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秘史:大清还珠格格起居注》
第9节作者:
塞林格格剑苇 面对此情此景,皇上一脸错愕,平日一贯威仪赫赫的太后则面色煞白,仓皇失措,随侍的宫女太监们早已被摒退,一时竟没有人上前阻止皇后。
尔康见状,心知眼下先制止皇后要紧。他瞅准一个空子,趁皇后将剪刀上的乱发甩在地上之际,一个飞身扑上前去,一把朵过皇后手中利剪,跪在地上劝道:“皇额娘,剪发是满人大忌,非有丧事不可剪发,您可千万不要伤了自个儿啊!”
此时的皇后,却早已陷入了一种痴傻的状态,尔康的话她似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两眼直直地盯着某个虚空的所在。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大叫道:“侍卫呢?快来护驾!”
舱外的侍卫们闻言,立时齐刷刷闯进舱来,一片刀兵之声过后,船舱里站满了抽刀出鞘、面带杀气的侍卫。见此情形,尔康忙起身呵斥道:“皇上和太后、皇后在此,谁叫你们拔出刀来的,还不快给我收了!”
侍卫们闻言,忙齐齐将刀收回鞘中,肃立舱中,听候皇上指令。
此时,皇上心有余悸地宣布:“乌拉那拉氏,怀揣利剪,意图不轨,且擅自剪发,忤逆犯上,即刻起废其后位,着额附福尔康带人解送回京,听候发落!”还没等尔康应声,一旁的太后忽然恨恨说了一句:“皇后虽废,你们护送她回京途中不可有丝毫怠慢,听见了吗?”“嗻!”侍卫们齐齐跪下,齐声应道。面对着跪了满地的侍卫,站在中央的皇后忽然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凄厉笑声。
日期:2011-9-8 13:18:00
尔康说完,脸上的震惊似乎还尚未退去。路上这半个月,皇后始终不发一言,每日只以小米汤果腹。一回宫,她就叫容嬷嬷收拾东西搬到了静苑住下。
静苑,宫中还有这么个地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然而此刻我顾不得这个疑问,匆匆问了尔康一连串问题:“你说皇后在与皇阿玛争吵时,提到了愉妃,她不是早就过世了吗?皇后提她做什么?这和永琪有关吗?还有,避暑山庄、雍王府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
尔康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我说:“看你,那么多没完没了的问题,你说的那些,我还想知道呢。这宫里的水有多深,我这回算是领教了,十多年的夫妻,居然闹成这个样子收场,倒真不如普通的田穑之家,日子虽苦,却不至于动不动就夫妻反目。”
紫薇若有所思地说:“我倒觉得,皇阿玛和皇额娘这次的争吵透着古怪。若只是争风吃醋,似乎不至于闹到剪发废后的地步,更何况皇额娘这些年来早已幽居自处,不再过问皇阿玛的事,怎么会为了几个歌伎闹到要剪发呢?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既然提到了愉妃,说不定就牵扯到永琪。尔康,你也别怪小燕子问得多,毕竟现在永琪正处在与皇阿玛扭转关系的关键时刻。我看我们得在皇阿玛南巡回来之后尽快见他一面。有些问题,是到了开诚布公地说出来的时候了。”
尔康听了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谈何容易啊。你也知道,皇阿玛现在信了喇嘛教,整日与和大人一同修持密宗,据说斋戒、禁忌非常多,朝堂之外,想要见他一面,可是越来越难啦。”
“可我们总得试试,毕竟我们是他宠爱的儿女,他总不会置我们于不顾的。”紫薇说。
我忽然想起今天来公主府的另一件事,忙从袖中抽出永琪给我的那封信递给紫薇,说:“紫薇,尔康,这是永琪临走前留给我的信,你们帮我看看这字里行间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意思?”
