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时,我干了她。22岁时,她干了我》
第15节

作者: 剑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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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盛情邀请花雪坐下和我同饮,省得我一个人孤独伤感。花雪推托说还有两瓶红酒的任务没有推销完。我这时难得地豪气了一回:“那我买下吧,就当庆祝我们工作了。”听到工作这个词,花雪笑得有些勉强,但我的话显然打动了她。
  她想了一想,把酒往桌上一放,转身去吧台又拿出了一瓶,然后干脆利落地说:“不用你买了,在这能遇到也是缘分,这两瓶酒我请了。”
  花雪坐下后,把我的啤酒撤了,给我倒上满满一杯红酒,然后自己也满上。
  我告诉花雪这一个月的情形。当然,我是添油加醋了些自己的刻苦拼搏,偷工减料了些自己的哭泣彷徨,男人嘛,总喜欢吹捧一下自己。
  两杯红酒下肚,花雪的话也多了起来。
  花雪学的是服装设计,毕业时也是工作难找。她是女孩子,在男人的世界里搬砖终归不是长久之事。花雪开始想应聘一个文秘,当她打扮得楚楚动人,正襟危坐在面试桌对面时。老板果然中计,鼻血充脑,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蹭了过来,一把抓住花雪还算丰满的胸部。花雪见老板走了过来,估计好事已成了一半,混口饭吃不成问题了。不料老板暴发户出身,手劲和怜香惜玉相距太远,花雪疼得直咧嘴,一时恶从胆边生,“啪”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花雪喝得醉眼朦胧,把这些辛酸赤裸裸得倒了出来,时不时还夹几句“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姑奶奶就是给你,你他妈就不是蛤蟆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在意花雪的谩骂,只是感同深受地陪着花雪喝酒。
  花雪一个弱女子,本来是豁出去要用自己的青春换一个体面点的工作,但毕竟是搬过砖的人,着实忍不下那口恶气,就找了个红酒推销员的工作。
  这个工作门槛低,什么人都能干。学历、性别、户籍都不限,只要你能把自己的酒给推出去,把别人的钱给拿回来,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员工。由于入门容易,那薪水就低得有点侮辱人,底薪四百再加提成。工资再低也得一个月后发,花雪没有钱去租房,她就提上她一些洗涮用品象吃百家饭一样,今天在这个本地同学那挤两夜,看见人家脸色不好了,明天又提着洗涮用品到那个同学家凑乎两天。

  花雪说,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委屈都能受,但有的苦吃了也白吃,有的委屈受了也白受。前半个月,由于她吃苦的精神实在不能折算成脸厚兼无耻的个性,所以一瓶红酒也没推销出去,还搭上了两双凉鞋。后半个月,她痛定思痛,离开那些高档酒店,专往中低层的酒馆跑去。高档酒店早已名花有主,中低酒馆说不定有的还待字闺中。在推销时,花雪也故伎重演,她穿得性感大胆,说话时也有意识的酥软温甜,专对那些脸大脖子粗的客户软磨硬泡。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花雪又骂了一句,男人真不是东西。他们在大庭大众之下,就敢拉着她往他们腿上坐,一手摸她的大腿,一手揉她的胸部。
  她说着说着,又悲愤了起来,把酒女郎的红衬衫往下一扯,“男人真不是东西,你看。”
  我看到她大半个雪白胸部上一块青紫的淤印,气血瞬间上涌,背后忽而又一凉,花雪喝醉了。我把花雪的衣服拉上,招呼老板结帐。
  都走出门外了,花雪还拉拉扯扯地要回去,说她没喝醉,只是看见校友高兴。

