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点行不?达成的脑壳子那么大不顶个太阳?我就是棵高粱杆,这秋天的蚊子就当那小爬虫。还急死喽哩!我今天要是听不上这上古之音,我估计就活不成了。即便活着也没多大意思。清风都死了一半了,你就忍心让俺们死,就不怕我们赖你个干连人命?”
“你死不足惜。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清风的下半身我得治一下。你就跟着沾点光吧。”四国眼斜着申加油说。
“那你大点音,清风那‘麦克风’是垂着头的。”申加油笑盈盈地说。
“开始啦。登里个愣,登里个愣,七月七,赶了个集,道上碰着了个当兵的。”四国终于晃着脑袋,摇着右手,清唱起来。唱了两句就接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申加油就一咧嘴:“这是让你给清风瞧病哩!还能狗肚子里现编啊?我们知道怎么了?”
“你不愿听就出去。田四国老师的课你不听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人家这是姑娘和大娘问答,姑娘去赶集,在道上让一个当兵的给圈到了高粱地里了,回去卖派唱给大娘听。这是她大娘在问怎么了。”
“这混蛋人家,沾了多大便宜似的。难道专门为治病写的?接着来。”申加油笑得抬不起头来,把右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当兵的,脾气急,拉拉扯扯就进了高粱地。”四国学姑娘唱了,就学大娘问:“你不会跑?”
“高粱高又高,俺的脚又小,没跑了两步就摔到了。”四国刚唱了两句就进了角色,眼眯缝着,那头摇两下,点两下,看上去浑身酥软,给抽了筋的狗一样,要从床沿上吐鲁下去。唱到这儿,两眼往上一翻,学着大娘说:“后来怎么来。”
“红裤腰带解开了-------”四国继续唱道。申加油看到苏达成左手大拇指支着下巴,小拇指贴着鼻翼,是个似笑非笑,似怒又嗔,又惊又怕,近乡情更怯的光景。心的话,这哪是治病,简直是找病。想制止又心痒的慌,就嘿笑了一声,乱摸了一下发烫的脸,胡乱听了下去。
“你不会捂着点?”四国学大娘白了一句,就接着唱道:“俺左手捂来右手盖,他从俺那指头缝里插进来。”
申加油一听就有点急:“这民间文学也太不讲究含蓄了。也难怪,创作这东西时,都是大着脑袋愣挤出来的。那当兵的出的是子弹啊,能打透双层保护?你讲的这强奸比顺奸还容易哩。我怀疑这女子是自己故意扒开的。”
“不是人家傻了,是你申加油晕了。你不总说裤裆里的事和裤裆外的事正好反着?”四国脑门上的大筋都出来抗议了。
“好好,你接着来。我一听是有点犯晕,不知道自己是在裤裆里头还是外头了。”申加油抬了一下手说。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敲了门,一声逼着另一声响。申加油就起身往套间里去藏那盘带子。就听身后的苏达成一边开门一边说:“四国,赶紧唱最后一句。听了我今晚就不尿床了。”
“我说大娘,你可别去,当兵的硬了可戳死你!”四国唱完了还是睡眼朦胧,眼神慵懒,让进来了的庞明吃了一惊:“四国,你怎么也给挨了苟胜一掌似的,看你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似的。我刚听着还有人唱小调哩。你们可别给清风那东西唱安魂曲,林大夫说没事。林大夫是学中医的,看鼻子就知道你鸡巴大小,他说没事肯定没事。咱别在这儿吵了,让清风睡会。我不想来,又怕你们出事。咱达到目的了,得低调点。苟福祥那个人眼里可揉不了核桃皮,耍了一辈流氓了,这点暗度陈仓的把戏还能瞒得过他?”庞明说着,把那个实球抄到了怀里,又见申加油从套间里出来,面颊红扑扑的,就用手指冲申加油来的方向点了一下:“你可不能把那东西往录相机里放,你敢在电视上看她,她就敢把你的鸡巴破了相。以后这个地咱还是少来。我来了就感到这屋里阳气太冲,那屋里阴气太浓,总不如门房里那快哉千里风好。”说完了就搂了苏达成的肩膀往外走,就感到这苏达成给个棍子一样,一点也不出道,就回过头来对加油说:“要不要我送你们出这胡同,我怕这苟家找你们俩的麻烦。”
“找我的麻烦?我还想给他家闹点不肃静哩!”申加油说。
日期:2011-11-11 21: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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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晕晕沉沉的,一会在课堂上听唐诗,一会又在电视上看了会老戏,最后又象散了会一样,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当地响了一声,周围的一切全归于寂寥,睡意开始放开胆量从后脑顺脊梁向脚底上漫延,冲淡着他若醒若梦的意识。早晨的车船桥打成了个什么光景。爹,我进了县中了。早晨的话我没给你保证住,我的裤裆让人拍了。母亲在向自己驭风而来------两行泪水从清风的眼角淌了下来,向着各边的耳朵找了过去。
申加油驮着四国游走在下班高峰的自行车流中,自行车道上如同鲤鱼群中钻进来一条鲶鱼,躲闪中人们纷纷侧目这个为申家量身打造的好象是来自地球以外的自行车。
“这会你就不怕别人瞅了。”四国骑驴式分腿坐在后车座上,不时地回看着时时叮过来的视线。
“县中的学生了还怕人瞧。你是不是饿了?我在找一家狗肉馆,叫孝天狗肉。”申加油的视线不断冲撞着街边的门脸。
“孝天犬不是二郎神的伴驾吗?神仙也敢吃?”
