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10节

作者: 草根读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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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5-30 20:41:41
  (更新)
  “徽宗初政,粲然可观”。端王赵佶甫一上位,刚在众人面前一亮相,就给人耳目一新,新君新气象的感觉。
  名位初定,翰林学士承旨还在草议诏书之际,徽宗就提出请向太后垂帘听政。
  徽宗的提议,得到了朝臣们的称誉:陛下圣德谦逊,如此地退让。尽管这是明显的恭维话。但也有大臣表示反对,元丰高太后垂帘听政,可谓是殷鉴不远。向太后也说:皇帝年长聪明,用不着这样。但不论是朝臣还是向太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徽宗的这一招,其实背后还有着更深的用意在:有章惇这样的异见分子在,怕自己摄服不了朝政。
  徽宗嗣位之际,宋史说是十九岁。按照现代人的计算方法,他还没过十八周岁的生日,应该算是十七岁。十七岁的年龄,在大多数父母的眼里,依然还是个孩子。而事实上,有许多人也确实是,依然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打滚。年仅十七岁的徽宗,似乎没有让大家失望,一展身手,便显示出了早熟的政治智慧。“人君之德,莫大于至明”,封建帝国的大不幸,往往就是接位的嗣君中,找不出个明白人。国有明君,乃是天下臣民的希望,皇天厚土的福报。

  接下来,徽宗下诏广开言路,拔擢韩忠彦、李清臣,诏回范纯仁、苏轼,追复司马光、文彦博等元祐旧臣,改明年为“建中靖国”。一连串国是下来,新人新政,徽宗让人看到了胸有摒弃前嫌,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新格局、新气象。
  “政者,正也;政者,人也”。大宋帝国至此时,史说是已经经历了三变:先是神宗王安石变法,一变;继是元祐高太后复政,二变;再是哲宗绍述父志,三变。不管是新党旧党,经过这三变反反复复,如同翻烙饼似的折腾,朝中每个臣子几乎都是亲身经历,深切地体会到了党争对国家,对人身的伤害。如今,徽宗明确地表示:元祐、绍圣均有所失,要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改元建中靖国。“建中”就是在元祐、绍圣之间不偏不倚,“靖国”就是强调安定团结,乃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徽宗的建中靖国初政,不由得让人充满了期待。

  但徽宗的初政,后来却是昙花一现,如火星般地耀眼一闪,便寂没了。
  徽宗初政的无疾而终,不由得让史家“长太息”。尤其是在经历“靖康之变”,山河重拾之后,更是让众多的人希嘘不已。后来之人,往往有假若初政不改,则会如何如何的遐想感慨。对于徽宗初政的改弦易辙,后来的史家,也是各抒己见,众说纷纭。有说是因为向太后的早逝,有说是因为听信了蔡京的谗言,也有说是受到邓洵武的挑拨。这些说法,似乎都有道理,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帝国在一连串事件的衔接中,渐行渐远,从量变到质变,最后神州板荡,江山易色。

  然而,对于帝国的轨迹,为何会是这样的走向,最终会是这样的一条脉落,史家却是语焉不详,闪烁其辞。当我们沉浸其间,想要理顺它的脉落,找寻它的轨迹时,就需要对史料进行认真阅读,细细加以梳理。
  日期:2013-05-31 17:57:11
  (更新)
  确实,如果向太后能够多活几年,那么徽宗的建中靖国初政,就肯定不会是昙花一现。毕竟,向太后的意见建议,徽宗还是得慎重考虑的。有向太后在,徽宗就算是心中有所思想,也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敢于肆意而为。向太后一崩,徽宗没有了制肘之人,这时的大宋帝国,也就失去了最后的匡护之人。
  在徽宗的心目中,最初对于新政旧政,其实并没有谁是谁非的概念。对于新党旧党,也没有君子小人之分。徽宗初政,几乎没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因而也不想君子小人地,将前朝的旧臣捋上一遍。在徽宗看来,都是官家的臣僚,大家一起和和气气,为帝国办事不是更好?
  因此,建中靖国初政,既有向太后的意思在,可也未尝不是徽宗的初衷。想不分党派,消弥党争,这也是曾布为政的理念。因而这段时间,曾布的建议,也颇得徽宗的欣赏,因此曾布圣眷日隆,后来拔擢为帝国的宰相。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美好的理想,往往得经受现实的考验。徽宗欲以“至公至正来消除朋党”,想法虽好,可是朝中党派既成,新党旧党,往日的宿冤并不会一笑泯之。党人相互攻讦,朝堂吵吵闹闹,朝廷的行政事务,不免都受到它的影响。不偏不倚,消弥党争,竟然乱哄哄搅成了一锅乱粥,这样的局面,想必是让徽宗大失所望。
  看出来新旧两党不能同政,宿冤将不能消弥,时局中也有些明白人。曾布的弟弟,翰林学士曾肇曾劝导他说:兄长与章惇政见不同,已经是人所共知。绍圣、元符期间,章惇、蔡卞排挤兄长,可以是无所不为。如今兄长方得皇上器重,正应当引用善人,扶助正道,以杜绝章惇、蔡卞伺机复出。然而数月以来,正直良善之士,相继被排斥出朝堂,提拔引进的辅臣、从官、台谏,都是章惇、蔡卞以前的部下。一旦势异今日(指曾布失去信任),这些人必然会举荐章惇、蔡卞,以巩固自身的权位。曾氏一族之祸,到时岂可逃呀!

  曾肇直言不讳地指出,党争已不可调和,最后将会反噬到曾家自身。
  左正言任伯雨说:人才固然不分新党旧党。然而自古以来,未有君子小人可以杂然并进,而使国家得到大治的。正因为君子易退,小人难退,二者相杂并用,到最后终于是君子自去,小人犹留。唐德宗李适正是因为如此,才有“泾师之变”的逃亡流离之苦,建中乃是他的年号,不可以不引以为戒。
  任伯雨也是公然的叫嚷,曾布的政见不可行。
  给事徐勣,则在曾布密陈绍述之说,徽宗当时圣意踌躇,尚不能定下决断之时,就已经说过:陛下圣意,非得要两者并存吗?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邪与正,若不仔细加以考察,只是一味企求两党并存,未见其有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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