  我搀着花雪想伸手招辆的士,不料在繁华的大上海,的士也嫌贫爱富的厉害,没人往这跑。反正也不远,我就半扶着象梦游一样的花雪往她今晚凑乎的地方走去。
  还有小半瓶红酒没喝完,花雪不舍得丢了,提着边走边喝。
  走到一个拐弯处时,花雪哦哦地打着噶。我一看她要吐了,忙把她扶在路边,轻轻地帮她锤着背。锤了半天,花雪越来越有精神。她半勾着我的脖子说:“阿诺,你是个男人,有血性,我看得出来,你不会搬一辈子的砖。”我啼笑皆非,就是没血性也不会搬一辈子砖吧。
  “我也不会做太久的推销员,等我攒够了钱,我就辞职,我去学习外语,搭着劳务输出的名义出国,几年后当我再回来时,我就是满腹经纶的海龟和穿金戴银的富姐了。哈哈”花雪说这几句话时,一点不象喝醉的样子。我听了,也不禁佩服起她的抱负。
  “大学,滚你妈的蛋,青春,操你姥姥。”花雪又发飙了。我忙四下看看,还好没人往这面看。花雪暴粗口,我虽然怕被别人听见,但内心里一点也不排斥,倒隐隐有些赞赏这种豪气。
  “干杯”花雪竖起了酒瓶。我忙一把夺过,想扔了,又觉得挺可惜,就一口全喝了。

  花雪步伐踉跄,嘴巴呱呱不停,这样走了有半个钟头,到了一处鸽子笼式的民宅前,她一激灵,把我推开,自己站好。
  “谢谢你把我送回了,阿诺。你先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联系。”说完,她整理一下头发,走上前去敲门。
  我在阴暗处,看到门开了,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凶巴巴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才回来?”那个女孩质问道。
  “碰到一个朋友,耽搁了一下。”花雪一副温顺的样子。
  “你还喝了酒?”那女孩的嗓声又提高了。

  “……”
  我突然感到胸口有撕扯般地疼痛。为了生存,我们要能屈能伸。可是能屈能伸,一方面它是不得而为之的处世原则,另一方面它也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悲剧。何为悲剧?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花雪的豪气在一处鸽子笼前,荡然无存,虽然我知道它没有消失,但我对它的躲藏感到莫名的悲哀。
  我抚了一下胸口,忍着差点要掉下来的泪水,踽踽在冒险家乐园的街头。
  我真的长大了吗,我真的成熟了吗?那为什么我还会伤心,还会哭泣呢?
  有了最后小半瓶酒的刺激,我在大街上精力充沛地逛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当我醒来时,一看时间都十点二十了。我急忙慌的穿衣洗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往工地。

  我在工地门口稍站一会,定定神,就心怀忐忑地进去了。
  一进大院,往昔热闹的工地只有三两个上了岁数的人在照看器材。
  我问一位大叔出了什么事了。大叔看看我,说老王今天没人一起推车运砖,被工头叫到三楼调拌水泥,一不小心掉下来了。
  我眼前一黑。
  (十四)
  穷人的命就是硬,老王从三楼上掉下来,只是摔断了一条腿,还加点皮外伤。不过,当时的情景却能把人吓死。当楼下的工人听到楼上工人的喊叫,还有老王坠地时的“卟通”声时,心里一下涌起“这个人完了”的念头。当大家疯似的赶过去后,发现老王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快送医院,快送医院”工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到医院时,还剩下工头和仓鼠在照看着老王。我一看老王被包裹得和木乃伊差不多,就悲从心来,“老王,王叔”我叫着扑向床。
  “你他妈的跑哪去了,不想干了。”随着一声暴喝,斜刺里一拳打向我的面颊。我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挡,紧接着身体旋转,一个飞腿踢了出去。
  “哎哟。”
  我定睛一看,工头缩在墙角,手捂着脸,正对我怒目而视。我一见闯了祸,反而傻站着不知该怎么办。
  “仓鼠,扶起工头。”床上老王虚弱的声音响起。
  “啊,啊,是。”看得目瞪口呆的仓鼠忙过去扶起工头。
  我也反应了过来,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工头看了看我,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仓鼠,你也回去吧。我来照顾王叔。”我让仓鼠跟工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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