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共和国土著农民的中国梦:曹老三的镀金时代》
第5节

作者: 何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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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第1节的标题应调整为《曹老爷的大油坊》】

  日期:2015-05-18 18:30:18
  (上接第1节《曹老爷的大油坊》)
  2、卖油郎娶亲
  在伏虎场花罐乡一带流行着一句话:“累不过抬夯,苦不过打油”。意思是说,修房子建屋,抬夯筑墙这活,是最累的。人们喊着号子,把重达百余斤的石夯“呼”的一下抬起来,再猛地一下砸下去。这活,现在的建筑工地,都是打桩机在干。人不是打桩机,所以就很累。

  人是一种聪明的动物,为了减轻,或者说麻木自己的神经,就发明了在打夯时,要喊“劳动号子”这个方式。这个听上去有点像唱歌。
  一般有个领头人,先喊一声“哟喂哟喂咗哟嗬!”,众人就呼应一声:“哟喂!咗哟嗬!”,就在呼应声中把石夯齐心协力给抬起来了,并砸了下去。注意:这一举一落之间,是有节奏的。遇上修堤筑路那样的大场面,一个人指挥,若干副石夯同时起落,那声势相当壮观。
  很多有才华的农民,在喊劳动号子的时候,甚至能喊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者长篇带颜色的笑话。某天,某个戴眼镜的学究路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类劳动场面,就听得如醉如痴。他把劳动号子记录下来,回去之后做了番研究,于是写出了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学术论文:这就是后来大学中文系教材中的“诗歌的起源:杭哟杭哟派”。
  显然,那个记录打夯号子的家伙,不仅当了文学教授,而且是国宝级的教授。而那些创造“诗歌”的农民,因为没有文化,还得继续用血汗“写诗”,或者说继续打夯。
  打夯都是阶段性的工作,一个工地干完,就收场了。而打油工,却是年年打,月月打,天天打,他们也唱着类似的劳动号子,在号长的指挥下工作,因此才获得了“最苦劳动者”这个光荣称号。
  打油工都是些精壮汉子,由于长年累月的劳动锻炼,他们肌肉发达,雄性荷尔蒙跟随油烟,弥漫着整个油坊,往往让那些怀着某些目的,前来观摩榨油的妇女们,看得惊心动魄,心里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脸儿潮红,娇喘连连,出了油坊就像喝醉了酒,一步三摇。
  这样多几个来回,某年某月某时,在某个山坡上的某个树丛里,必然就会演绎出另一种真切的肉体打桩声。谁说“苦不过打油”?快活也不过打油呀!
  曹启泽到大油坊学了半年的徒,一直是学的烧火和炒料,油料炒熟了许多,把自己的身体也逐渐炒成熟了。但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曹老爷观察了一阵他的身板,还是显得单薄,干不了打桩的活。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好歹是本家,曹老爷见他人还算聪明伶俐,就有心栽培他,于是提拔他到花罐场上的粮油店,去当了个门市部销售营业员。说白了,就是当卖油郎。
  那时粮油店卖粮卖油,都备的有现成的衡量工具,是不用秤的。卖粮,用的是升子和斗,卖油,却用的是“提子”。提子分一斤,半斤,二两和一两的,用粗细不同的竹筒制成。

  曹启泽所受到曹老爷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职业技能培训,是教他如何“正确”使用提子卖油。
  曹老爷亲自进行了对比试范:如果将一个半斤的提子,缓缓地沉进油桶,再轻轻地、平稳地提出来,那么,提子里所打的油,就是足足的半斤。而假如将提子略微倾斜,用力砰地一下沉进油里,在猛地一下提起来,快速倒进顾客的沙罐里,那么,表面上看油是足量的,实际上,在提上来的过程中,(根据制造飞机的空气动力学原理,作者旁注),有那么一些油已经滴落回大油桶了。
  显然,日积月累,这一大桶油,就会“多”出来十斤八斤………………
  日期:2015-05-18 18:31:23
  要说曹启泽人不大,脑子真不傻,他想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门市销售工作的指导方针,实际上就是要变着法子短斤缺两。而且他脑海里如闪电一般给接通了电路,意识到街面上那些卖酒的,卖醋的,卖酱油的,总而言之凡是卖液体类的东西,也一定是采用此法在坑蒙顾客。
  作为曹老爷亲自招聘的营业员,自己的态度一定要端正,曹启泽爽快表示“学到了”。同时为了显示自己非常好学,他问道:“曹老爷,那卖米卖麦子和卖包谷高粱,有啥诀窍没有呢?”
  曹老爷很满意他的热情求学精神,告诉他说:“连吃饭都有诀窍!你爹教过你没?”

  曹启泽摇了摇头。
  曹老爷见状就说:“你爹没教你,你就回去问你爹,吃集体伙食该啷个吃法。既然你问到该如何卖粮,这个我必须教你。看清楚哈,收进来的时候,要拿着升子慢慢舀,舀满了,千万记得要摇一下!这一摇,粮食就紧了。能够不刮,就不要刮,迅速倒好。而卖出去的时候,要迅速舀一升粮,千万不能摇,一定要记得沿着口子,用个竹片刮一下!这一进一出大有讲究,懂了没有?”
  他说完,就让曹启泽按他教的办法,当场试验几次。
  曹启泽试了几次后,动作就开始连贯而熟练了,曹老爷看的很满意,临走前说:“好好干!干的好,我以后奖励你个婆娘!”
  曹启泽过去在油坊里,天天穿着个火把裤儿干活,光着脚板,赤裸着上身,闻的是油烟,流的是大汗,浑身都是油垢,听的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型“诗歌号子”,说不出来的苦。如今刚刚被老板“提拔”到街上门市部来,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裤儿,新鞋新袜子,头发也整光鲜了,身上也没油烟味了,这就相当于从“蓝领”,摇身一变成了“白领”,整个人,一夜之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感觉。

  他心里正在高兴,哪知道曹老爷最后一句话,把他的心脏整得狂跳起来了:莫非曹老爷看上了自己这小身板,要把他那个大自己三岁,又胖又麻嫁不出去的滞销货四女儿,出口转内销“奖励”给自己?
  (第2节《卖油郎娶亲》未完待续)
  日期:2015-05-19 10:42:37
  (上接第2节《卖油郎娶亲》)
  其实,曹启泽的担心是多余的。曹老爷的女儿翠花虽然年龄偏大,但十九岁还正是青春年华,所谓胖,那是曹启泽根据自己的身形来对比的结果。没错,曹四姑娘脸上有几颗白麻子,但长相并不太差,那几颗麻子生在她脸上,也许笑起来反而增加了表情的生动性呢。
  就在前一阵子,八丈河那边一个绅粮的儿子,在军阀部队当营长的,已经回来在伏虎场的茶馆与曹四小姐相过亲了。那个营长在外面见多识广,很喜欢四姑娘的本分朴实。因为他最怕的是,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各种的男人来勾引,老婆就天天忙着给自己弄免费的绿帽儿戴,那样的话,龟儿自己就活的好烦嘛!

  所以对于相亲,他已经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相中了个“三心牌”姑娘,即:第一眼有点恶心,第二眼有点放心,第三眼有点舒心——因为据说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说不定能给自己增加两个班的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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