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张平”。
　　日期：2013-03-23 12:30:25
　　42
　　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刘小桃昨天说的话，她母亲要见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的话有会有三种结果，一是挨批，二是被原谅，三是挨批后被原谅。我分析第三种的可能性比较大。老人首先会就那件事批评我，甚至我和刘小桃都躲不过。中国人传统观念，无婚姻的性行为是难以接受的，何况是发生在一个深受传统教育，年近60岁老人的眼皮底下。
　　想来想去，我还是得去一趟，躲是躲不过去的。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和刘小桃之间的关系。我和张择香是不可能离婚的，刘小桃才21岁，这种关系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那样对谁也不好，但要结束，又好像不忍心，她总有种吸引我的地方，我说不清楚，像那种你寻求了很久，只有梦想中才有的感觉。
　　我约刘小桃在家世客下的星巴客见面，去之前先探听一下老太太的真实意思。
　　找了个雅座，然后给她发了条短信。过了会，刘小桃出现在大厅门口，她向四处张望，寻找我坐的地方。今天天气有点冷，她穿一件黑色的长大衣，戴着口罩，系一条白色的围巾，足蹬长筒靴子，看上去婷婷玉立，很多人将目光投向她。她发现了我，走了过来。我帮她解开围巾和大衣，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我说，“你要什么？我点的卡布其诺”。
　　刘小桃，“那个味太浓了，我要拿铁”。
　　我说，“你看我给阿姨带点什么好？”
　　刘小桃，“不用了吧！都是熟人，客气什么！”
　　我说，“我是去陪礼道歉，两手空空不好吧，要是她追究起来……”

　　刘小桃低头轻轻地搅动着咖啡说，“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高耸的鼻子，她有一种张择香身上没有的东西。比如，她轻轻搅动咖啡的这个动作，还有她身上这种穿衣的搭配。她收入不高，却可以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一双名贵的鞋子，而张择香呢？有一次，我俩上街走累了，我对她说，我们去那家刚开的茶屋喝杯茶吧？她怎么说？“你发哪门子神经？在那里喝一次的钱足够我们买一斤的茶，能喝两个月！”，我还能说什么呢？和张择香一起的感觉就是，生活就是生活，柴米油盐吃饭睡觉出门挣钱送孩子上学照顾老人，偶尔和说得来的同事朋友一起聚聚，吃顿饭，回到家，紧张的生活工作中间——那一天可能孩子也没给你找事，老师没有给家长打电话，在单位也没和人吵架，也没有应酬，终于可以坐下来，看一集无聊的电视剧，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几乎所有的这个阶层的中国男人的生活写照！多少人被生活绑架啊？和刘小桃就不一样，她会坐在这里和我喝一杯叫拿铁的咖啡，尽管这咖啡也不便宜，35元。她会和你说起一部《失恋31天》的电影，那个女主角有点神经质，让你觉得在生活之外，还有其他东西，你还有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不再为生活所累，不再想着复杂的法律，算计与被算计，也不再为孩子父母家人而活着，你只属于你自己！

　　音乐里放着韩国钢琴家yiruma的《kiss the rain》，刘小桃给我曾经推荐过，在这个寒冷的海边冬天，喝着暖暖的咖啡，听着如此浪漫的音乐，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啊！刘小桃轻轻地哼着“can you hear me ？”
　　凯尔森说过，生活的所有努力，其实是为了一杯咖啡！的确如此。
　　我拎了些水果，跟着刘小桃去了那个我曾经非常熟悉的家。老太太对我不冷也不热，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刘小桃倒了杯水后，又出去了。
　　等刘小桃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指了一下沙发，对我说，“坐”。
　　那个沙发就是我和刘小桃缠绵的地方，那一天就在我们忘情之际，这个老太太从天而降，大喊一声“畜生”， 仿佛雷声，言犹在耳。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是自愿的，我们是成年人，我们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对他人有危害吗？文明的作法应该是：当老太太看见自己的女儿和情人约会时，她应该安静地走开！
　　现在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架势，不友好，一场风暴可能要来。
　　老太太说，“和你老婆离婚吧？我把小桃嫁给你！”
　　这又不啻一个晴天霹雳——不是我猜测的任何一种可能！在法庭上曾经经历无数险境，我都能应变自如，老太太的话让我措手不及。
　　我很快恢复了平静，开始反击。我说，“阿姨，我们是自愿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再说时代变了，我认为……”。要是在法庭上我会说，这不违法，既不是嫖娼也不是强暴，没有人有权对我们审判！
　　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声音，“什么？自愿！李正，你三十多岁了，有老婆孩子，小桃才多大？我一直非常信任你，才让你和小桃来往，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这是欺骗妇女，玩弄感情！”。
　　这都哪跟哪啊！我不知道说什么。

　　刘小桃从房间出来，安慰老太太，“妈，别说那么难听！”
　　老太太恢复了平静，说，“我这几天也想好了，你不是喜欢小桃吗？那你和老婆离婚，我们小桃嫁给你，我们也不嫌你二婚，你带孩子我们也愿意”。
　　我不知道说什么，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太太盯着我，我们俩人对峙之中。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听了几句子就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说着挂了电话，我也不管来电话的人是谁，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行。估计打电话的人也懵了，又打了过来，我没有接又摁掉。
　　我站起来客气地说，“阿姨，你容我仔细考虑一下，我有个顾问单位出了事，说有个工人在上班路上被撞，我得去处理一下。”
　　说完，我双眼紧盯着老太太，你不可能不答应吧！一年前刘海洋发生车祸的一幕她不可能忘记，这叫以毒攻毒，她不会把我堵在这里。老太太果然口气大变，说，“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说，“给我一点时间”，然后逃也似的出来。
　　出了门，被风一吹，我才发现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在车上点了一支烟，让自己平静下来，往后视镜看了一下，面如死灰！惹上事了，刘文良说的，“没有管好裆间之物”，这下麻烦来了。怎么办呢？
　　想起刚才的那个电话来，看了一下，是贾作章的。
　　日期：2013-03-24 07:5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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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把电话打过去，贾作章在那边骂开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也不问谁的电话就挂！”
　　我说，“实在对不起，我在开庭，那个叫李劲风的女法官你可能听说了，脾气很差，谁敢在她的庭上接电话，她敢判你官司败诉，我们两人刚才还吵了一架！”
　　我满嘴跑火车，这已经成为习惯。在律师的眼中，只有法律上的事实，没有客观上的事实，所谓法律上的事实就是被证据证明了的事实，没有证据予以佐证的事实，我们是不认可的。贾作章看不见我和刘小桃的妈妈吵架，我说开庭行，做其他事也行，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仅仅是一个托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