“这算什么。书上说人是杂食动物,那是针对南方人说的。天上带翅的,除了飞机;地上带腿的除了板凳;海里游的除了潜艇他们全敢往嘴里放养。连生孩子的副产品都吃。动物最怕的不是它上一级的食物链,它们中的老弱病残充当上一级的提留已经绰绰有余了。它们怕的是人的口舌,男人的两个舌头,女人的两张嘴。人类为了下边的口舌舒服什么都敢干,为了上边的口味清爽什么都敢吃。就这儿,我爹带我来过一次,那道菜顶合我胃口。”申加油把车子支在门外,进去找了个桌和四国对坐下来,申加油就翻那本贴了膜的印刷品菜谱。要了一个不是那个菜,又要了一个还不是,再要一个还不是,眨眼就要了四个。“四国你先吃着,咋就记不住那道菜叫什么了?”
“我以为这狗肉纯熟了,切巴切巴端上来,让人下酒喝就完了。原来还有这么多做法,烹饪蒸炖,这狗惨了。”四国盯着让厨师打扮成生末净旦丑的狗肉出着神,“别再要了,咱俩吃不了。”四国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就早口水肆虐了,申加油听了就给裁判哨里灌了水出的那音差不多。
“再要一个。要是不对呢咱就善罢干休。”申加油还在翻那个油脂麻花的菜谱,从上面泛起的灯光不时地贴着他的长脸划过。
“是不是个狗胎盘啊?”四国冷不丁来了一句,让申加油把他的视线从菜谱上团了回来。申加油看了四国半天没说话,消了半天气把菜谱往桌上一拍:“我姓申,站着就是驾云的神仙,坐着就是个优雅的绅士。怪不得人家银娟待见我,知道我有那个大家风度。人家说眼下的这些暴发户们,要想在大城市里进化成贵族,至少要呆三辈子才有个大模样。我申加油有俺爹打底,我这一辈儿就能完成这个农民城市化的进程。哪象你田四国,上面啃窝头,下面抠脚趾头;上面掏鼻孔,下面放响屁;吃饱了就剔牙,剔完了用舌头一卷巴,扭脸往外一吐。吐完了嗯一声打个嗝,惊得整个身子都跟着动。上床不洗脚,说是熏蚊子;吃饭不刷牙,留着沾烟卷。去个厕所,那男根没一回是舒坦的,全把包皮收口在前头。在前头就在前头吧,也不打理好,阴毛一撮一撮地在里边卷着,乍一看给那个没有竹叶了,直接用黑棉线包的肉粽子差不多。尿完了,也不好好想想,要么急急地把尿器放回裆里边,好象有人给他抢似的;裤子还没提好,就又放出来了,原来还没尿静哩;要么把个男根乱晃,吓得边上的人乱躲。反正仅有那点暴发心态,抖得铜味十足才行,让文雅人一看,全身都透着不安分。有点钱就想扔糟糠之妻,从而享齐人之福。”申加油说完了,就把眼神往旁边的地上一支,嘴里同时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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