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脑里全是永庆玻璃、天世海贸易、公证、遗嘱、贾作章、唐丽娜、张平、仿造证据、坐牢那些事,只到快天亮时才睡着。
我开了门,又钻进被窝,贾作章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说,“太贪了,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你选的那个女孩不错,哈哈,胸很大。”
我在心里说,“去你妈的!”
他拉开我的被子说,“你看球场后面的别墅没有?五百万一栋,精装啊,材料全是国外的,温泉接到浴池里,不出家门就能泡温泉,我已经订了一套,只要我们把张平的这个事做好了,老弟,那里就有你的一套。”
其实,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说,“让张平以他天世海贸易的股权作抵押,向你借款,企业的真正老板是股东,如果把股权能变到你名下,那你就是股东,企业也就是你的了,企业名下的财产土地自然也是你的”。
贾作章一把把我从床上拽起说,“妈的,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走吃饭去!”
日期:2013-03-26 21:3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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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峰召集大家开合伙人会议,说现在所里规模不小,但是大家基本都是各自为战,无法形成合力,这样下去永远做不强做不大。他提出一个改组方案。将全所律师按个人专长分为行政刑事部、公司金融部、建筑和房产部、民事部和涉外知识产权部。每个合伙人负责一个部门,每个部门下又分办案小组,实行部门负责制与案件组长负责制。他说他到北京上海做过考察,这是律师事务所的发展趋势,走专业化道路。以后自己只能办专业所长的案件,不再当万金油律师,什么案件都办。比如刘文良做刑事案件,那么以后民事案件他就不能办。有人找他办理民事案件,他也要介绍其他部门去,但他可以提案源费。他的话音一落,下面就炸开了锅。把自己的案子交他人去办,等于把到手的钱送别人,有几人愿意?用一句时尚话说:改革触及到了个人利益。大家纷纷反对。有人说,现在所里做民事的占到90%,做其他专业的特别少,那怎么办?另外,从大的方面讲,公司建筑纠纷也是民事,部门又如何划分?大家吵吵嚷嚷,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一个统一意见。房峰说,他料到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慢慢会想通过的,请大家回去考虑一下。接下来大家讨论第二个议题。管镇玉说,鲁南银行有几个债务包要出售,下个月20号公开招标。他通过内部人了解到,有些相当不错,有抵押,能保证收回钱。比如,齐鲁电子厂借款6500万元案,银行的出售起价是300万元,如果拍下来,通过诉讼收回款来,收益相当不错。管镇玉的意思是,每个合伙人出一部分钱,竞标。我一听这事不靠谱,既然有抵押,银行为什么不打官司而出售给律师?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打赢官司和要回来钱绝对是两回事!那个6500万绝对是个画饼!常言说,一鸟在手,胜过十鸟在林。不要说我没钱,有钱也不干这种事!
大家都很兴趣,我不吱声,房峰说,“李正,谈谈你的意见?”
我说,“大家的意思是出钱买,可我没钱啊?谈也是白谈,不如不谈”。
管镇玉说,“量力而行,能出多少出多少,打回来后,也按个人比例分配”。
房峰说,“这样也行,我和老管多拿些,其他人少出点,具体我们下来谈,散会。”
回到办公室,杨晓玲进来问贾作章那12套房子起诉的事,我说资料和卷都在所里,现在要起诉时学举侵权,让他搬走;她刚走,房峰又进来,说永庆玻璃诉前保全的事他和徐小明说好了,找立案庭办就好了,破产的材料也得准备,查封后要马上提起。以前从没做过破产案子,细节方面的事不是很清楚。找出一本早年买的《破产案件操作与实务》,刚打开,没看一页,唐丽娜来电话,问我公证那边的事怎么样,我说正在联系。没几分分钟,贾作章又问抵押借款合同的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李丽又打来电话,说张美丽的案子什么时候判下来?我说按《民事诉讼法》,简易程序三个月,普通程序六个,等着吧!她说让我催催法院。我说好好。 放下电话,我就在心里骂,“法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每个法官手中一摞案子,又不给她一家办,凭什么催,那不找骂?”,律师干久了,脾气就大。国人间缺少诚信,委托人把案子交给律师,又不放心,那家伙给我好好办没有?诉讼的程序复杂耗时,一般一个案子处理下来也得小半年,如果有公告二审,会拖得更长,时间久了,心里没底,就给律师一遍遍打电话,前几次还能详细解释,后来没耐心了,就会骂人。委托人骂自己的代理人是黑心律师,律师骂委托人用人疑人。
很怀念案子少的日子,虽然收入低,但总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星期天和李子到海边去玩玩,躺在沙滩上,晒晒太阳,娘俩用沙子把我埋起来,只露出个头;或是捡个天好的清晨早早出发去爬崂山,听听民间的道教音乐,找常勇打场球,偷偷约刘小桃出来喝杯咖啡。现在这些对我都成了奢念,电话会随时想起,两个星期,在家没吃上三顿饭。上周五和贾作章去即墨,今天直接到所里去上班,张择香打来电话说,“您还记着有个家吗?”,说着我既惭愧又无奈。
翻了几页书,发现头脑里一点没进去,喊黄丽给我倒了杯茶,刚喝了一口。白义民手里捧着本书进来,“李律师,什么叫债?”。
我说,债就是法锁——罗马法就是这么说的。他一头雾水,我既同情又好笑。
他迷茫地说,“债,就是欠钱呗?”
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想法和他一样,一直到后来才明白法律上这个词的博大精神。
我说,“你先别想那么多,记住债是特定人之间的权利与义务,有合同之债、侵权之债、不当得利之债、无因管理之债就行,对你来说能通过考试就行。”
他说,“哦”,然后,捧着书,坐在我对面看了起来,三十多岁的人和小学生一样。我站起来,找了个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他一个劲地说谢谢。
两年多前,我是个没有案子可办的实习律师,每日西服革履,早出晚归,时而在交警大队的门口转悠, 时面在社保大厅的柜台前巡回,有时还混进法院,在立案庭晃晃。逢人就发名片,您需要法律帮助吗?有时换来一个白眼,常常是问的多,委托的少。那情形和要饭的差不多,有谁知道,人模狗样的我居然是个律师?现在想来都心酸。
有一次,我在立案庭看见有个人穿着破破烂烂,在那里和法官争执,“我就是要告公安,你得给我立案!”,法官根本不理他,把他的诉状从里面扔出来。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他带到所里,他就是我眼前看书的这个白义民,转眼有三年了。
日期:2013-03-27 13:44:21
2008年的8月,在我们这个城市举办了一个奥运会的帆船比赛项目,这个比赛让中国队众多的金牌增加了一枚,也实现了中国在这个项目的上突破,可谁知道却永远改变了一对青年夫妇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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