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竟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馨香，申加油就提了一下鼻子，那股香味竟无所顾忌地往鼻子里跑了起来，好象羊群争着进羊圈一样。申加油就有一种贾宝玉误入秦可卿歇房的感觉。正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就听四国说：“你也看几眼，别到时候还不如那个苟胜来的分多。”申加油一想，别忘了正事，就背离那股香风，朝四国走去。刚迈了半步，就听庞明小声冲他说：“加油，来开一下眼。”申加油就又折回身去，看见庞明手里拿一块黑砖一样的东西，砖面上，一个挺胸流腰吊屁股的裸体外国女人，怒放的胸上是一对比门房那老师的眼镜片还小的奶罩，裆里是一条自欺欺人的麻绳粗细的布条做的短裤。

　　申加油就象一个为了信念吃了一辈子素的人让外人误放嘴里一块熏肉一样地不自在，就嘴里上了大水似的说：“快放起来吧，没结过婚的男孩子看这个不好价。俺爹说的。”庞明就是一笑。申加油就接着说，“老家里那老娘们夏天里总好光着上身，胸前就给用避丨孕丨套吊了豆浆似的，在街上晃来晃去，俺爹恨不得拿刀子给她们豁开喽。”

　　庞明听了，就要把那块黑砖往凉席上的枕头低下塞。申加油又追上一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庞明就说：“让它入敛吧——对你来说，这就是王熙凤送给贾瑞的双面镜子——省得让你跑了阳气。我懂你老爸的意思，是怕自留地还没浇上，水就从水垅沟里跑完了。”说完，一伸手就把那块砖掩在了枕头下。申加油脸一热，回来又搂上了四国的肩膀，把眼睛对准书面。一会，洋女人那对奶就透过页面向自己推来，弓得视线难受；一会那女人的裆部从书面上沉下去，无限地抻着自己的视线，拉得眼球生疼。

　　申加油刚出水的鸭子一样，快速地摇了几下自己的头，腮帮子脱开面颊骨发出的扑鲁扑鲁的响声他都听到了，但那女人穿在视线上一样，总是在眼前出现。申加油的**就象见了漂亮女老师就能顿悟的笨学生一般，总想站起来抢答问题，好在全班同学面前露一脸。申加油自创裤裆派，最谙裤裆主人的习性，年轻时好闹独立，上点岁数就好罢工，就严肃起心情默默对着下边说：这还得了，管不了你了是吧，想起事也得看时机啊？

　　没想到他那东西跟他年轮是一样的，逆反心理正炽，这一说不要紧，那东西脸一红就站了起来，弄得申加油擒它也不是，纵它也不是，只好把屁股伸在床上。那肉做的注射器在裤裆上打的伞包让申加油抽了伞架，其形自消。申加油并没罢嘴，还在恨恨地骂着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丢人到家了，哪象裤裆派的做派。申加油眼前的女人还不知如何打发，这会裆里又造开了反，那四国手中的就成了无字书，直到窗外的预备钟响了，申加油才想起我是来考试的，就从四国手里抢过书来，从那洋女人的腋窝下，裆缝里把庞明画过的要点读了个三言两语，正要再从洋女人的腿缝里再偷看出几条要点来，就听庞明在门房值班室里叫他：“关爷，出来一下，快上场了。”

　　申加油听了，心里那个急啊，试着站起来了一下，那蒙古包就又在裆前绽开了。申加油又把屁股缩进床里，把书重新撑开端在眼前。就听外面四国说，出来吧加油，‘张飞’有话说。申加油就一咬牙站了起来，把大手往运动短裤的兜里一插，伸开自己的五指肉耙子，隔着兜布，把那不听话的小弟一捉，往右一掰，那个刚才还在正中的伞包就移到了前裆的右侧。申加油低头仔细瞧了瞧，确信这家丑让用手做的肉鞘给按小了，才鼓励了一下自己，跨到门外去。

