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48节作者:
草根读史1 日期:2013-06-30 18: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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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三年,“河湟开边”,收复青唐吐蕃的战争还在继续。
前一年,徽宗以王厚为主帅,童贯为监军,发起了收复河湟的战争。王厚不辱使命,王师一出,便收回了黄河以西,直抵湟州城的大片土地。
崇宁三年三月,童贯从京师再至熙州,与王厚及诸将商议再次进军事宜。王厚担心自己一旦进军,西夏军队援助青唐,则宋军会两面受到夹击。于是提前派兵遣将,命知通远军潘逢权领湟州,知会州姚师闵权领兰州,以控制西夏边境;又别遣知河州刘仲武统制兵将驻安强寨,筑甘朴堡,控制通往南川、安强、大通的往来交通要道。措置妥当,无有后顾之忧之后,王厚遂帅大军兵发熙州。
四月七日,王厚、童贯率领大军到达湟州。在此确定分兵三路,由王厚及童贯率中军从绥远关、渴驴岭直指宗哥城,都护高永年以前军由胜鐸谷沿宗河之北,别将张诫同招纳官王端以其所部由汪田、丁零宗谷沿宗河之南,约期于九日会合在宗哥城下。
当日,童贯随同先头部队至绥远关,派先锋冯瓘率兵登渴驴岭,因青唐借势守险,在岭下屯兵甚众,童贯闻讯乃止。第二天,四月八日,王厚率领大军来到,遂乘势拿下渴驴岭。小陇拶溪赊罗撒听到消息,假意遣般次来半道上迎接,其实是为了偷窥宋军的虚实。王厚对假意劳军的般次告诫道:归去告诉你家主人,欲想投降,则早作决断;否则大军至,刀锋一交,将是无处可逃了。
小陇拶不知道宋军兵分三路而往。般次见王厚兵将并不多,归后据所见所闻汇报,溪赊罗撒听后喜说:宋军若只有这些兵马,我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率众据朴江古城,加强防备,遂有与宋军顽抗到底的心意。
继而宋军三路兵马集结,溪赊罗撒一见宋军人多势众,便急退二十里地,在宗哥城之东的葛陂汤,排兵布阵。葛陂汤地势险要,内有大涧数重,溪赊罗撒凭险而据,自以为可恃险而战,遂于宋军对垒。
第二天,王厚遣先锋五将前行,自己的中军则渡河而上。接着,继高永年的一路大军之后,别将张诫的一路大军也夹河而行。晓雾迷蒙中,三军悄然出发,未等日出东方,便已摸到了敌军阵前。溪赊罗撒早已布置好五六万人马,凭借地利据险而守,又大张疑兵于北山之下,乍一看是其势甚锐,大有万夫莫开的气势。
王厚命冯瓘统领的先锋五将与敌对阵,又遣王亨统策的先锋紧随其后。高永年策马前往前线,察看敌势情形,却看不到敌人的破绽,“未知所出”。王厚对童贯说:贼众以逸待劳,气势正在兴头上,太阳日渐升高,近午将士就会人饥马乏,因此不可以有稍稍的迟缓。宜以中军越过前军,督促先锋加入战斗,那么,一鼓作气,贼必破矣。
日期:2013-06-30 20: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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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阵之际,谿赊罗撒也在临阵指挥。谿赊罗撒在数十骑精兵的护卫下,张列着黄屋大旆,登上阵地北面的高岗,一边察看宋军动静,一边指挥战斗。居高临下,宋军的一举一动,全在谿赊罗撒的眼皮底下。谿赊罗撒对身边的酋长多罗巴等人说:那边军中张着车盖指挥者,是宋军的二太尉,必为我取之。谿赊罗撒想用“斩首行动”,取得战争的胜利。于是其北山下部署的疑兵,直奔王厚的中军而来。王厚未待敌动,早已经先发制人,派遣出精骑千余登山,想潜入其背后攻其腹背。此时谿赊罗撒有所察觉,想引兵而退,宋军的精骑此时急起直追,两军兵戈相接,中军擂鼓大势急譟,高永年军的先锋突入敌阵,张诫部以轻骑涉河,直捣其中坚,诸军鼓声震地,气吞山河。这时一阵暴风突然从东南而来,尘土飞扬,直刮得敌军目不能视,宋军士卒乘势直击,形势遂急转直下,“贼军大败,追北三十馀里”。
这一战,宋军斩敌四千三百一十六,降俘三千馀人。谿赊罗撒单骑逃遁,宋军缴获其大旆及黄屋。大首领多罗巴等皆负伤而逃,不知所去。
谿赊罗撒落荒而逃,一时想回到宗哥城,可是宗哥城闭门不纳。谿赊罗撒无奈,只好再奔青唐。宋军诸将一路追逐,紧紧追赶,几欲追及,天色向暮只好引马而还。
宋军的胜利,一下子让青唐吐蕃感到沮丧。当日,青唐公主前安化郡夫人率众酋首献宗哥城以归顺。
