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吃了败仗,庞勋又增兵又换将,派吴迥接替李园,继续攻城。
吴迥显然比李园聪明一点,几次试探性进攻未果后,决定采取“牢笼”战术,将泗州围得水泄不通。——打不赢你,就困死你!
其实,吴迥的真实意图是“围城打援”,借助泗州这个点,将徐泗地区的官军调出来挨收拾。官军确实挺配合,各路援军纷纷向泗州靠拢,包括敕使郭厚本的一千五百人、镇海节度使杜审权的四千人(由都头翟行约率领),另外淮南都押牙李湘、淮南都将袁公弁也率数千人增援。
庞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消灭官军有生力量的大好时机,果断派数千精锐南下,已占领濠州的刘行及也派王弘立前来增援。
十一月底,翟行约的四千人率先报销。几天后的十二月初五,驻守都梁城(泗州对岸)的李湘、郭厚本等人兵败被俘,起义军攻陷都梁城,进占淮口(泗水与淮河交汇处),截断了江淮粮道。
经此一战,尽管泗州还在负隅顽抗,但徐泗地区的政府武装已经基本报销,关乎朝廷生存的江淮粮道也被“腰斩”。
李漼终于坐不住了,赶紧从各地调兵围剿,而担任“剿总”的,恰恰就是本次兵变的始作俑者——康承训。
谁捅的篓子谁负责补,或许李漼就是这么想的。
康承训是“剿匪总指挥”(徐州行营都招讨使),下面还有两个“副剿总”。南面是羽林将军戴可师,北面是前面提到过的王晏权。
康承训是员老将了,当年率一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岭南,一仗下来就被干掉八千,另外两千还是因为迟到才保全下来的。
这一次“临危受命”,老康显然吸取了一定的教训。首先,借助王式镇压裘甫的经验,经请示朝廷同意,调沙陀、吐谷浑、鞑靼、契苾等部组成骑兵参战。其次,先驻守在宋州(今河南商丘附近)观望,绝不贸然进攻。
徐泗的官军所剩无几、围剿的官军袖手旁观,庞勋趁机到处攻城略地,将江淮地区逛了个遍,发展到十几万人。
庞勋忙得不亦乐乎,康承训“稳坐钓鱼船”,南面“副剿总”戴可师却坐不住了。——围剿的偃旗息鼓,被围剿的甚嚣尘上,你老康是来剿贼的,还是来踢假球的?
康承训不发话,戴可师决定甩开膀子单干,率三万人马进抵淮口,作战意图是为泗州解围,打通江淮粮道。
驻守在淮口的是起义军将领王弘立。见官军气势汹汹,王弘立决定避其锋芒、主动后撤,留下了一座空城。戴可师这下牛了,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淮口,手下的三万“乌合之众”更是拽得没边,剽掠庆功,整整忙活了一宿。
老戴准备奏上一份战报,表功之余,也将老康戏谑一通。但戴可师的奏章尚未动笔,王弘立第二天便杀了一个“回马枪”。三万官军有的还在醉卧,有的通宵酣战,根本没想到会打仗,结果报销了两万多人,戴可师当场阵亡,史称“淮口大捷”。
淮口重新回到了起义军的手中,王弘立乘胜占领寿州(今安徽寿县),将朝廷临时开辟的第二粮道“腰斩”。
日期:2013-08-13 18:04:55
※ 大围剿
康承训的霉运确实了得,能从岭南霉到淮南。如果说岭南失利是碰到了“神一样的对手”,那么淮南失利可以说是遇到“猪一样的队友”了。戴可师、王晏权这哥俩,完全就是走两个极端:老戴只会狠踩油门,带三万人马冲沟里去了;老王虽然不冒进,却只会挂倒挡,平时消极避战,一有风吹草动,跑得比兔子还快。
康承训显然是玩不转了,一道奏章发往长安——换人!
刚出手就报销了两万多,李漼对康承训相当不满,但淮南已成一锅粥,也只有听之任之了。于是,泰宁军节度使曹翔取代了王晏权,天雄军节度使马举补了戴可师的缺,率泰宁、天雄官军赴徐泗参与围剿。
咸通十年(869年)正月,康承训终于有了动作,率七万人马进抵徐州西南面,连营三十里,伺机捣庞勋的老巢。
需要说明一下,淮南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起义军在康承训的“纵容”下四处闲逛,庞勋也吸取了泗州的教训,所过之地均分兵驻守。因此,尽管起义军发展到十几万,但淮南地域广大,兵力极其分散,徐州十分空虚。另外,由于军队扩编太快,新兵比例过大,起义军的战斗力明显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康承训改变了以往各路出击的方式,七万官军主力聚拢在一起,采取“碾子战术”,将分散于各地的起义军逐一击破。
要打破康承训的“新战法”,关键是要将这七万人拆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起义军可以选择两种战术。
第一种战术:主动出击。
首先,以徐州为“诱饵”,吸引康承训的注意力,有计划地将各地守军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守军向徐州靠拢,一部分包抄到官军的后方,一部分则部署在官军的侧翼,对康承训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其次,采取多点同时出击的方式,将康承训的三十里连营撕裂。
最后,发挥起义军熟悉地形、擅长运动作战的特点,拖垮官军,集中优势兵力攻其弱点,彻底瓦解康承训的围剿图谋。
第二种战术:诱敌深入。
首先,主动撤出徐州。
其次,将起义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部署在徐州周围,对攻占徐州的官军构成牵制,使康承训的“碾子”滚不动;另一部分则采取运动、设伏的方式,逐渐消耗官军的有生力量。
最后,待官军实力大减,一举收复徐州,将官军势力撵出徐泗地区。
凭借起义军的实力,粉碎康承训的围剿,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但是,面对官军的大兵压境,严重缺乏“大兵团作战”经验的庞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急调各地的守军驰援徐州。此令一出,起义军阵脚自乱,中了康承训“聚而歼之”的圈套。
二月,康承训以三千沙陀骑兵为先锋,率大军进逼徐州,与王弘立的援军碰个正着。沙陀骑兵凶悍异常,后面又有七万大军,王弘立根本不是对手,一仗就损失了两万多,几乎全军覆没。
康承训旗开得胜,朝廷也借鉴了王式镇压裘甫的经验,配合发动“政治攻势”,要求官军对俘虏严格执行“优待、免罪、释放”的政策。一打一拉,对起义军的瓦解效果相当明显。
徐泗地区已然乱套了,徐州也是朝不保夕,庞勋这才采纳了谋士的建议,主动撤出徐州,集结兵马进抵丰县。起义军里应外合,将围攻丰县的官军击溃,正在围攻滕县的曹翔也退至兖州。
庞勋得到了喘息,但仍然是个“愣头青”,带着六万人马想收拾康承训,结果稀里糊涂中了埋伏,一路溃败,剩下几千人又逃回徐州。
经此惨败,起义军在徐州一带的局面更加被动,而在南面的泗州一带,起义军败得更惨。
五月,马举率三万人杀向泗州,起义军七个月的围城以失败告终,王弘立兵败阵亡,吴迥退守徐城。接着,马举进攻刘行及驻守的濠州,庞勋派吴迥前去增援,又挨了一顿痛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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