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川把脸一斜,看了申加油一会,一只眼笑眯着,一只眼瞪着,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欺负县中没能人是吧?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遍?”
“哪敢劳您大驾?我是说常师考之前绕跑道跑它半小时的圈儿,这会就没有受伤之虞。肯定是忙忘了。不然的话------常师,要不你再随喜一下。”申加油两手把球往常磊面前一送,收到的是常磊的一个小白眼。
“这个申加油,让你来考老师来了?你就不怕你常师以后给你小鞋穿?你要是省事,赶紧把这几个篮给我扣了,也好给你们这瘦长人争口气。”赵学义说。
这加油人长的不土鳖,球在篮下玩得也灵气,先是双脚起跳,两腿束起,如同蜻蜓往上溜楼墙;一会两条腿左右分开,下边象飞上天去的燕尾巴,上身象芭蕾剧上的吴琼华眺盼红军;一会又单脚左脚起跳,把右膝提起来,洪常青耍大刀一样,把一个电杆人仅有的一点骨感美夸张地体现了出来,把半圈子人,镇得鸦雀无声,只有篮筐在当当作响。五个位置做完了,把球从地下单手抓起,两手掐住了,往清风右手里一交,小声说:“该你了。别怯阵。”
清风长这么大就没有过害怕这种心情,上了场就练。走的是常磊的位置程序,到底是手生,没想到那球的去向也是常磊的翻版,一个砸上球筐的外沿,另一个砸了球筐的内沿。
申加油就在篮下挨着闪练站着,见清风第二次从空中落下来,就大声说:“这不是在教室里上课哩,凡事都接老师的衣钵。这是球场------”说完边捡球边冲着脸色不是色道的常磊嘻嘻笑了笑。然后,把球往清风手里一按,低下头小声说,“你是初来乍练,别跟我似的用全手把球抠满了往球筐里捂,只要球筐一过掌根,往里一拨就齐了。清风果然不负申加油的厚望,剩下的三个位置,动作明显的夹生,但都把那只球放进了筐中。
“三分,吕清风三分,记上。”赵学义举起右手,把中间三个手指竖了起来,片刻,那三个手指没了指骨似的垂落了下去。
四国的心吊了一吊,秦家川的心落了一落,苟福祥的肚子鼓了一鼓。
“这是技术分,进了并不能代表完美。我穿高跟鞋也能把球扣进去,难道也给记分?你说是不是啊秦师。”孙伯阳跨进场内,对着秦家川说。
“二分有效。常磊,改成两分。”秦家川对着正在记分的常磊说。
“一分还差不多。”苟福祥又凑到主席台附近给俩主任说。俩主任听了没吭气。
“还有来的没有。没有啊?没有人来试,哪我就正第一,吕清风就是个倒第一了。常师,该你下一个节目了。”申加油端尿盆一样把球抱给从主席台那儿往球场里走的常磊。常磊也不看申加油,把球一把从申加油手里抄了去,把个生硬的脊背调给了对方。球没了,申加油的手没有收回去,而是冲秦师空端了一下,冲赵师空摆了一下,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多人都笑了。苟家父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看着别处。孙伯阳冷眼瞧着申加油卖弄。他们的教练王国良站在孙伯阳一边,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基本上篮动作。左45角右脚起跳左手低手及反手,右45度角右脚起跳左手勾手,三个动作,孙伯阳毫不含糊,三个动作九分全部拿下。苟胜输在脚下腿上的缺憾,尽管三个球全部打进,赵学义只给了他六分。清风做的这三个动作比较优生硬,但怎么看都比后边三个人活络。这三个人做起动作来,要么赶不对脚步,要么赶对了脚低下打别脚,要么进不了球,全一分没拿。这种好象在娘肚子里一样施展不来的上篮动作,很让申加油窝火,在他看来是有嘴非让用鼻子吃饭。赵学义看见清风由闪练的外甥变成家川的外甥,清风的分数也因此水涨船高,九分满分给了3分。