第二天,胜宗首领钦厮鸡率众来降。
十一日,复安儿城。青唐首领公主青宜结牟乞降。
十二日,王厚大军至鄯州,龟兹国公主前封齐安郡夫人率回纥、于阗、般次诸族大小首领开门出降。
十三日,复林金城溪兰宗堡。
十六日,王厚大军过晒厮温厮岭南入廓州界,廓州大首领洛施军令结率其众降。洛施军令结拜于马前:“愿贷馀生,尽力报东京官家”。
……
不到一年的时间,“河湟开边”,王厚取得了丰硕的战果:开拓疆域全境三千里,北面与东南一线直接与西夏接壤,西面过青海(湖)至龟兹国界、卢甘国界,共计招降敌军首领二千七百余人,百姓户口七十余万。
王厚得胜回军,路过湟州之时,沿着黄河在西夏国境的东南边境线上,耀兵巡边,大大地张扬了一番,肆无忌惮地,向西夏一展了宋军的雄风。
日期:2013-06-30 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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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疆拓土,在历史的记载中,大都是一代伟君的丰功伟绩。然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帝王们的丰功伟业,对于当时代的百姓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帝王的丰功伟业,其实需要他们的血汗才能铸就。史料记载,“河湟开边”对宋朝的经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然当时运粮入中,不计价直之贵,鄯、廓米斗不下三四贯足,陕西骚然,民困兵疲”。
对于“河湟开边”的利弊得失,知凤翔府冯澥替徽宗算了一笔帐。冯澥说:湟州、廓州、西宁三州,本是些不毛之地,又在黄河之外,为天险所阻隔。陛下兴师动众,劳民伤财而取之,何尝有一金一缕的收益入于府库,一甲一马的物资添列到军中。而三州每年的开支,费用却是数以亿万计,依赖于官府的供给而库藏已空,取之于百姓则民力已竭。有关部门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维系。塞下边境的军民,因此无十日的积蓄,战士忍饥挨饿,人人面有菜色。可吐蕃诸羌的残寇游卒,依然未肯归顺,一旦他们伺机窥隙,兴师再来,便将会是又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冯澥的观点是,“河湟开边”徒有虚名,未得其实。不若采用以前的怀柔政策,严其誓约,结以恩信,使他们畏威听命。这样无有费财之患,兵革之弊,可谓是“一举而众利得”。冯澥的观点,如果光是用经济利益来分析,无疑是十分有道理的。然而,身在官场的冯澥,却不知道政治正确,乃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知道河湟开边,具有“嗣承先志,有此武功,克绍前人之心,获申孝友之义”的重要政治意义,结果他不知轻重的上言,被朝廷以“动摇国是,疑阻新民”定论,“遂重责之”。
崇宁三年以后,宋朝对外的军事战争,似乎就一直没有停息过。
崇宁四年,陶节夫出师攻打银州,与西夏万人相拒。
大观二年,童贯遣统制官辛淑献、冯瓘等复洮州。
政和四年,童贯讨伐环州定远李阿雅卜。
政和五年,童贯遣刘法、刘仲武与西夏战于古骨龙;王厚、刘仲武攻臧底河城;夏人大掠萧关。
政和六年,夏人大举兵,攻泾原靖夏城。
重和元年,夏军筑割牛城,廓州防御使何灌突袭平之。
宣和元年,童贯令刘法取朔方,刘法败殁,夏人围震武军;童贯以鄜延环庆兵大破夏人,平其三城。
宣和四年,童贯勒兵十五万巡边;十月,童贯遣刘延庆将兵十万出雄州。
记得有军事专家说过,一支优秀的军队,需要有战争来磨练,训练演习,锻造不出军队的战斗力。然而,北宋末年连年累月的战争,似乎也没有象这位军事专家说的那样,锻炼出一支能打能拼的铁血军队,宋军留给历史的记忆,似乎只有积弱积弊。宣和四年,宋军两次收复燕京的巡边,居然被风雨飘摇,已经行将就木的北辽杀得“死尸相枕藉,不可胜计”,“所储军实殆尽”。金兵入侵,所到之处,宋军是望风而溃,没有一丝象样的战斗力。相反地,连年累月的战争,却象一个无底的黑洞,不断地吞噬帝国的财政物资,终于把一个富裕繁盛的王朝,拖得国困民疲,一步步走进了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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