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和张美丽点完菜进来,她们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说等着,这个案子比较复杂,又是拆迁房,开庭的时候我看见镇司法所的王主任也在旁听席上,估计很快判下来的可能性不大,牵扯利益很多。
大家开始吃饭,不再谈论案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温平和张美丽太不般配,不要说一个是残疾人,一个是健康人,张美丽看上去端庄娴静,四十多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温平一幅沧老的样子,坐在轮椅上,两人相差太大。在给他们写诉状的时候,我看过他们的身份证,温平比张美丽大七岁!当年,何以美丽的张美丽嫁给残疾的温平,对我来说是个迷,我想起在今天开庭前张军的话来,“你这个骗子,当年骗一个黄花闺女嫁你一个残疾人,害得我们全家在人前抬不起头!”。这说明,张美丽是在温平残疾后嫁给她的。
从饭店出来,李丽坐在我我车上,我问起温平与张美丽的事。
李丽在副驾驶位上,一五一十地开始讲起:
温平与张美丽家还有一点亲戚关系,当年闯关东,张军的父母去了东北。温平小时候非常聪明,上学时都是全班第一,张美丽一直喜欢温平,温平也很喜欢这个小表妹,高中毕业后温平以总分第一考取了山东大学。时间不长,**暴发了,温平的爸爸被打成右派,温平也受到牵连,被反对派天天押着批斗,有一天,温平受不了折磨,从他当时所在的国棉五厂办公楼五楼跳下,本想着结束生命,但是没死成,瘫了。送到家里后,由休学在家的张美丽照顾,温平渐渐康复,但只能与轮椅为伴,后来张美丽嫁给我温平,这在当年绝对是个奇闻,温平身份不好,更是个残疾人,但张美丽不顾家人反对劝阻,硬是嫁给了温平。
讲到这里,李丽叹口气说,“我本来不相信爱情,但我同学张美丽和温平的爱情真的让人敬佩!”。
听了李丽的话,我对张美丽的敬重又增加几分,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支撑她这么多年和温平走过来?我想起时时不离她身的《圣经》。
日期:2013-03-21 16: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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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三十,就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刚刚脱了夏装,一点过度没有,就穿上了冬天的衣服,转眼又到了年尾,大街上一派过节的气氛。刘小桃给我打来电话,我们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她说她妈妈想见我,让我晚上到家里去吃饺子。
我说,“今天晚上不行,所里年终总结,晚上要会餐,改天吧!”
这次不是撒谎。不过,我心里实在没底,老太太请我吃饺子,应该说是原谅了我,但是我不敢去,那饺子不会吃得轻松,说不定老太太准备好了,要讨伐我,那是个鸿门宴,吃饺子只是个由头。
房峰将开会的地点定在海天名人酒店,会议就像一些企业的年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其实是大家聚一起大搓一顿。半年前,他对所里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广招律师,同一所里专职律师、兼职律师、挂靠律师、实习律师都有。刚毕业取得执业资格的发工资;专职的按创收比例提成,达到一定收费,可申请作合伙人;挂靠提供办公场所的收一万元;不提供办公场所只挂名的交五千元。每年的律师注册费、社保都由律师本人承担。我曾经对他这种只收钱不管理的作法颇有微词,房峰手一挥,像政治家那样说,“先发展”。我算了一下,每年他只人头费就能收30万元,看来,当老板的和当员工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平时不见,开会时呼拉拉一下来了三十多人,有的从没见过。因业绩突出,我、刘文良被批准加入合伙人。开会前房峰还向我们介绍了一位新人,管镇玉,说是新人,那是说他的律师年龄短,年岁比所里的任何一个律师都大。五年前的管镇玉是区法院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后来又到政府法制办当主任,还是在职法学博士,我还看见过他发表的论文,不过是否本人所写就不得而知了。老管(我们后来都这样叫他,他也不生气,一切职务没了,他也没法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摆谱院长主任)今年五十五岁,升不上去了,内退,等到六十岁办手续,现在虽然不上班,一切待遇不变。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考公务员,不上班照样拿工资!房峰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把他挖过来,也可能是管镇玉自己找的房峰。开会前,我们见了面,房峰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办公室。我看见墙上挂着和前任市长的合影,桌子上还摆着几张与中国法学界权威法教授的合影,来头实在不小。从管镇玉办公室出来,我拍拍刘文良肩膀说,“见世面了吧!”,他朝我一笑,低声说,“扯虎皮,作大旗”。
会餐的过程很热闹,都喝了不少酒,有些律师还表演了自己排练的节目,唱歌的,跳舞的,大家一直玩到很晚。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接到房峰的电话,不知道委托人什么时候有事,我养成了24小时不关机的习惯。他说“永庆玻璃张平刚给我来电话,说有个案子,我们俩一起去,你不用开车,我过来接你”。本想着今早没事,睡个懒觉呢!
擦了把脸,迷迷糊糊走到小区门口,房峰早等在那里,他的车里开着空调,很热乎,钻进去又睡了。
房峰说,“永庆玻璃欠别人一批货款,被人起诉了,标的是340万元,张平很着急,不知道怎么办!”
一听有案子,我来了精神。
我说,“永庆玻璃的法律顾问费该涨了吧!多少年了,不但给他的永庆玻璃作顾问,还有他女儿的天世海贸易,他本人,他家庭,差点没把他家的宠物也写上!打包才收三万元”。
房峰说,“你怎么总是嫌顾问费少呢?这案子来了,我们多收点不就来了”。
我说,“咱俩说好了,等会律师费由我谈,最后你拍板,这样既给你面子,咱们收费还不低,你总是谈不上价!”
房峰说,“好!好!”。
说着到了永庆玻璃有限公司,张平在办公室里等我们,他说收到传票和起诉状后,一夜没睡。
他把诉状递给房峰,房峰扫了一眼又给了我。我看到是江苏一家公司把永庆玻璃诉到了法院,要求付石英砂款及违约金总计342万元。
我又看了一下双方签订的合同,有关确认送货欠款的传真等证据都没有问题。
张平说,“两位律师,你看怎么办?”
我说,“没办法,给人家钱呗!”
张平,“现在没钱啊!这个帐我是认的,我给他们说等等,给我一点时间,没想到,他们真起诉了”。
我说,“你有什么财产?官司肯定要败诉,把神仙请来也帮不了你,下一步要防止他们执行你的财产,说不定对方马上会提出保全查封”。
张平,“这个不行啊,我八十吨货是要出口马来西亚的,法院查封后我交不了货,那就违约,赔得更多”。
房峰说,“那怎么办?要不和对方谈谈?等你这批货发了收回款再给他们!”
张平摇摇头说,“发了货也收不到钱,马来西亚那边货款我们已经收了,只是没交货,就这已经延期一个月了,对方不追究我违约责任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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