听我这么说,紫薇忙接过信,与尔康一道仔细地看起来。他们从头到尾细细读了好几遍,这才如释重负地抬起头。紫薇对我说:“你呀,过去是大大咧咧得不象话,现在呢,又疑神疑鬼得不象话,这就是一封普通的道别信,你别弄得这么紧张。”说着,她又看了一眼信末尾那行小字,问我:“永琪叫你停药,停什么药?你在吃什么药?”
我想起那晚“藏红花”三个字激起的风波,问紫薇:“你知道藏红花是什么药吗?”紫薇脸色一变,问我:“什么?你在吃藏红花?”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紫薇松了口气说:“据我所知,藏红花是一味奇药,它外敷对活血化淤有奇效,内服则可安神醒脑,”她看了看我,又说,“可以前听我娘说过,这药如果用错了,也有大害,好像是……有堕胎之效。”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永琪对这个藏红花这么紧张,原来它有这样的效用。可乌兰只是帮我外敷,看起来,并没有用错。况且这药的功效确实神奇,现在我的脚已经好得很彻底了,也没留下什么病根。可是那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怎么总让我有不祥之感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吃的补药里,并没有藏红花这一味药,药方是皇阿玛亲自让太医院给我开的,永琪也验过,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若是从前的我,此刻早已拔足往宫中太医院奔去,揪着太医的胡子质问药方了。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我知道自己必须沉住气,一切等永琪回来再说。苏佳氏不在,没有人每日监督熬药的事,起码这段时间里,我是安全的。
正说话间,金锁抱了紫薇的儿子瑞宣进来。这刚满一岁的小家伙睡醒了找不到娘,正伤心地哭闹个不休。紫薇忙抱过孩子,慈爱地哄着他,安抚他。尔康也凑上前去,逗弄着半月未见的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我看得既欣慰又羡慕,同时还有些心酸。
我实在不忍打扰他们,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我实在是憋不住。我走上前去,轻轻逗弄着瑞宣,同时问尔康:“为什么太后明明是旗人,却要回江南去省亲呢?此前,不是只有皇阿玛的婉妃陈娘娘和敦妃汪娘娘才回过江南省亲吗?那是因为她们本就是江南的汉家女子啊。”
尔康和紫薇听我这么问,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逗弄瑞宣,抬起头,满脸惊愕地看着我。
日期:2011-9-8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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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再三,我还是决定去看望皇后。我与她虽谈不上情同母女,但她尽己所能待我,已是很不容易。况且在永琪被圈禁、后宫人人自危时挺身而出,为他说过话,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份值得感怀的恩德。而现在,她从六宫之首的皇后之位,一下子落到如此地步,跌宕不可谓不大。我很清楚,面对这样的事,宫中会作出怎样惯常的反应。趋利避祸,本是人之常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也早在那次圈禁中体会得很深。惟其如此,我才更要在此时去探望皇后,以聊表心意,就算此举或许会对我和永琪不利,我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更何况,那天尔康所言皇后震怒时口中所称“愉妃”一事,一直悬在我心里。这时的永琪,是不能再经受什么风波和打击了,我是多么希望经过此次南巡,皇阿玛能够真正地完全接纳永琪。所以,我就更有必要将这次与愉妃有涉的事情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一进宫门,我便感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气氛。正是早晨请安的时间,我看到不少后宫嫔妃、贵人们都由宫女太监引领,往延禧宫和翊坤宫的方向去。去延禧宫的,不用说都是赶早去给令妃娘娘请安的。这几年,皇后淡出宫闱之事,此前一直以其端懿贤淑深得皇上看重的令妃,又在乾隆二十五年为皇上生下了十五阿哥永琰,一时之间,她的地位在后宫竟无人可比。加之她又在皇上的旨意下处理了不少后宫事务,隐隐在实际上成为了后宫里主事的人。虽然目前她只加封了贵妃,但人人心里都清楚,她擢升皇贵妃,正式统领后宫,只是迟早的事。如今皇后在一夜之间仓促被废,明眼人早就看清了大势所趋,纷纷加紧巴结这位很有可能继位入主中宫的娘娘。因此延禧宫门口一大早就门庭若市,也是毫不奇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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