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44节作者:
布衣卿相0 河中节度使李都大惊失色,知道王重荣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主动请辞道:“吾兵寡,我谋又不足,大祸将要临头,我愿将统兵节符拜托给您,不知都虞侯愿意接受否?”
王重荣当然高兴万分,但脸上却流露着极为难堪的表情,反问道:“大帅是陷我王重荣于不忠不义之名吗?您也知道我军兵少粮稀,万一草贼打过来,指定是个输!这个不抵抗的罪名,是我王重荣一个人能够担当得起的吗?”
李都汗如雨下,顾左右而言他,自知有性命之忧的他,当晚逃奔京城长安。
不久,皇帝派前京兆尹窦聖携王重荣替代李都的诏令前往河中。王重荣率众迎接,欢迎席间窦聖大声说:“天子以大臣守土,谁能驱逐?是哪个驱逐了李大帅,请你们向我告发首恶者。”大家哪敢吱声,唯有低头继续吃饭而已。
王重荣拔出腰刀,登上台阶道:“首谋是我,还找谁?”并怒目看着窦聖的随吏, 随吏抖如筛糠哪敢正眼对视,赶快退下备马去了,窦聖自知失态当即匆匆返回了朝廷。
就这样,王重荣顺利充任了河中留后。黄巢率军攻入华州(今陕西渭南市华县),王重荣向黄巢请降。(关于此事,《资治通鉴 唐纪七十 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中之上 广明元年》、《新唐书?卷二百?列传第一百一十二 王重荣传》记载不尽相同,本书取二者合理处处理之。)
日期:2015-03-02 11:56:29
入主长安
唐僖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腊月初四,朝廷下诏决定授予黄巢天平节度使的官职。
黄巢不笑,你都会笑了。现在才想起授予黄巢节度使之职,不是晚了三春还零十二个月了吗?
第二天,田令孜听说黄巢大军已入关中,恐怕小皇帝追究自己的责任,于是将一切归罪于宰相卢携,朝廷将卢携贬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这天傍晚,卢携服毒自杀身亡。
卢携为人人品中的确有不少缺点,比如目中无人、朋党斗争郑畋、依仗高骈等等不一而足,但是这些政治斗争又与我们百姓何干呢?
作为一介草民,我们不会忘记乾符元年,潼关以东连年成灾,赤地千里,饿殍盈野,百姓流离失所,奔走而无处可告,坐等死亡的时候,是当时作为翰林学士的您为民伸冤,连夜书写字字泣血的奏折上疏朝廷,一千年后读来,我们犹然真心感动。
当天早朝百官退朝,听说博野军、凤翔军乱兵已入长安城,都分路躲藏了起来。此刻的小皇帝,知道此时已是内忧外患,无力回天,而放声大哭,亲率王公大臣去郊外祭天以求哀怜。正好碰上溃散而来的张承范,张承范潸然泪下,伏地大哭详细汇报了潼关失守的情况。
两个泪眼人,竟无语凝噎。
一旁的阿父田令孜忙劝道:“此是陛下哭时乎!还望陛下一面屈尊西狩,一面理军国大事为宜。”小皇帝回头看着田令孜,点了点头。
于是,田令孜率神策军士兵五百人护卫着小皇帝自金光门出城急赴咸阳,只有福王、穆王、泽王、寿王四王及几个妃嫔随銮驾而去,百官竟无人知晓。
小皇帝銮驾昼夜不息奔驰,随从官员大多因跟不上而掉队。小皇帝车驾既已远去,长安城中的士兵及坊市百姓争相地闯入皇家府库盗取金帛。
黄昏时分,草军前锋将领柴存进入长安城,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文武几十人往霸上迎接黄巢。
从春明门(正东门)进入京师长安,黄巢坐着金装轿子,其部下全都披着头发,穿着红丝锦绣衣裳,手持兵器侍从。铁甲骑兵行如流水,辎重车辆塞满道路,几十万大军前后相随,延绵千里络绎不绝,长安居民夹道聚观。
黄巢登上太极殿后,数千宫女跪拜齐呼“黄王万岁”,黄巢大喜,道:“这大概就是天意所归吧(殆天意欤)!”
随即委任尚让为平唐大将军,让他负责具体善后事宜,尚让让手下挨个街道通知宣传:
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
黄巢今晚暂住于田令孜家中,其部下将士转战南北,人人手里不差钱,看到贫穷的人,往往施舍财物。
长安今夜彻夜灯火,千门花月笑相迎,香风满路笙歌引,一片歌舞升平。
田府。黄巢与众将领觥筹交错,笑声满堂。
黄巢酒过三巡,谓众人道:“吾自起兵以来,除凶去害,誓愿洗涤四海,削平天下。幸赖诸公乃有今日之成功!吾闻少帝已逃到他阿父老家去了,这个认太监当爹的玩意儿!自今日起,吾当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天平!”
众将领皆起谢道:“多谢黄王,我等终身赖黄王福荫!”黄巢大喜,命再上美酒。
黄巢道:“皇家美酒果然名不虚传啊!喝了一杯还想喝三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饮至半夜,黄巢酒酣,手持宝剑,遥指西南道:“小皇帝、田太监,你们的末日不远矣!吾持此宝剑,转战南北,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也。今日忽念及多年前,吾应科举考试多次来过京师,最后一次不第,曾在那明德门壁上赋诗一首。今对此景,甚有慷慨。吾当赋诗,汝等和之!”
诗曰: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歌罢,众和之,共皆大笑。
魂萦梦牵的长安,今天我终于来了。
日期:2015-03-02 14:09:09
五代风云
第三卷 称帝长安
第廿一章 称帝长安
称帝长安
腊月十一,黄巢始入居禁宫。
次日清晨,黄巢在含元殿即皇帝之位,画皂缯为衮衣,击战鼓数百以代金石之乐。登丹凤楼,下赦书。因黄巢老家在山东齐鲁故地,故取国号大齐。大唐尚土德,黄土生金,改元金统。
并对外宣称唐朝年号廣明的“廣”字是“唐”字去根基而留“广”,“广”字加“黄”字为“廣”,“明”字为日、月合并,指的是“黄家日月”,此乃老黄家将当皇帝的符瑞。
黄巢又发布命令,凡唐朝三品以上官员全部停任,四品以下官员保留官位如故。又册立其妻子曹氏为皇后;任命尚让为太尉兼中书令,赵璋为兼侍中,崔璆(当年主动请降,并向朝廷为黄巢求为天平节度使的浙东观察使)、杨希古并为同平章事,拜郑汉璋为御史中丞,李俦、黄谔、尚儒为尚书,孟楷、盖洪为左右仆射、知左右军事;费传古为枢密使;皮日休为翰林学士。王播为京兆尹,许建、米实、刘塘、朱温、张全、彭攒、季逵等为诸卫大将军、四面游奕使。又选骁勇形体魁梧者五百人,令外甥林言为控鹤军使。
又下诏军中禁止随便杀人,将武器全部送到官府。但大齐士卒都是盗寇、草民出身,根本就没有人听命,此诏令徒为一纸空文。(详见《新唐书 黄巢传》)
黄巢对主战派宰相卢携可谓恨得牙痒痒,为发泄余愤,命令手下人发掘卢携的坟墓,戮之于市。
腊月二十,黄巢下令,百官到大齐宰相赵璋家投名衔者,恢复其官位。诏令虽出,应诏者却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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