　　就见那假和尚刚撞了钟回来，大半身子堵在了门口。庞明一只手扶着门口南侧那个黄漆书桌的桌角，右脚别到左脚的前面，骡马一样悬着蹄。四国则坐在对着门口的连椅上。只是‘诸葛先生’不知去哪儿了。还没太适应从窗户里堆集过来的光线，就听庞明笑着说：“加油，我喊了你一句关爷，你也没必要把脸憋红了才出来，给便秘的人没拉净屎似的。”申加油腚里有塞子，嘴上也懒得说话，只是觉得手中的东西越来越膨胀，大有脱手而出的感觉。

　　就听庞明说：“咱伙也入了，誓也发了，我说句关起门来的丑话，咱必须得为这个誓言奋斗。实话告诉两个哥哥，你们刚才看的就是今天要考的内容。我做兄弟的该做的都做了，下午球试的时候咱务必得给‘军师’先生让分，至少得把今天上午多得的理论分想办法让给他。至于怎么个让法，自己想办法。如果有所保留，让闪大爷看在眼里不高兴了，举报咱仨串通作弊，我和‘军师’也许还有机会再来重新考试，你们俩估计永远不会再被录用了。

　　我说这些是为了大伙好，省得因为缺乏勇气而做了对不起盟友的事，再脸红也就于事无补了。好了，关爷，你把车子推进来。四国，你去你们同学那儿赶紧去借两套纸笔，这是要自备的。大伙没人的时候再聚。没事你们俩就去校门外的柳树林里呆着，门房也少来。那个‘孔明先生’，咱也不明告他咱在帮他，省得穿了帮。散了吧，有事我会去柳林里找你们。”说完，就出了门，蹬上他的小坤车，向北边的阅览室驶去。申加油怔了半天，那兜里的手早就空了半天了也不知道，用手往裆里按了一按，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弟弟，这会成了泄完了气的一截自行车内胎了。

　　操！屁大的功夫我就成了栓了绳的蚂螂了。这个庞明挺阴的，看上去傻乎乎的，原来是故意示拙。下午还不知要出什么事。申加油走出校门口，见四国他爹已经把驴拉的小排子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外，正伸脖子四下张望。他就走过去，对着四国爹让阳光酱了好几十年的脸说：“大爷，你把行李拉回去吧，俺们的事要定下来，要等到傍黑的时候了。”

　　“有麻烦吗加油？”四国爹把着了雨点变霉发黑的草帽沿用手中的麻花竹鞭杆往上顶了一下，少见阳光的白脑门子上亮出一层汗来。
　　“大爷，有什么麻烦？我们这教练是农民出身，招弟子给咱农家买了驴似的，第一次往辕里顺它，总要先挠脖子安抚，再给它戴嚼子，然后系格拉。顺进辕以后再上鞍子，锁枷板，勒大肚。总得让俺们多拉几趟粪，把俺们的性磨下去了他才让俺们进牲口棚。估计那时候天就黑了。你把心就放了肚里，这提留是给您免定了。快进考场了，我进去了。”刚抓住自己的车子把，又回头对四国爹说：“你给俺娘也捎个信，俺们俩中午回去回不去说不太准。”说完，申加油才把他的“铁驴”架进县中大院，和清风的车子挨着，把两个脚的破撑一支，对站在门房门口正在看着自己的闪练说：“大爷，我把车子锁这儿了。你留点神。”

　　“那不用说。我外甥这儿，对篮球还手生，下午你手下多留点情。”闪练下了台阶，小声对申加油说。
　　“再说这个就见外了！庞明说的再明白不过。他就是怕你不放心才守你说的。你再嘱咐我，就是不相信我。”冲闪练说完了，就见清风从门里挪出来，左手里几张稿纸，右手捏一支圆珠笔，申加油就一笑，说：“秀才，一块去。你看上去给一晚上没睡觉似的，刚才去哪儿啦？”
　　“去茅子了。”
　　“别怕，我给你做着伴哩。”
　　清风就是一笑，料闪练听不见了，才说：“这儿的钟敲得有点不透彻，我听了就尿急。”

　　“也是啊！一个庙里的东西，来给学生们报时，总有点不伦不类哈。也有办法，门房墙上有时间表，你记下来，一到钟响时我就提醒你，你就把耳朵捂上。”
　　清风听了，没说话，只是轻摇了一下头。
　　日期：2011-09-21　22:3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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