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阴霾》
第13节

作者: 司马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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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么子敲?吵死呀!”
  里面传出烦躁的声音。
  “我是新来报到的,找向主席!。”
  杨淑卿在门外大声喊道。在这人影稀少的地方听到说话声,犹如在迷宫找到出口。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位五官端正的国字脸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你好!我是新来报到的,找向主席。”
  “哦!你好!你好!我就是向西南。”
  向西南看着眼前年轻漂亮的女孩,是前来报到的新同事,语气变得热情起来。
  “向主席好!我叫杨淑卿,接组织部和人事局通知,今天前来上官镇报到。这是介绍信。

  杨淑卿说着拿出介绍信与通知,向西南连忙接过来,一张张认真翻阅着。
  “杨淑卿,请坐,不好意思!刚才以为小孩在捣蛋,乱敲房门。”
  看完介绍信,向西南将门大敞开,迅速从里屋搬出一把椅子,热情邀杨淑卿进屋坐。向西南的房间与办公室一样,分里外两通间。里面是生活区域,外面是工作的办公室。
  向西南外面的办公室只摆了张陈旧书桌和一张小四方桌。书桌上堆满了报纸文件,四方桌上放着一把热水壶和几个白色带盖老式瓷杯。也许是房间多日未曾打扫,桌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杨淑卿坐下后,偷偷打量正忙着倒茶的向西南。向西南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身穿灰黑色廉价西装,皱巴巴的。变了形的皮鞋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干泥巴。头发乌亮,往后反梳,颇有几分毛主席风范。
  向西南手拿白瓷杯,四处找茶叶。眼睛扫了扫书桌,没有,便进里屋找去。
  杨淑卿好奇的目光随着向西南的身影跟了进去,只见里屋光线阴暗,烟雾缭绕。这时,从里面走出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来,她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妹子你好!你就是新来的呀。”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瘦小、相貌轮廓分明的中年男子。这时,向西南面带微笑地从里屋拿着茶叶走出来。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事杨淑卿,热烈欢迎我们队伍又新添一位栋梁之材!”
  “谢谢向主席的夸奖,请大家多关照!”
  听着向西南夸张地介绍自己,杨淑卿感激地鞠了一躬。
  “来!主席,倒茶的活交给我。你负责将我们上官镇的精英介绍给新来的栋梁。”
  一位衣着不整的中年男人笑着拿过向西南手上的杯子,准备倒茶。
  “赢了那么钱,倒茶也是应该的。好不容易我糊一把,大家就冲掉不玩了。”
  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调侃那位倒茶的干部。
  “好!我继续介绍,这位倒茶的帅哥是我们上官镇的纪检副书记龙少林。”
  向西南急急将话题岔开,一脸笑容含蓄又诡秘。作为领导,在新来下属前,他没忘记要保持干部执政为民的形象。

  “这位帅哥是我们上官镇的组织委员杨北。”
  杨北就是刚从里屋出来时,第一个说话的瘦小男人,大约三十出头。
  “这位帅哥是我们上官镇的武装部长、政法书记卢向东。”
  卢向东年近四十,有着一副俊朗的面容。一米八的个子,配上军装显得格外英俊。
  很快人员介绍完毕,龙少林的茶也已倒好送到杨淑卿手中。看着这群着装落伍,行为怪异的乡政府官员,杨淑卿忍俊不禁。她强忍着不笑,卑谦地对大家说:
  “非常荣幸能与各位优秀领导共事,日后,请大家多指教,多包涵。”
  “别客气,大家就是一家人。随和一点,不要有压力哦。”
  卢向东微笑地看着杨淑卿,脸上写满好感。
  “考上来的公务员,都真才实学,过关斩将不容易呀!”
  杨北细细打量着她,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
  “逢进必考,这样才公平,否则,全是关系户的天下!无能之辈当道,国将不国!”
  龙少林的言词颇为激进。
  “怎会?有我们纪检龙书记严格把关,庸人敢当道么?谁无能,查谁!这是党国交给你的特权!”
  “有龙书记这么正义的父母官,乃上官镇人民的福份啊!”
  “那是,龙书记一般不正义,正义起来就不一般。打牌他输了可以冲掉,别人输了原则就出来了,分分不能少啊!”

  “没办法不!人家有特权,不服气啊!龙书记,查他!”
  ……
  龙少林的一番话招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调侃。看着大家严肃认真的说话表情,听着阴阳怪气不着边际的话语内容,杨淑卿云里雾里,难辨话语内容真假。龙少林笑咪咪地任大家肆意调侃,他只抽烟,不辩解,仿佛还很开心。
  “嗯!啊……嗯……”
  看着大家在新人前肆无忌惮地胡扯,向西南故意大声清理嗓门,众人见状立即安静下来。
  “杨淑卿,今天书记和镇长都进城开会去了。报完到,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具体分工到时候听书记安排。明确好你的房子后,将被褥搬过来,按规定正式上班。”
  向西南说着将她的介绍信收好,放进书桌抽屉。杨淑卿连忙和大家道别,准备尽快逃离这鬼地方。
  刚下楼,她听到了最原始的打钟声。只见一中年妇女在厨房门口,拿着菜刀将锄头敲得“当当”响。不一会儿,二三十人拿着碗筷从院落的四面八方出来,纷纷涌向大门附近的厨房。
  整个乡政府大院一下沸腾起来。有拿筷子敲碗的,引吭高歌的,谈笑风生的,大声喧哗的,追逐打闹的等等。场面颇俱特色,人们表情各异。
  杨淑卿从厨房门口经过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招来窃窃私语和挑逗的口哨声。她加快步伐,目不侧视地低头往大门走去。
  “留步喂,留步!请你快留步!甜甜叫妹妹你稍稍留步,妹妹呀你赶路呀……”

  几个小伙子看到政府大院出现如此水灵的姑娘,禁不住齐声对着杨淑卿的背影高歌一曲。枯燥的乡镇生活让他们一个个变得狂热张扬、浮躁不安。总千方百计地制造点事端,刺激下神经,以示自己是正常人。
  杨淑卿被豪放的歌声追出乡政府大门,她懊恼地想着,乡政府就这样吗?要么变鬼城,要么成狼窝。政府干部说话一惊一乍的,不着边际,不靠谱。虽穿着老套,但个个神秘诡异,深不可测。看来,与这群奇怪的人相处不能光凭胆量和智慧,关键得容忍。
  一阵冷风夹着烟尘吹过,杨淑卿感觉嘴里沙沙的,喉咙痒痒的,不禁一阵猛咳。她疾步走到来时下车的地方,希望能够尽快等侯到来时那“时光机”,颠簸回二十一世纪。
  日期:2013-07-24 07:17:24
  第四章分工

  昨天因报到时不愉快的意外层出不穷,杨淑卿的心情经历了大幅度跳水。通过一晚调整,逐渐重拾信心,决定微笑面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第二天,杨淑卿强迫自己以愉悦的心情踏上了上班的路程。早传闻上官镇的上班纪律抓得严,书记夏一勋是个说一不二的铁腕式人物。杨淑卿为了给领导们留个好的第一印象,出门搭车的时间特比昨天提早了个把钟头。
  上官镇的书记叫夏一勋,四十出头。军人出身,为人正直,威严专制。所有干部职工都惧他三分,那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见到他,如老鼠遇猫,抱头鼠窜,远远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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