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喜欢的东西在你眼里一个好的也没有。一个脚底板有什么脏处？手才是最脏的东西，什么它不摸？你看某些地方对神像的膜拜都是吮它的脚趾头。西方人对女士表示友好也是亲手背，只有你才去亲她的手心，你知道昨晚上她用这只手抓什么来着。钱是最好的，也是最脏的------”
　　“哈，四国成了哲学家了。我要是找了银娟，没事就亲它咯吱窝，估计那地只有她娘去过。”申加油说着就给有了多大学问似的笑了。
　　“还有连她娘也没摸过的地，你去亲吧。你要是亲了，我看见你吃饭我就吐。”四国说完，也没笑，往下移了一下重心，把左手的球往右手一交，那两只穿了四十六码绿士鞋的大脚一蹬，身子被弹得蛟龙出水一样。只见他右手心朝下，扣着那只红色的篮球，随着身子的飘升，从右肩到手腕到指尖渐趋地打直，最后把它们拉成了一条直线，到了最高点，身子定在了空中，肩线也被拉得右高左低，右胯也被右肩吊得向上倾斜，只有左脚尖离得地面最近。就见四国用手腕子把球往篮板上墨色的方框里磕了过去。那球脱了指尖，就成了一只下旋的乒乓球，见了板就象做折叠跑的运动员摸了边线一样，掉头就往球筐里钻去，顺势又磕了一下球筐的里前沿，才从筐里掉下来，被申加油接到了右手中。

　　“哈，兔子也疯狂，又跟土豆装了弹簧腿脚一样。不过，这也算扣篮？你就不怕让苏达成看见了，规定‘篮联’把篮板摘去。”申加油大酒窝一现，笑了。
　　日期：2011-09-30　18:58:26
　　26
　　“你也来一个板磕试试？你只会仗着你那俩高跷腿往筐里塞。你那肚皮给蛤蟆肚子一样软，也就给老娘们的裤裆紧点有限，你也做不出我这正宗风味的 ‘铁板烧’来，做出来了也不是那么劲道，闭眼听那球在板圈之间的碰撞你也不是那么个动静。”
　　“我服气行不。清风，过来，你来个三步，我看是个什么流派？”申加油把脸掉给清风，一边说一边在两手里倒着球，本来想把流派说成来派儿，走到嘴那儿又不自觉地换了。

　　“我还没学过。”清风说着也来到了篮下。
　　申加油听了，挠了一下太阳穴。低下头想了一下，就说：“我给你示范一个。”说完，向篮西北方向的45度角退了几步，下了一下球，嘴里念叨说：“拾球，起右脚，球往右腰眼摆；迈左脚，球往左腰眼摆；左脚起跳，球往上升，右手拽着肩膀尽量往球筐脖那儿延伸，在最高点滞停一下，一点手腕，把球兜向篮板上黑方框边儿，那球死进没的说。”申加油做完了，也说完了，末了对四国说：“象不象大鹏展翅？”

　　“象，是个没毛的大鹏。”四国笑着说。
　　“要是筐上挂个网子就好了，我这球还不在里边‘穿儿穿儿’地过？”申加油遗憾地说。
　　“这还不现成，把你那布袋裤衩一劈两半，往南北筐上一挂，球一过也‘穿儿穿儿’地响。”四国又从鼻子里把笑送出来。
　　“不搭理你，总给老师弄难堪。”申加油给四国贫着嘴，就见清风已按自己的示范动作上了一次篮儿，便随即对清风说：“起球的时机有点晚，球出手时有点慢，这是你球性差造成的。不过也挺美，给情窦初开的蜻蜓见了心上人要撞配似的。”然后又对四国说：“咱这三步是第一步大，第二步小，第三步高。看他这三步，三个步幅几乎一般大，而且远，蛋包子快挨着地皮了。亏他起步远，要是近了，人就出了端线了。跨这么大步这脚底下也能够上劲儿，给有风托着一样。这样的三步也独特，我还是别再给你示范了，省得学了给我那三步一个样。四国，你把你那‘三点水’过人教他一下，要是球场上不会运球过人就给拾粪没带粪叉子一样。”

