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22节作者:
草根读史1 日期:2013-06-13 18: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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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蔡京的职场生涯,是一波一波,逐渐沉沦的过程。知瀛州,知扬州,知永兴军,这时候的蔡京,不管有错无错,只要有人想起,再次提到他时,便是再一次的沉沦,又一次遭到贬黜的过程。
贬职的途中,相信蔡京是比较的郁闷。蔡京的心中,此前或许还不是有意识地,将自己归属于新党。都是上级布置的工作,自己只是工作卖力,成绩显著一点而已。蔡京或许以为,只要自己能紧跟领导,与上级紧密地保持一致,便是政治正确,便可以得到领导的青睐,可以遇难化吉,铺就一条青云直上的大道。然而无情的事实告诉他,这一招行不通。蔡京的努力,竟然成了授人以柄,说他投机钻营,见风使舵奸佞的有力佐证。因为有前面对新党的卖力,因为有兄弟蔡卞(王安石女婿)这层关系在,蔡京自动被人贴上了新党的标签。帝国的政治,向蔡京掀开了波诡云谲的一面。
元佑遭贬,是蔡京第一次遭遇的官场挫折。这样的挫折,也常常是一个热血青年,从胸怀理想,壮志凌云,开始被慢慢消磨,一步步被迫接受现实的过程。理想幻灭,无疑会让人经历一次十分的痛苦蜕变。但是,只有在踩上了现实的土地之后,才会让人明白,现实的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蔡京的仕途浮沉,一路颠簸就是八年。八年的寒来暑往,日落日出,一路的风风雨雨,这里面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心头才会清楚。等蔡京再回到东京时,已经是哲宗亲政的绍圣元年。
八年的贬谪之路,不断的易职改迁,这是一条磨砥心智之路。接连不断的弹压,蔡京离京城是越来越遥远,心中的青云之志,也是越来越渺茫。但上帝总是在关闭一扇窗的同时,又会给人打开另一扇窗。一路的贬逐迁徙中,蔡京更广泛地接触到了基层,看到了帝国政治内核中,更为深层的本质内涵。这使得他对国计民生,权力政治,都有了内心的心得。蔡京再回到京城时,便把这些年来自己的所思所想,有关国计民生的议案写成了书札,献给了当时的宰相章惇。但章丞相看过以后,并未把它当一回事,而是随手交还给了蔡京,说:“元长可留他时自为之”。
绍圣元年,奉诏回京的蔡京,因为身上贴有新党的标签,于是直接提拔得到重用,官任户部尚书。
这一次破格受到重用,蔡京的心中,或许又会有无限的感慨。能够重返朝廷,官至户部尚书,这一切荣耀无比的恩宠,是因为他政绩突出吗?是因为他身怀绝学吗?蔡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蔡京清楚地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时来运转,咸鱼翻身,只是因为哲宗的绍圣绍述,只是因为他曾经属于新党。
日期:2013-06-13 20:5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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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更化”以后,蔡京开始自觉地,把自己归类到了新党的阵营,与旧党主动划清了政治路线。如果说,以前的蔡京被认为新党分子,还有被动的因素在,那是因为有兄弟蔡卞,有依附投靠的心思在里面;那么绍圣之后,蔡京在思想认识上,已经主观自觉地,将自己归类为新党。促成蔡京这种内心世界的改变,究竟是因为新旧两党的势同水火,还是蔡京在贬镝的过程中,看到了王安石新政对国计民生的改变?从众多的史料中,我们看不到具体明确的记载。但是从后来蔡京对旧党的疯狂打压,似乎能让人感觉到,好象是前面的因素多一点,或者是两方面都有的成分在。
有了思想认识上的觉悟后,蔡京对于新党新政,就不再只是个被动的执行者。绍圣元年三月,时为宰相的章惇想要恢复免役法,但他态度谨慎,心中犹犹豫豫,“置司讲议,久不决”,心中下不了决定。蔡京见章惇犹豫不决,便对他说,“取熙宁成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主动地帮章惇打消了顾虑,说推行新法不能首鼠两端,婆婆妈妈。
在户部尚书的任上,蔡京也是不断的上奏,请求恢复新法。
绍圣元年七月,蔡京上奏请求如熙宁中置条例司的故事,选拔通达事务的官员,到条例司任职。
二年七月,蔡京上奏恢复青苗法,请求检阅熙宁、元丰时的青苗法条约,适当加以补充修改后推出,立为定制。
哲宗亲政的绍圣绍述其间,蔡京推崇王安石的新法,虽然有章惇、蔡卞这样的新党大佬在,风头并没有盖过他们,但他为新党的鼓与呼,朝堂上下,已经是有目共睹。蔡京对新党的维护,没有半点的含糊。右正言孙谔上奏论免役的不便,或许有他的道理在,但蔡京谓其“欲伸元祐之奸,惑天下之听”,不允许他危言耸听,有不和谐新政的声音出来呱噪。孙谔因此被黜知广德军。
蔡京为新党勇于任事,甘心做一个革命军中的马前卒。哲宗废孟皇后,晓喻天下的诏书,就是由蔡京动手起草。
孟皇后是个可怜的女人。本来和刘妃争宠,两人女人之间的闹腾,无非也就是点感情的纠葛,争风吃醋而已。但是,因为孟皇后是高太后指定许配给哲宗的,哲宗对高太后的所作所为,当时看在眼里无能为力,因而也就把对高太后的怨恨,全都转嫁到孟皇后的身上。孟皇后不但在高太后在世时,就让哲宗感到讨厌,高太后死后,更是成了哲宗宣泄心头之恨的受气包。孟皇后被废,显然就是在为高太后受罪,替旧党担过。
孟皇后的被废,明显地让人感到有些冤。但是对她的惩罚,似乎并不能因此让新党臣僚们释怀,一泯对旧党的怨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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