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是不是你爹才去广州的时候这些毛病让人说了个遍，回头就安我身上了？”四国眼瞪着申加油说。
　　申加油抄起筷子，做了个要摔出去的样子。四国也配合着，棒子叶经了风一样，在自己眼前乱晃着两只手。申加油把筷子伸向一片狗肉，夹住了，在盘子上掂了掂：“恨不得把这片肉变成你舌头。”说完就笑了。笑完了就对跑堂的一个小妮子说：“妮儿，赠一个菜。”
　　“要什么啊？俺这儿是不赠菜的。”小妮子翻开菜谱就往申加油脸上照。
　　“不用翻字典。我说的上面没有。要俩狗手。”
　　“猪手倒是有。狗蹄子都是扔货。”小妮子说。
　　“既然是扔货，我要了这么多菜，不能送一对？你要是不送，我就吃一块肉，嚼一粒生花椒，有一个花椒麻我舌头，我就现场说法，说你这挂狗头卖猪肉。说完了我就告你老板，说你说的你这儿有猪手才让我知道的，不开除了你才怪！”申加油把眼一努，看着小妮子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直到小妮子说我去问一下老板，申加油才把视线撒回来，对四国说：“狗肉馆里有猪肉也是惯例。看这小妮子这么胖也是吃猪肉吃的，狗肉型的都是瘦人儿。”

　　“你要这东西干吗？那上面跳蚤多哩，咬一口弄不好就得狂犬病。”四国正说着，那小妮子就扭回来了，陪着笑说：“老板问一下你要这东西干吗用？”
　　“俺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吃饱了没事干，闹心得慌。知道这狗爪子好玩，你就是身上不痒，你把那东西往背上一爬，那绵痒就变搔痒，你再稍一用力，那利爪即出，正好是个痒痒挠。挠它几下，心火立出。你感冒了就治感冒，牙疼就治牙疼。回去用家里祖传的药水一泡，那狗爪永不再烂。这种货在南方有多少要多少。”申加油一席话说的小妮子少了颗门牙的嘴马上狗窦大开，好一会才笑了就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俺们这狗爪之所以不随便送人，是因为好几次送了这狗爪之后，那人抱上狗腿就哭，也不看这狗腿是个什么颜色，就说这是他家的狗，狗戒指还在上面哩。你给他要过来一看，那上面真有了一个铜环，上面刻了他狗的名子。只是稍有心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从狗膝盖那儿套上去的。”

　　“你甭敲打我，我有那铜戒指我还自己戴哩。去找一对，用塑料袋包结实啊！要是有一个跳蚤跑出来把我这哥哥咬成狂犬病喽，回头我就让他来咬你。”申加油说完就冲四国笑了。
　　“什么鸡巴绅士。”四国舌头上兜转着一块狗肉，眼球错了一下位，哼了一鼻子凉气。
　　一会儿那妮子又跑来了：“老乡，你要的东西给你留好了。只是没有一对的了，是个差花瓣，你看行不行？你要是不着急以后专门给你留着也行，老板还说，你那痒痒挠厂子开好了，这儿有大量现货。欢迎你常来。”
　　“好的，谢你了。一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一对差化瓣，这是怕我抱狗腿哭。”申加油说完了，小妮子脸边红边扭身走了，临走她那屁股不小心还从地上拾起了四国的视线。
　　“四国，这世界，从来都是女人用姿色给男人打招呼，男人拿钱财给女人说事。看见你盯梢那胖妮子屁股，我想起句诗来：男人的手是女人最天然的乳罩。”

　　四国还没回过神来：“那敢情是，听说你小时候吃奶时全两手把着。”
　　“不搭理你个没诗兴的东西！”
　　“你有行不？”
　　“别人不敢说，反正比你强。让你写肯定就是‘啊，男儿的双手哇，是女人裤裆上天然的补丁’。同样出自裤裆派，你写本书肯定就是西门大官人天天骑着大马去街上吸铁石拽钉子一样去招惹娘们家，我写就是贾二爷胸前吊块石头和小姐们探讨爱情。我写的书，即便涉性，也不会让男读者裤裆里起山，女读者两腿间淌河。否则，就是我的失败。”

