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你不是瞎起哄？那么远我得架个迫击炮把球打到篮板上去，就是打到了它也进不去。我投几个三不沾岂不让人生疑?他要是没忘了上午结盟的事，他就会给你送分来。他要是不追你，不给你送上两三分，就算我申加油看人看打了眼了。咱也立马不认他，我一会就给他多准备点大帽就行了。”
　　“他会一分不得地硬贴给我分？”
　　“那太假。他只要得分比你少就贴过去了。”申加油说。
　　“他要是不跟呢？”

　　“他不跟我就跟！谁让咱俩鸡巴不会硬时就在一块睡来着，我就为了你卖一次身。”申加油一发狠把自己都押上了。
　　“申加油，你有没有节目？我让第二位出场了。”赵学义又喊了一声。
　　“赵师，我就是扣篮。你给我记五分得了。再演示一遍也是那个样。”申加油回了一声。
　　赵学义冲秦家川笑了一句：“看没，客大欺店。”然后又冲大伙说，“有意见没，没意风就过了啊。有跟的没有啊？吕清风你不跟啊。”赵学义看大家没人吱声，就又冲清风喊了一声。
　　清风想了想，觉得对偏高的东半拉球圈没把握，就冲赵师摆了摆手。

　　“庞明，上场。”赵学义又把目光转向庞明。
　　“我就免了吧。我会的他们都会。”庞明在人群里说。
　　“四国，田四国。”赵学义喊道。
　　“四国，上吧，我给你打下手。”申加油说了就往场里推四国。
　　“我去也没用了。我觉得现在我就出了局了。我浑身没劲，上去了估计连球都投不到。”四国喏喏道。

　　“四国，我给你这么说吧，你就上去放开玩。到最后，没让县中录取了你，咱不说是因为我还是不因为我。到那时，它把我入取了，那我申加油赖也要把你赖进去，我就算老寡妇带孩子嫁人。你就屈一下尊，算个带犊子跟娘一起过门。他县中要是不认同我这个主意，我他娘的立马跟你回咱公社的高中，我在那儿顶天，你在那儿立地，神仙一般地快活。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在县中浪荡三年，我还能考上大学？我就是体育分能过，那数学和英语这两根绳也得把我栓死。四国，你听我的，我要是说话不算数，我不是我爹娘生的。但那提留我就不能再赔你爹了。去吧，最关键的是你要有信心。假如人家庞明要追的话，你才进了一个，他就不好操作；你要是进四个，他就敢进三个。再说别的我可用脚把你踹进场去了啊！”申加油说着说着，见有个人影晃在了脚低下，就大声说，“谁还给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朋友只是握过手的。两口子还有闹离婚的哩，那可是握过鸡巴的。你拿不上分我有什么办法？再不争气我可不管了啊！”说完，指着四国冲苟福祥一点头。苟福祥回了他一笑。

　　日期：2011-10-07　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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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国走进场内，赵学义问：“有现货呗。你可不是申加油，让我记分我就记分。”
　　“就是一个超远空接跳投，离三分线外两米。四国脚一离地，接我传球，右手一扬，应声落网。就这么个事。”申加油对大伙说。
　　“有人跟没？超远距离空接跳投。有没有跟？”赵学义环顾了一下众人。

　　申加油拍着球不说话，心里骂着庞明，你还他娘的装蒜，这儿快掉底了。再不出来就不是人娘养的了。
　　“我跟。他五个也不定能投进一个去，赌一把也没多大输赢头，就当给大伙找个乐。”庞明边走边说，也不知说给谁听哩。进场的时候谁也不瞧，铁着脸就进来了。
　　“四国，你想好了没，现在要是缩头还来的及。”申加油对四国说完，心里就怨上了：庞明啊庞明，真是生铁佛啊，这么难请，四国急得脑门上都冒烟了。
　　“庞明，你可想好了，要是四国开了球你要是变卦既便不作为也晚了。他得几分，就得从你身上拿掉几分。”赵学义提醒庞明说。
　　“我知道。你没见过我打球，从不进三秒区就把事办了。傻子才闷着头象猪拱圈门似的硬往里冲哩。”庞明呆呆地说。

