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秘史:大清还珠格格起居注》
第25节作者:
塞林格格剑苇 日期:2011-9-19 20:24:00
我摇摇头道:“那日我府中情形,只怕你还没忘吧。这劳什子,也不知已害了多少人。”
永珹道:“我哪忘得了。我正是那日在府中见到那一盒子的藏红花,这才下定决心写了那封决裂的信。”
我一惊,说道:“莫非……”
永珹看看我,似是确定我已知晓内情,沉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原来那藏红花果真是景恬的。此前,我虽曾隐约地猜测过这件事,却未曾想到,真相揭开的这一刻,自己的心中竟是一阵绞痛。我与景恬,谈不上有什么姐妹之情,我亦很少去揣测过她的深浅,即使在无意中知晓了她与永珹的私情之后,我仍然从未想过以此作为把柄来达到什么目的。但此刻,藏红花出自她手这一事实,还是让我震惊且心痛,我想到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用檀香木匣子来掩盖藏红花的味道,还将它放到苏佳氏的屋子里去,你的八旗闺秀真是心思细腻,连慈宁宫的人也要甘拜下风了。”震惊之余,我犹未忘记对永珹说出这番话。
永珹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景恬用这藏红花,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自己腹中胎儿,又怎会将它放到苏佳氏的屋子里去呢?”
“什么?”我一惊之下,方想起刚才永珹确实说过景恬已身怀有孕,忙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永珹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面皮一阵发红,半晌,才开口道:“永琪随驾南巡那段日子,我情不自禁,便……”
天,我细细一想,那段日子还真算得上是多事之秋呢,乌兰抱病,我成日忙着去紫薇那里探问消息,看望皇后,回府后又忙着照顾乌兰,还不时带她出去游玩,不但苏佳氏的房间被搜查我不知道,就连永珹与景恬做下了这般事,我竟也一无所觉。府中本就有永珹的人,那直肠子的哲敏,那几日偏又嚷嚷着头疼,更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了,想来那几日,他二人也是尽享欢情了。
此刻我却顾不上盘问这些,只问道:“你是说,景恬怀了你的孩子,又欲以藏红花将之打掉?”
永珹点头道:“说起来,还是永琪教她的呢。”
我又是一惊,问道:“永琪教的?”
“可不是,”永珹道,“那日乌兰给你上的跌打药酒中掺了藏红花,引得永琪大动肝火。后来景恬便问过我藏红花为何会让永琪那般紧张,我如实以告,却没想到她记在心里,有朝一日竟用在了自己身上,想来世事真是诡谲难测。”
我又问:“景恬要打掉腹中胎儿,难道未曾和你说过?”
永珹苦笑着说:“她既已决定打掉胎儿,就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又怎会告诉我?那日我见布尔泰拿出从苏佳氏房中搜得的一匣子藏红花,又见景恬神色不对,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本以为她对我的态度已有所松动,谁知她竟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愿意留,我心灰之下,这才写了那封信。谁知竟被格格捡到,景恬无奈之下,只好差人来告诉我,我也是六神无主了好几天,这才约了格格到此。”
我一笑道:“你只知自己心伤,却又问过景恬一句没有?”
永珹听我这么说,忙关切地问道:“景恬……她怎么了?”