　　“你是谁啊？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只要剩下咱俩了，我就比你差呢？”
　　“我姓申啊，比起田姓来，上有头下有脚啊。”
　　日期：2011-11-14　19:3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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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头脚？田字上下长上男根就是申字。抛开这个不说，你这姓真好伙计，加个示部首就是‘神’，加个绞丝就是‘绅’，加个提手就是‘抻’，加个宝盖就是‘审’。当然是审别人。加个口字就是‘呻’。估计是美得瞎哼哼。”
　　“那当然！哪象你那田姓，总给种地拉亲戚？田字跟申字比少头缺脚，就是把咱俩写进小说里，我肯定是武二郎，你就是那卖灶饼的武大。我武二真要是跟银娟有眼法，她日后跟了我，她双眼一眯乱，搂着我脖子，那么一哼几，嘴里说‘神——加油，神——加油。’她岂不是跟神仙在缠绵？那床单也就成了彩云了。屋里再弄个月亮灯，就是彩去追月。”

　　“啊呸！真不要脸！你就不怕作者把银娟写成潘金莲？”四国假唾了一口说。
　　“对着哩。那个时候广要屁股不要脸。”申加油笑了。
　　“那会给清风拿毛病的时候你咋不学这套嗑。还用得着我进高粱地？”
　　“清风能跟你比，压根人家就不知道银娟是谁。我要是结婚只许你听房。”
　　“不去。我怕我鸡巴上长脚气，脚后眼上长梅毒。”四国说。

　　“总比鸡巴上长梅毒，脚上长脚气强吧。”申加油夹着一块狗肉笑得那片狗肉在筷子上直忽悠。
　　两人闹着，把所有的狗肉全吃完了。申加油算了帐，用一截白色玻璃绳把包着狗蹄子的红塑料袋系牢了，葱一样挂在车把上，两个人就在还没有亮路灯的街上，背着一身晚霞驾着那辆大车子走向回家的路。
　　“这狗肉是好东西。但咱小孩子家吃这东西不太好，听大人们说这东西壮阳。还吃了这么多，真要是半夜里发作起来，还是个没法消遣的事。”四国在车后边说。
　　“那当然。为什么好些狗一晚上一晚上的咬夜？长一身狗肉能不烧得慌？今晚上早早地你就能搬着橛子睡了。我就想啊，人为什么容易迷失自己？原因是栓你这肉船的桩子在你自己身上长着哩。你能挺到黎明就行，正好领你调戏狗去？”
　　“你看你嘴给那腚似的。你还真拿早上挨狗咬当回事了？”
　　“真的。早晨起早点，顺路咱就办了。”

　　“咱都这么大了，还逗狗玩，让人家苟家人找学校里去就是个事。”
　　“我申加油从小就给自己立了个规距，就是心里想着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付诸行动。唯今天早上苟家的狗我可以原谅。因为那狗不认识我是申加油还是田四国。但苟福祥他明知道我是谁了他竟敢当着那么多人做狗状威胁我，不是欺负我小又是什么？我给狗没什么过节，打狗也不是目的，就是告诉他不要太狂妄了。想到我头上更好，让他知道我不是个东西，苟福祥自然不自然地在广州就会给我爹留好多余地。你可别忘了这狗的主人是苟福祥，他可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再说了，那清风就白让苟胜给拍了？再往深里讲，咱天天从这儿过，天天听它狂吠，再大的面子也让它给折腾光了。要是万一让银娟看到了，我申加油人都没怕一个，反而成了个怕狗的人了。”

　　“听了都新鲜。又要当人杰，又要当狗雄。狂得你蛋包子都没折了？”
　　“寡人有疾，征服欲太旺盛。既便是一只狗在我面前腿要禁蹄，嘴要禁声。最好是能退避三舍。想及于此我心中就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兴奋。”申加油洋洋自得地说。
　　“有毛病啊！但咱得有个条件啊，要不我不去。你做完了就把那俩狗腿子扔他们家门口，让他给狗肉馆的闹饥荒去吧。”
　　申加油听了，冲后看了一眼四国，诡异地笑了笑：“四国你也会嫁祸于人了。听你的。咱就么定了。练了狗，咱就跟秦师练球去。”
　　“加油，你终于有听我话的时候了。”四国说着，就在后边孩子似的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