　　这庞家的儿子有点缺心眼，傻得好玩，这会怎么看怎么给《西游记》上的剃了平头的沙僧差不多。苟福祥在心里笑了笑。
　　“你去主席台登记一下。”赵学义又逼了他一步。
　　“早就登记好了。开始吧，我看透这事了，我从他身上拿下个七、八分，我就不用考了，他也不用考了。大热天，费这个劲。我冤枉不了他，让神妈妈儿看他也不是个打球的料。给个侏儒蛤蟆似的。”庞明说的时候声音挺大，且谁也不看。
　　申加油肋下夹着球朝庞明走过去，走到跟前，歪着头把眼冲庞明一瞪，嘴角一抽，舌尖一咬，另一只手把腰一掐，把目光狠狠地在庞明脸上粘上。庞明撩了一下眼皮，冷笑了一声：“一个天线杆子，离我这么近干吗？我又不是电视！”又冲常磊，“常师，准备好给我传球。我给你要个说法，他们不认你这个老师，我今天就不让他们给你做这个学生。”庞明说完，又对着赵学义，“赵师，谁先来啊？”

　　“加油，过来。我考的是勇气。但不是打架的勇气。是好是歹球上见，你给四国安排一下。”赵学义冲申加油大声喊着。秦家川没有动。
　　申加油把球往地下一摔，把两肘一抱，弯下身子去用眼睛磨庞明的眼睛。
　　嘿，有闹，这大个爆竹要炸了。啪一巴掌，啪一巴掌，啪一巴掌-------苟福祥在心里替庞明打了好几遍，这庞明就是没动。算你小子呆的是个地方，要是在别的地，生铁佛早就发作了。苟福祥在心里替这个打了，又替另一个庆幸。
　　四国过去把申加油拽过来，边走边说：“人家的嘴，愿走蛤蟆走蛤蟆，愿下耗子就下耗子。”常磊也跑过来搂住庞明的肩。清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只球来。那只球让他从左手交到右手，一圈一圈地让球在腰里转着。闪练入了禅境一般，两眼只盯着脚下的那只实球。
　　“赵师，能不能不追了。”常磊对赵学义说。赵学义听了也没吱声，就向秦家川走过去。
　　“这不行！这不行是吧二位主任。”苟福祥对着两个监督员说。
　　“准备开球。四国。”赵学义听了苟福祥的话走到半截又折了回来，“加油，去罚球线那儿传一下球。”

　　申加油没动，开始给四国上课：“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怕什么。什么也别怕，他还能吃了咱。干扰咱情绪咱也不往心里去。这筐不一般平，你在东边把球吊高一点，弧线高一点，球转快一点，就是掂也得往里掂。”申加油把上午说过的话又给四国布置了一遍，退到三秒区里。四国是个情绪型球员，只要没有精神上的负担，看清了篮筐的位置，隔了城墙也能把球投进去。五个位置，两分钟过去，真让四国给投进去了仨个。

　　庞明也当仁不让，在西侧零度角接常磊来球扬手一个空心。“不要停。”庞明嘱咐着常磊，小跑着向45度角跑去，就象一尊向东北飘移的人面狮身的金刚，上半身渐次地直立起来，整个人边起边往里转，人跳起接近最高位时拿到了常磊的来球，庞明的两手狗嘴一样把球噙住了，真有天狗衔月之势，贵妃插花之妙。球磕了一下筐里圈，一下滚进筐去。人群有人喊好，夹杂着忘情的巴掌声。

　　“你真是走了狗屎运。据我所知，这庞明顺了手才会有这样的好成绩。”申加油和四国退到中线附近，申加油替四国高着兴。
　　“我这是穷人过年用晒干了的狗屎当香点，不知是敬仰神还是亵渎神——出此下策还不是没办法的事。”四国说，“刚才我送你的那几句话你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