日期:2011-10-06 07:3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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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了呗,这接生婆不咋的,出这个胳膊蹬那只脚也先规定清喽,生孩子成了杂耍了,能进球就行了呗!”申加油对四国抱怨,四国没吱声,指了指记分的黑板,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申加油心的话,你得了摇头风啦。扭头看一眼黑板:上面写着申加油总分16分,孙伯阳17分,苟胜9分,庞明16分,吕清风20分,田四国10分。
“这不是‘泥皮狗’在垫底?”申加油说。
“那是假底。把我分数打到最低下你就达到目的了!”四国白了申加油一眼。
“我和庞明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放宽心行不?”申加油焦虑地看着四国的眼睛。四国低着头没说话。命运由别人来决定的滋味确实苦,当这种被动是由朝夕相处的挚友一手造成的时候,一切话语都成了多余的。
“就鸡巴咱俩傻,人家清风还用咱俩帮衬?”四国嘟囔着跑一边去了。申加油一脸的肃然。
“下一个考试课目,特长勇气考核。每一个考生自出一个自己拿手的认为别人做不到的进球方式,每个人给五个机会,每次成功计分一分。其它五个人根据它的动作,只要有十足的把握,就可以跟他。你赢了他,两人的分数全归你,并且还要从对方身上扣掉与他这次得分相当的分数;双方持平,各得各的分数。你要是输了,对不起,两人得的分全归人家,并且还要从你身上扣掉与你得分相应的分数。多人参加,依此类推。再次重申,如果你跟后一分没得,对不起,那得从你身上扣掉同对方得的分数一样多的分数补到人家身上。但你可以不出山。本着公平的原则,考生去主席台抓一下顺序阄,再抓一次出场阄,抓完了在主席台登记一下。”赵学义说完,就见常磊把黑板挪开,主席桌上已变戏法一样摆上了两个有盖的黑色的盐咸菜罐子。
“公平,真公平。这个顺序阄叫人折服,不然的话,出场阄谁先抓还真成问题。也只有县中的老师想得出来,比村里的会计强得百倍。”苟福祥想到苟胜一动球就比别的孩子强出好多,脸就给秋后的茄子忘了摘熟得开了嘴一样。
一会儿,常磊把出场顺序单送过来。
“第一个,申加油。”赵学义喊了之后,往主席台那儿扫了一眼,看见申加油的小细头戳在人墙外边,就又喊了一遍申加油的名子。
人墙外,四国抓着申加油的胳膊说:“你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再玩这个扣篮。那个清风一跟,再凭空得五分,我就死定了。”
“你别急啊,你想一想,就是我不扣,轮到他出场,他还不照样扣?那五分还不给在他兜里放着一样?”
“那你没事闲得蛋疼教人家扣篮干吗?不是给你说了,不让你卖弄了?”
“我是逞能了行不?咱上午也是说只教他进攻上的活。好好,咱不说这伤脑筋的事。我扣下这五分呢,好攒点分数,到时候我跟你一下,故意输给你,不就把分暗转给了你了?你说爹娘给了我这么好的一双腿,我不去用,非要跟人家比远投?那不是耗子给狗比蛋包子,自找没趣?清风跟不跟还在两说着呢。”
“那我出个什么啊?我要是出远投,我又怕那个苟胜们追我。你遭人恨,没事教人家扣篮干吗?”四国一拍自己的脑门。
“你就来这一下。但千万要记住,一定要跳投,玩空中接力,我给你喂球,你跳起接球就起手。你练了一辈子兔子大蹬鹰了,这一双面46码的大脚就是你天大的饭碗。谁敢追你?苟胜离不了地,他不追。孙伯阳他也只会在篮裤裆里变戏法,离篮远了,那篮筐你就给他造得给铁锅那么大,他扔到扔不到还不知道哩,就更别说进球了。这样我就不追你了,清风不追你,也就是庞明追你。”
“他干吗非要追我?”四国把眼风往上一斜,看着申加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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