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第37节

作者: 手挽长弓思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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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时候,我不愿回家,孤单的时候,我不想回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闲来无事,补写日记。最近日记更新越来越慢,平常不写,全攒到一快儿到休假时再写,时间拖得太久,哪里是在写日记,简直是在写回忆录,在此鄙视自己一个。
  下午六点整,我整装待发,想不到门在外面锁上了,看来今天的球打不了了。回来继续上网,汶川地震周年,重温了那个令人心痛而又震撼的日子,不过,很多事,我已经没有太多印像了。不知道明年我还能不能记得住这个日子?
  晚上到大姨家去了一趟,玩到八点多才回来。大姨身体还好,我们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很温馨的感觉,就像在家一样。表哥表弟们也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大姨父又长年上班,大姨一个人也挺闷的,不过,她说她早就习惯了,由此我又想起了母亲。也许我亏欠别人的太多太多,这辈子,我还能不能还得清?
  日期:2009-6-22 17:23:00
  五月十三日
  踌躇再三,才从床上爬起来,继续打球。和下午不同,早晨的操场上大都是些老年人,跑步的,做操的,练太极的,比傍晚还热闹。我刚扔没几个,有个老头也跑了过来,看来他应该是得过中风之类的病,脚步蹒跚,双手似乎也不利索,但球扔的奇准无比,实在让我汗颜。“小伙子,还得多练呐!熟能生巧,时间长了,自然就准了。”他鼓励我说。多谢你,老大爷,或许我的球不可能练得更好,但你的话,却让我受益良多。

  练习普通话。还有四天就要考试了,现在的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还是加把劲吧。出门打工这么多年,现在才发现,我的普通话是如此的糟糕,那么多年,真是难为听我讲话的那些人了。
  上班。梅厚乾癌症晚期,捐款十元。他不过四十多岁吧,上个星期还在正常上班,看来毫无异常,想不到大限将至。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正是家里的顶梁柱,真是可叹可怜。至于捐款,其实只是具有象征的意义,本想多捐些,但领导们珠玉在前,我还是低调点,免得被人说出风头。
  临近下班,尹兵静极思动,帮忙开推车机,没想到掉个大骑马,这时接班的人已经到了。手忙脚乱,大家一齐努力,好不容易才拿上道,差点连车都没赶上。唉!这个少爷。
  奖金卡里又打进了六百一十元钱,本来是上个季度的效益奖,因为冒顶,改叫学习资金了。看来领导们为此可谓煞费苦心,不然的话,也不用改换名目了。据说,这次事故纯属天灾,我们海子管理到位,防范周密,只死了一个人,所以这笔钱才没扣。古人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实,欲加之功,同样也不必患无辞。不管怎样,不受损失就好。

  日期:2009-7-1 17:15:00
  五月十四日
  到海子上班五周年整了,五年,转瞬即逝。相较于上一个五年的颠沛流离,这五年可谓是波澜不惊,但同样没什么遗憾,或者动与静两种生活状态,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三国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道家谓:物极必反;以此而论,那么下一个五年,注定我又要浪迹天涯。我已经收拾好行囊,随时可以出发。
  昨天上班的时候,赵文阳说矿里的球场橡胶地面,玻璃栏框,设备比中学好多了,而且天天早晨闲着,问我愿不愿意去那儿打,这样的话,他和孙龙龙也可以陪着我玩,不至于太孤单了。打球对我来说根本纯属消遣,在哪儿不是一样呢,况且还有那么多诱人的条件,我高兴的答应下来,再说,球本来就是借孙龙龙的,我还不至于如此不通情理吧。所以,一大早,我就抱球赶到矿里。

  环境果然不错,而且偌大的一个球场,一个人也没有,数十万元建成的球场就这么空荡荡的,简直暴殄天物。打电话把小家伙们喊起来,三人成众,气氛热闹许多,不过,今天手感奇臭,竟然没进几个球,或许是初来乍到还没适应的缘故吧。
  继续学习普通话,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到时只能放手一搏了。
  日期:2009-7-2 9:28:00
  五月十六日
  昨天大雨,积水横流。暂停打球,继续学习。自我测试的时候,居然得了84分,可谓意外之喜,照这样算来,应该可以拿到二级乙等吧。不过,这只是模拟,现在断言为时尚早,明天考场上的发挥才是至关重要。
  上班。向班长请假。虽然出勤紧张,但我每次考试请假,他从来都是欣然应许,心里总觉得欠他一人情。对于考试,我自己呢,不能说毫无所图,也看得很重,但绝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事,可是同事们往往比我还要在意,若说不安,也许这才是更大的不安吧。

  日期:2009-7-2 10:35:00
  五月十七日
  休假。赶到工业学校的时候,时间尚早,在校园里蹓跶了一圈。最近两三年里,我在这儿考了不下于二十场试,高大的教学楼,挺拔的古松,宽阔的操场,欢笑的人群,这些都让我倍感亲切。还有两门课程,以后再来的机会恐怕不太多了,想来又不禁有些伤感。在乒乓球台旁坐了一会儿,把整个校园认真看了个够,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它装进记忆之中,就当是对它的一种回报。

  考试之前,先是预习十分钟。一张试卷,一本字典,满屋子都是“b,p,m,f,d,t,n,l”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教室。三个老师模样的人在一旁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大声的聊天。我进了三号考点,关上房门,然后开始答题。摒弃了所有杂念,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对着话筒,尽力读清每一个字,每一个词。

  最后是随意讲段话,限时三分钟,我选的题目是《我的假日生活》。可能是受以前考试习惯的影响,我把它当作了作文来写,全然忘记了这次考试的目的,更注重的是语音,而不是文法和能力。当我表述完毕之后,居然还剩下二十多秒,但我实在不想去画蛇添足,只好默默的等待,任时间流去。感觉有些糟糕,木然走出房间。身边有好几个和我一样来参加考试的人,一张张青春飞扬的笑脸,更衬出我的落寞。

  走在校园,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我取景尽量选用校园的全貌,西边是矿工总医院,而背后正是相山之巅那座巍峨的电视塔。不是说留个纪念吗?有什么比它更方便的办法?旁边有人侧目凝望,似乎极为好奇。此行本来想去相山公园玩玩的,现在却没有了兴致,相机总不能白白带着,这儿也算是它的用武之地吧。
  下午,写份《先进党员事迹报告书》,受人之托。我非党员,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先进事迹,遵命文章,写得我纠结万分,简直让人抓狂,悔不该为了顾面子,轻易接下这活。迫于无奈,只好从网上找篇范文,连仿带抄,总算完了工。整天说别人如何如何,现在轮到自己公然“抄袭”,虽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总觉得于心不安,真是罪过罪过。

  日期:2009-7-4 10:21:00
  五月十八日
  打球回来,正在洗脸呢,看到妗子满面悲凄的走过来,仿佛失魂落魄一般,说:大富的妈妈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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