职能,成为了为帝国培养科举人才的重要官学。
  宋朝太学的教育内容,主要是儒家经学,兼及文史、治事。“《春秋》兼《三传》、《礼记》兼《周礼》、《仪礼》,并为大经,各限二年讲毕。《毛诗》 为中经,限一年半。《周易》、《尚书》为小经,限一年。三人掌教授诸生,以诗赋、文论、经史之大义及时务策……仍兼习《孝经》、《论语》,听读罢,则课习文史……”从苏颂的奏文中,可以看出太学教学最为重视的是“九经”,学习的时间也相对比较长。

  宋朝的进士科,《宋史 选举志》对它的考试内容有详细的记载:“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凡《九经》,帖书一百二十帖,对墨义六十条。凡《五经》,帖书八十帖,对墨义五十条。凡《三礼》,对墨义九十条。凡《三传》,一百一十条,凡《开元礼》,凡《三史》,各对三百条。凡学究,《毛诗》对墨义五十条,《论语》十条,《尔雅》、《孝经》共十条,《周易》、《尚书》各二十五条。凡明法,对律令四十条,兼经并同《毛诗》之制。各间经引试,通六为合格”,同样需要对儒家经学熟读和理解。

  可以说,无论是科举还是国子监、太学,儒家经学和思想,已经成为了宋代士大夫的旗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思想,已经成为他们读书、为官的最高准则。崇宁三年,徽宗将书画科夹带进国子监,对于他们的价值观、意识形态,乃至是群体利益,都不言而喻,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日期:2013-05-22 17:56:05
  (更新)
  公正客观地讲,徽宗倡导的“崇宁画学”,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对于提高书画艺术水平,丰富人们的文化生活,提高个人的艺术修养,无疑是大有脾益。况且,它对国家的具体事务,也曾作出过不小的贡献。
  宣和元年(1119年),朝廷通过“海上之盟”,与金人定下了夹攻辽国收复燕京的宏图大计。时陈尧臣为国子监的画学正,有人推荐他“善丹青,精人伦”,于是朝廷派他为使臣出使辽国。陈尧臣挟带画学的学生二名,一同前往辽国,将辽国的山川形势地理险易,一一编绘成图。为宋军展开军事行动,提前获取了具体形象的第一手宝贵资料,可谓是为国家立下了一功。

  但是,不管“崇宁画学”有多少优点,对于宋代士大夫们来说,这种文人墨客用来休闲娱乐的奇伎淫巧,和成王成圣的儒家学说,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同日而语?两者之间的差距,自然不可以道里计。在宋代士大夫们看来,书画这样的雕虫小技,只是胥吏们用来谋生糊口的手艺而已,怎么可以成为入仕为官的资本?
  自宋朝以后,帝国的官僚队伍,已经分化为两个阶级。一类是官,一般为科举出身,是由朝廷任命的真正的“朝廷命官”;一类是吏,大都是基层的办事人员,是由长官任用不入流的“工作人员”。“官”的强项是儒家经典,经史辞章,一般都有政治理想和执政理念;“吏”的强项是技术专长,财税司法管理,贯彻执行官家的各项政策。“官”的学问虽好,但他们的执政能力,却要通过“吏”这样的专门人才,才能得以具体的体现。

  “吏则土著世守”。吏一般是土生土长,熟悉当地的风俗人情,由世袭而来。官基本上是朝廷任命,几乎都是空降直达。这是一块牌子,两套班子,共同运行的一个官僚系统。然而,官员胥吏,两者之间的身份地位,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一为胥吏而卑贱,一为士大夫而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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