我说:“她很好,没有磕着也没有碰着,也没有人想下毒药害她,只是她看了你的绝交信,心慌意乱地追出来,跑得头发也乱了,脸也白了,还把信跑丢了,幸亏一头撞上的是我,若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只怕不用那藏红花,孩子也保不住了。”
“此话当真?景恬她果真心慌意乱?”永珹关切之下,竟一把捏住了我的胳膊。
我吃痛,不禁叫出声来。永珹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格格恕罪,我只是一时情急。”
我强笑道:“我只道你是拿笔杆子的文弱书生,却原来这书法练久了,手腕上的力道也是不小,若换了个文弱女子,只怕受不了呢,幸而我是习过武的,这点小力道,还算不得什么。”
永珹一欠身道:“格格是江湖侠女,我与景恬的性命,就只系于格格一身了。”
我忙亦欠身道:“履亲王言重了。我今日既肯来,这个忙,便是帮定了。只是以我的境况,我所能尽的力亦是有限,一切终还得看你与景恬二人。何况,”我看了看隐没在梢头的最后一抹斜阳,说:“我心中亦有自己的打算。”
永珹一怔,随即笑道:“我说格格是七窍玲珑心,果真不差。若能成全我与景恬,不仅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又能让永琪身边少了一个女人,更能让不动声色地将和珅的眼线撤去,这可不是三全齐美之事么?”
虽已入夜,东四大街却还是灯火通明,人群熙攘,一派热闹景象,那车把式向我告别时,仍是一脸的疑惑,想是怎么也不明白这衣着端庄的贵妇,怎会到这青楼妓馆聚集之地来。
我目送马车远去后,即找了一顶华丽的软轿,回王府去。
远远地,我便看见府邸门口那盏琉璃灯,持灯的人正探头向街上张望,正是永琪。原来他已先于我回府,并亲自持了琉璃灯在府门口等我回来。在夏夜微凉的晚风中,那琉璃灯上长长的红穗子轻轻飘拂着,也在我心中拂出了一丝柔情。那柔和的灯火映亮了我的眼。
落轿后,我唇角轻弯,浅浅笑着牵住迎上来的永琪之手,心下想道:“永珹啊永珹,你生于皇宫,长于宗室,却怎知我小燕子今番要赌的,既不是房闱之宠,亦不是权势之争,而是你这样的贵公子一时半刻想不明白的东西。”
日期:2011-9-19 21:08:00
16
这几日,永琪似乎格外忙碌,前几天那些原本准备退却的宴请,他都又一一应承了下来。并且每一次,他都不忘带我同去。
每到这种场合,我总是变得十分不自在。头上那刻意梳得油光水滑、紧紧挽起的发髻,让我觉得好沉重。身上名贵的料子裁制的旗袍和繁琐的装扮、首饰,都让我感到呼吸和说话似乎都成了一种负担。更别提脚上那时刻让我提心吊胆的“花盆底”旗鞋了。
从前,永琪总是极少出席这种王亲显贵扎堆的场合,即使偶尔遇上退却不掉的时候,他也总是尽量不带我去。只因他明白,将我安插在那样的场合,就好似将植物栽在了不合适的土壤中,植物只会难以适应,甚至枯萎。
可是最近,永琪却似乎改变了想法,一再让我随他出席宴饮,并在人前与我表现得十分亲昵,甚至让我有些不习惯了。要知道,我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在人前与自己的夫君你侬我侬的性子。虽然成亲已有四年,我却还是不习惯公开的亲昵。我心中明白,永琪与我,都宁愿将这份曾经过共同生死患难的感情,放在我们二人心底某个相通的地方,而不是将其尽显于人前。
面对我的一次次脸红和嗔怪,永琪却似乎不以为意,只是在私下告诉我,他要让王公贵戚们都知道,他真正的妻子,只有我一个。“我要让他们都明白,如果皇阿玛要为我册封嫡福晋,那么,那只能是你,他独一无二的还珠格格,我独一无二的小燕子。”永琪说这番话时,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用手心轻抚着永琪的脸庞,轻轻说道:“我并不要别人知道什么,我只要自己知道,还有你知道。”是的,永琪和皇阿玛的关系才刚刚缓和起来,我实在不愿意他们之间因为一个我而再次陷入僵局。我知道,作为一名皇子,永琪有着他的抱负,他的雄心,他的前程。我虽有郡主的册封,但几年来无子是不争的事实,加之出身民间,又极易受人诟病。永琪要保护我,我亦不能不保护他,是以更不愿意让一个嫡福晋的名分来阻碍和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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