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15节作者:
草根读史1 日期:2013-06-04 20:4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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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君王拈花惹草,流连青楼
“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章惇定策之时的惊人之语,后世之人,都知道他说的端王轻佻,指的是端王的性格。
但在当时的向太后以及朝臣听来,或许以为他说的端王轻佻,是指端王在男女关系上,处事过于随便放浪。
在向太后看来,年轻人精力旺盛,“像个馋嘴猫儿似的”,也许和《红楼梦》中的贾母一样,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在宋代,臣子游历青楼,也是相当的普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柳永依红偎翠的浪词,能得到大众的推崇传唱,也是一个側面的例子。在向太后看来,章惇的“端王轻佻”,简直就是在没话找话,鸡蛋里面挑骨头,自然也就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但端王在这方面的轻佻,也着实把向太后吓过一跳。
元符三年,徽宗继位的这一天,策立新君的诏告都还未晓喻天下,内侍就进来匆匆的禀告,说是宫外来了一大群的宫女,吵吵嚷嚷着皇后要进宫。
这样的消息,难免不让向太后大吃一惊。要知道徽宗的初婚,是在元符二年六月,娶的是德州刺史王藻之女。怎么才短短的半年时间,端王的后宫,就已充盈到到四十八位之多?后来向太后是明令喻人,让内侍一一验明,这才予以放入。
皇帝在这方面,忒有能耐,这在当时不算是个什么事。要不,向太后也不会在徽宗刚一继位,已有四十八位后宫的基础上,再把自己的二位侍御送给他。相反地,到是皇帝在这方面有事,生不出个儿子,会给大臣逮住天天修理。徽宗在宫中胡天作地,后来在艮岳中,行事也十分的荒唐,大臣们一样不敢说三道四。
但是后宫佳丽三千,鬓钗如云,还要去流连青楼,拈花惹草,这就要让道学先生大摇其头:成何体通,成何体通!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周邦彦的这首《少年游》,据说就是他藏身闺房,对徽宗与李师师幽会的真实写照。
徽宗暗诳窑子,与李师师的风流韵事,史书的正史记载,大都语焉不详。因此也有不少学者认为,这纯粹是坊间的一些谣传。
但是细读史书,从史家的字里行间,似乎依然能够阅读得到,一些零零星星的蛛丝马迹。通过这些片言只语,如果细加推测,这样的说法,似乎并非是空穴来风。
“自政和以来,帝多微行,乘小轿子,数内臣导从。”
“置行幸局,局中称出日为有排当;次日未还,则传旨称疮痍,不坐朝。”
“始,民间犹未知,及蔡京谢表有‘轻车小辇,七赐临幸’之语,自是邸报传之四方,而臣僚阿顺莫敢言。”
“始,民间犹未知”。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偶一为之,似乎还可以,时间长了,哪有让人不知道的道理。等到蔡京谢表有“轻车小辇,七赐临幸”之语,随着朝廷邸报传递四方,那是朝臣上下,天下百姓,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皇帝流连青楼,伤风败俗行为不检点,大臣却不能拿它说事。秘书省正字曹辅上疏,明明说的是这件事,却顾左右而言它:“陛下厌居法宫,时乘小辇出廛陌郊坰,极游乐而后返,臣不意陛下当宗社托付之重,玩安忽危,一至于此!”
曹辅规劝的,也是极为委婉的言语:“夫君之与民,本以人合,合则为腹心,离则为楚、越,畔服之际,在于斯须,甚可畏也!万一当乘舆不戒之初,一夫不逞,包藏祸心,虽神灵垂护,然亦损威伤重矣。又况有臣子不忍言者,可不戒哉!”
然而,这样的言词也说不得,“丙申,诏编管郴州”。曹辅因此受到了编管郴州的重重处罚。
在当时的大臣或史家看来,皇帝的这些事,是他的私事,也即是现代人所谓的隐私。这不是一个人臣该管的事情。皇帝虽然贵为天子,是上天的象征,有着教育万民,使民俗淳厚的责任。但史家的如椽之笔,也不是小学生的日记,是随随便便顺手而写的。史家要记录的,是国家的大事要事重要事,哪有这些鸡毛蒜皮,可以容纳的位置?
所以,人主在这方面的事,那是“话一句耳”,计较不得真的。
日期:2013-06-05 17:5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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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崇尚道教,信神弄鬼
“徽宗崇道,自政和始。”
其实细究起来,徽宗的崇道,可以上溯到更早的崇宁时期。
“崇宁二年正月己丑,诏许茅山道士刘混康修建道观”。徽宗对茅山道士刘混康的优待有加,史言是因为“(刘)混康有节行,颇为神宗所敬重,故上礼信之”。
从崇宁二年到宣和二年,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徽宗的身边,似乎不乏道人的身影。从刘混康,张虚白,王老志,王仔昔,林灵素,各方道士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全把宫廷当道场。徽宗所见识到的道术,是一个比一个深奥,道士所拥有的法力,是一个比一个玄乎,人也是越发的灵异不群。
皇帝崇尚道教,这在古代是一个常有的现象,也并非是徽宗一朝所特有。前有秦皇汉武,后有大明嘉靖,崇道迷仙,那一位都搞的是热火朝天。但与他们比较起来,徽宗崇道闹出的动静,所耗费的库帑,似乎也不见得比他们小。
徽宗下诏在天下广建道观,给道士编二十六级官阶。道士拥有朝廷官员的编制,享受政府提供的薪俸,而且还优于官员,这种现象,是徽宗一朝所特有。徽宗给道士的斋施,动则数十万,每一道观所给的田地,不下数百千顷。政和年间,徽宗在上清宝箓宫命林灵素讲道经,“自是每设大斋,费缗钱数万,谓之千道会,令士庶入殿听讲”。京中的穷人,只要买块青布赴会,一样可得一餐饭食,以及铜钱三百文。
三百文,价值几何?现代人不使用铜钱,大家对它的币值可能比较迷糊。据程民生先生的考证,宋时的铜钱一文,可买烧饼一枚。乡野村夫,砍柴一担挑到集市,可得钱一百文。《宋史 蔡京传》记载,蔡京建澶、郑、曹、拱四州为四辅,各屯兵二万,“禁卒干掫月给钱五百”。禁卒的工资,每月给铜钱五百文。这样综合地来分析,应该是比现在农民工的工资,群众演员的日薪都要高。
与现代大师们的讲座,动辄几百上千元的门票相比,徽宗的道士布坛论道,显然是气度宏大,出手不凡。可以亲临现场,聆听大师宣道的玄机,又有三百文铜钱的收入,外加一份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好事,放到现在,恐怕也会有不少人,管他道士不道士,一样也会买块青布凑个热闹去。
与秦皇汉武、嘉靖崇道是为了长生不老不一样,徽宗崇道,似乎并不是为了成道升天。相反地,徽宗自认为是上仙下凡,受了太上老君的教谕:“汝以宿命,当兴吾教”,自己早已是忝列仙班,不需要再潜心修炼。
从崇宁开始,徽宗就崇尚道教,可是这么多道士来来往往,自言能上通天意,却参不透皇上的圣意。徽宗贵为皇上,自是受了天命,既为弘扬道教的宿命而来,这一点,到是让蔡京的大公子蔡攸,估摸出了几分意思。政和三年郊祀,时为执绥官的蔡攸,和徽宗合演了一出双簧,见到了天神降临。“惟天人之感通,有形声之相接”,徽宗借机诏告,作《天真降临示见记》,不失时机地抓住机会大大宣传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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