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于此时响起,念之去看,是子轩。
Hi,my handsome boy,她笑着接通。
小妞,别跟我拽英语,我会发疯,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粗暴。
念之笑,不理会。
吃饭了吗?宝贝。仅半秒,子轩缴械投降,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正在吃。
什么烂东西?
三明治,念之笑。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要不要我赶回来带你去吃饭?
不要,一会儿去雨寒那儿我一定好好再吃。
这还差不多。电话那头稍稍松了口气。
乖乖的,晚上我这边一完事就去听雨阁找你,好吗?子轩完全一副哄小孩的口气。
好,念之答应,子轩收线。
念之从不允许子轩请她吃晚饭,这段时间她只要独处。刚认识那会儿除外。因为还不是很熟的缘故,念之放任过几次,但现在坚持。念之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极其倔强。他可以带她去吃最好餐厅的早茶,午餐,或是全曼谷最有特色的宵夜,就是不能请她吃晚饭。子轩尊重念之,只是经常为念之不知好好照顾自己而气结。
听雨阁是念之与雨寒合开的一家中式餐厅。就开在Traimit Road,靠近唐人街。隶属于耀华写字楼最底层沿街的门面。小二层。装修得极为中式。像旧时的戏园子。丝质绸缎挂顶,古式屏风隔断,木质作旧桌椅,老式茶壶碗筷。油漆彩画,富丽堂皇。墙上挂满了各种京剧脸谱和戏服。每个脸谱和戏服旁边都有用小篆书写的说明,用作旧的木框框好,挂至一旁。门前还摆放了两头小狮子。檐前挂满了小红灯笼,牌匾金字招牌一样都不少。
念之第一次来时便嘲笑雨寒,总觉得有点过份的中式,为了中式而中式便显得造作。雨寒也不多作解释,只道这是国外,有些东西便不再习以为常。这边的华人都是非常怀旧的人,会喜欢这种风格。念之知道雨寒是对的,也不再多言。
听雨阁一开始只有一个老板,就是雨寒。念之是后来入的股。
念之刚来泰国之时,只是想在雨寒的餐厅里打份工混混日子而已。没承想认识子轩之后,子轩背着念之与雨寒有了私下的协定。他偷偷给了雨寒一大笔钱算作念之的入股之资。有很长一段时间念之已经算是听雨阁的半个老板了却并不自知。直到年底分红之时,雨寒才向念之全盘托出。念之知道那是子轩和雨寒在帮自己,以雨寒当时的身家,以及听雨阁多年的成功经营,根本无需念之的入股。雨寒不过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了念之一个老板身份的而已。
念之并不为此道谢,对雨寒如此,对子轩亦如是,这二人的情意早已不是道谢能够如数返回。
念之将分红的所得全数给回了子轩。子轩自是不收,念之以绝交要挟,子轩拗不过,只得收下,说是帮她暂时存起来,等将来再如数返还给她。为此事,雨寒曾用极致刻薄的话整整讥讽了念之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是消气。念之不回嘴也不生气,她知道自己与雨寒对于钱财之事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当初雨寒能将听雨阁开起来也多亏了一位有钱的名流之士。一个叫艾文的男人。泰国人。现在二人虽少有联络,但雨寒对于这份馈赠从来都是心安理得。不过是热恋期荷尔蒙产生的多余之物而已。他赠得高兴,我当然也接受得坦然,难不成还要我假意的坚贞拒绝,让人以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才好。好聚好散嘛,在一起就开开心心的,分开也开开心心的,互不相欠多好。
念之不想欠子轩太多。她知道自己与子轩的关系绝非雨寒与艾文的那断浮缘。在她自己不能确定与子轩的关系会走到哪一步之前,她想要保留一点自由的感觉。不管是面对子轩时的自尊,还是与子轩关系的进退选择,她都要自由。那点可怜的自由对她很重要。她知道欠子轩越多便越难从这段关系里抽身。如若有天要离开,她不想被心里这份过重的恩情所牵绊。难道有一天真会离开子轩吗?每念于此,她都会怔住,心里仿似有如无数起重机重重的碾过,很沉,也很疼。
日期:2014-03-10 12:55:11
自此听雨阁多了一位老板,便是念之。
但之于听雨阁,念之顶多只能算是个名义上持股人。念之原本就不懂得生意经营,店里的大小事情她全部甩手,依旧由雨寒独力操持。好在听雨阁的生意是极好的。常客除了唐人街的一些老住户,还有长居曼谷各处的华人,甚至是泰国本地人,或是旅行至此的驴友们都会慕名而来。
雨寒是极懂经营之道的人。
餐厅的中国大厨张大伟曾是国内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长,被雨寒给哄骗到这隔山隔水的异国他乡,扒心扒肝的为雨寒卖命。他对雨寒自是暗恋多年未遂。雨寒从不答应他什么,也从不拒绝他什么。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让张大伟欲罢不能。多年以来,雨寒什么承诺没给过他,他依旧死死的跟着她,不求任何。只是听雨阁的菜品自是好得没话说,这是生意好的一个基本原因。
除菜品外,雨寒的魅力也是听雨阁好生意的最大原因。如果说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雨寒就是那风景线里最销魂的一条。
雨寒,姓江,名雨寒,但念之和若南永远只叫她雨寒。
念之有时早早到店,就是为了坐到高高的吧凳上去看雨寒表演。看那妖娆的身段如何楼上楼下的扭,那柔的不能柔的软语如何满天满地的飞。连个女人都会被她融化掉,哪个男人会幸免于难。有这样的老板娘,听雨阁的生意不好才怪。每念于此,念之慨叹不已。
雨寒是极具魅力的。念之从未见过有比雨寒更懂女人之道的女人。她似乎不把女人的那点妩媚发挥到极致就誓不罢休。那眼眉间的轻挑摆弄,嘴角边的巧笑嫣然。长又密的睫毛常常于眼睑下扫上一层深幽神秘的阴影,一上一下的抖动,轻易便抖到了人的心里面,让人无尽慌张的开始于心中打起了秋千。
她从不与人靠得太近。不与人握手,更不搂人胳膊。即便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食客也如是。她去询问每桌的菜品时,总是离桌有段距离。从不落座,即便客人盛情邀请也拒绝。只立于桌边,俯身下去,头微微向前。今天的菜怎样?吃得开心吗?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像躺在背景音乐里的呼吸。间或与人打趣时,会轻拍或轻点别人脑门,但动作也是极轻的。轻抬慢落间无骨般的柔。若来人想要抓住那双无骨小手又是不能。瞬间收回,叉腰,拂发,或轻摁桌前,反正已离你天远地远。等你好不容易忘却不再留意之时,它们又会于某时落在了你的肩头,轻轻的帮你拂去看见的看不见的灰尘,像是与你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老友。
所有的节奏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她总比你先行一步,像是预知了你的所有想法。而你只能紧随其后,由得她有意无意的在你与她之间画出的那个圈里,似有似无的抵死缠绵。
雨寒比念之高。约有1米7的身高,极喜欢穿旗袍。近似完美的身形总被紧紧的裹进一条贴身的长款凤凰缂丝的紫红旗袍内。有时是淡紫色,但大多数都是紫红色。雨寒喜欢这个颜色。旗袍上除了斜襟的盘扣绞花细细密密的缀满,便再无其它的多余之物。盘扣总被扣得严严实实,极端庄的素静之下还是被雨寒藏满了风情,虽只在她想露的时候露,却不知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天生带来的,想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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