　　四国接过清风传过来的球，走到三分线附近冲向篮筐，申加油也跟了过来，在四国前边一站，两只大胳膊两边一撑，给个蜻蜓立着打开翅膀一样。四国就对身边的清风说：“要领是你第一次右手下球后，马上就用左肩挤紧防守人，看他什么动静。不是贴紧，是顶住。他要是不动，你就顺步过了。他要是向左卡你的位置，你就交叉步过他；交叉步过不了就后转身。他要是后退，你就急停跳投，一个点射，2分有效。无论是顺步还是交叉步，头肩是关键，头要垂，肩要沉，肩过了，身子就过了。如没过利索，他尾随而来，你起跳前一定要顶住对方。说是“三点水”，其实最多两下，会车这一下最关键。要领好掌握，关键是熟能生巧，过人如行风。”说完，只见两声球响，那四国已从申加油左边窜到了篮下，也没使劲跳，只是端着球挑了一下右手腕，那球便擦板入筐。

　　申加油把两条扁担胳膊收了，举了一下右手说：“要领其实就是一停一动。球性没上手也做不好，动停比三步还难学。你慢慢自己体会吧。”申加油说完了，就见一只篮球从北边跳了过来。他的视线顺来球的方向一找，见招生的教练秦家川冲自己招了一下手。申加油跑过去，秦家川冲他说了句：“不玩了把球放到门房里就行了。告诉闪练他外甥，让他用那个实球多罚会篮，下午说不定就用得着。还有，看他那儿不行，给纠正一下。我给你说的不要乱说啊！”说完了就隐到了柳枝后边去了。

　　日期：2011-10-01　08:13:06
　　27
　　“四国，秦师送球过来了。这么着，你教他个全活，把各个方向的低手，勾手，反手三步上篮全来一遍。下午一比划，连个业余的也不如，那就有点离题万里。”申加油听了教练的话中有话，就开始给四国派活。
　　“走，去北篮吧。我学会了就在那儿练了。”清风对四国说了，四国就夹了球和清风上北篮去了。
　　在北篮，四国把各种最基本的上篮动作及要领给清风示范讲解了一遍就去南篮找申加油玩去了。清风以前只是站在自己学校的草皮球场上练投篮了，只会从脚底下，腰眼里，手腕上找劲，也没觉得多枯燥，多享受。如今，让加油、四国一点拨，就给鸟会飞了一样，做起动作来觉得一个比一个有提高，一个比一个有趣味，不知不觉就把时间给忘了。

　　“你这动作轻灵得给蜻蜓过房顶一样无声无息，真有球缘。四国是快，过人给兔子打向似的，每一个动作都特夯实，给他一块打球，给舞场上有叫驴扭秧歌一样，不起尘土就算没气氛。”申加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
　　“说给蜻蜓一样有点过，我想动作起来起码要给猫上房檐差不多。”清风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是唉，真像啊！不过，我真担心你这金狸猫能不能禁得住他‘泥皮狗’的一撞。”
　　“谁是‘泥皮狗’？”
　　“走，道上给你说。咱看看县中的茅子给公社的中学有什么不一样？”申加油过来就把清风手中的球拿了过来，往地面上一按。那球砸起一片尘土来，纹丝不动地呆在了那儿。
　　“我真的没尿。让四国跟你去。”清风满脑子全是刚才练过的动作，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说他那尿都从汗毛眼里走脱了。你脸上一个汗丝也没挂，不去是找不到理由的。你就是个旱蛤蟆，从早晨到现在肚子里也该有点货了。”
　　“门房那排房的最西头，有个小厕所，我考前去了一趟了。你自己去吧，一个茅子，都是苍蝇在那儿把哨，有什么好看的。不懂要领我教你：解小手看天，拉硬屎看地。”清风给申加油说完也笑了。
　　“好啊，刚会两半动作就不认老师了！头一次在一块，我不治摆你。下次再这样，你看见四国了没？”申加油往南一指，就往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