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对她好点。”锦看得出眉珠对小甜做事磨磨蹭蹭极不顺眼，经常呵斥她。
　　“哼，说起来，我也是苦命人。”眉珠把头撇向一边。

　　“好，那我就对她好点，你别吃醋啊。”锦笑着警告她。
　　日期：2012-10-05 19:59:19
　　第九章
　　长梁姬寝宫里，蜀王鱼杜皱着眉头。
　　长梁姬以丝帕拭去泪痕，柔声道：“……如果伯益有弟弟子婴的才干，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那个金沙邑，若不是有你派去的几个老臣辅助着，恐怕早就出乱子了。我听臣子们议论说，伯益天天和一班工匠混在一起，整天干那些百工的事情，对于治理国家，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鳖灵本来就是嫡长子，王位就该由他继承，”

　　蜀王挥挥手：“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别忘了，他生下来就是个不吉的人！说实话，这次群虎围城的时候，我为什么放了他？我是不想在民众面前表现的没有仁慈之心。虎毒不食子，是不是？就算啊，我对他有感情，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你怎么就知道，噢，生下来就把他送走，可是，他一点都不恨我，你了解吗，他在你面前这样说过吗？”蜀王用探究的眼光看着长梁姬。

　　日期：2012-10-05 20:04:13
　　“他没有说，可是，他做的事情你看不出吗，为了瞿上城，他甘愿做人牲，舍身去死。这一点，伯益能做到吗？”长梁姬尖声道。
　　“可是，你知道这三十年里，他都做了什么？你没发现，他有巴国的口音？这说明他在巴地一定呆了不短的时间。一旦让他登上王位，他的心向着谁，蜀人还是巴人？不管怎么说，伯益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最知根知底的。”
　　“可是，我妹妹少梁姬……”长梁姬欲言又止。虽然对妹妹的死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根据。在妹妹死后，伯益和子婴的生母也十分巧合地难产而死。这也令她有些怀疑此事有些蹊跷，但蜀王一向对长梁姬疼爱有加，在少梁姬死后，一直没有另立王后，长梁姬虽为蜀王次妃，但在后宫里，她算是地位最高的了，现在她的话打动不了蜀王，长梁姬只好搬出少梁姬，因为每次一提起妹妹，她都能觉察到蜀王的脸上有一丝愧疚的表情闪过。

　　日期：2012-10-05 20:07:40
　　“你想到过吗，伯益就算无能，他还有一群臣子为他出谋划策，他就像一棵绿树成阴的大树，可以荫庇蜀国。而鳖灵呢，孤身一人，在蜀地没有根基，没有辅佐他的那么一群人，势单力孤，就很难撑住蜀国的梁柱啊。”
　　长梁姬的内心已经被蜀王说服了，不过她还是喃喃地说：“您打定主意了？”
　　蜀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怕，我会给他三千户封地，让他快快活活过完这一辈子的。”
　　长梁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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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夜，夜风微凉，锦悄悄披上衣衫，走到外廊，内心的焦虑竟是她难以入眠。
　　十五岁的她还不习惯长时间地和母亲分离。生活的惯性在制约着她，提醒她回到过去安稳平静的生活状态里。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眼下这种全新的生活正是她喜欢的。她全身流淌的青春血液喜欢新鲜的、不单调的生活。此时，在她心里的天平上，一边是母亲，另一边有两份，新生活和子婴。如果此时抽身回家，她一定不能再回到从前那单调乏味的日子里去。

　　日期：2012-10-05 20:09:08
　　夏夜的风送来树叶的清香，瞿上城在浓浓的夜色里，只是一片深黑的轮廓，所有人都沉沉入睡了，母亲她睡得好吗，也许，她正因为惦念女儿而难以入睡吧，锦想到这里，泪水滚滚落下。
　　这时，一阵幽咽的乐声破空而来，锦停止了哭泣，侧耳倾听，这曲调和子婴吹得很相像，只是有些忧伤，乐器也不同。乐声萦绕在瞿上城的上空，盘旋着，像游丝一般扯动着锦的心。锦慌忙走下外廊，细细追寻乐声的方向，然而，刚走到庭院里，乐声就戛然而止。这是子婴吹得吗，锦不敢肯定。
　　日期：2012-10-05 20:13:33
　　次日刚醒来，就听见眉珠在庭院低声呵斥的声音，锦走出来，见眉珠站在廊上，小甜苍白的脸上泛出激愤的红晕，身边是一地碎裂的陶盘碎块，看来是小甜打碎了陶盘，而眉珠正在叱责她。

　　“眉珠，你在做什么。”锦赶紧叫停。
　　“她总是打碎器物，还总是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
　　锦不满地暼了一眼眉珠，柔声对小甜说：“你回房歇会，啊。”
　　眉珠赶紧报告道：“今早我看见她在您妆台上偷偷摸摸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拿。”小甜抬起头眼睛直视着眉珠。

　　“那你拿着那个妆发看了又看，是做什么？”眉珠追问道。
　　“我没拿任何东西，愿以死明志！”小甜奔到庭院的古井边。
　　“好吧，你就证明啊。”眉珠不依不饶。
　　小甜看着锦，全身微微颤抖，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怜悯的尊严。
　　日期：2012-10-05 20:15:16

　　“就是这个，是昨天王妃特地遣人送来给您的。”眉珠指着黑漆案上端端正正放着的妆发。（即假发，古称髰）各色奇异的珠玉点缀其上，虽然跟王后巍峨高耸的妆发相比有些气势不足，但雍容富丽的气派丝毫不减。
　　几根红发丝从发笄下趑出来，锦用力一抽，一根发丝抽了出来，这根发丝颜色很红而且很粗。
　　锦端详了半天，眉珠看了说：“这恐怕不是女人的头发，女人的发丝都是细长柔软的。”
　　锦疑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谁会把自己的头发剪下来呢。”
　　眉珠说：“对，这都是受髡刑的犯人的，或者被处死刑的犯人的头发。”
　　锦厌恶地对眉珠说：“去把妆发放在竹箱里吧。”

　　眉珠答应着，小心翼翼地捧着妆发走出去
　　日期：2012-10-05 20:20:49
　　午食过后，锦登几上车，直往泮宫而去，忽听前路有人喝斥避道，车夫立刻将车停靠在路旁。只听和铃响处，一辆翟车辚辚而来，车的两旁装饰着雉鸡的尾羽。锦的眼前立刻闪现出一群秃尾巴的雉鸟害羞地在地上转着圈子，雉鸡最爱美了，拔掉它的毛它就会自己跳到水里淹死。可是人哪比雉鸟爱美多了，只是人的身上长不出漂亮的羽毛，可怜的雉鸟啊，以后碰见人可要小心些。

　　整个大车带着一股香风扬长而去，咋咋呼呼的大羽毛车子过去很久，锦才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膝盖酸痛不已，原来自己刚才在车里竟不自觉地一直跪着，看见那么惊人的气派，谁都会感到自己的卑微吧。
　　锦来回走了几次，蜀国都城的大路已经熟了，锦发现大道上来往的车子，风光俱不相同。像自己的车子是有彩漆的，这样的车子并不多。大夫坐墨车，车上只是刷了黑漆，没有一点鲜明的颜色；士乘栈车，用黑漆的竹子搭成的棚子特别难看，庶人乘役车，都是自己驾车，车后有一个方箱，载着各种东西到集市交易。
　　日期：2012-10-05 20: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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