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9-30 22:29:02
天佑晌午回来,吃完午饭,看冬梅和二丫都走了,便把冬梅和新生谈恋爱的事告诉了妻子。两人都觉得,应该让新生到家里来走动走动,观察一下他为人怎样,见识如何。到了晚上,吃完饭二丫去学校了,冬梅刷完锅碗也要走,冬梅妈忙叫住她说:“冬梅,等一下,我和你爸爸问你点事。”冬梅觉得今天有些奇怪,赶紧站住,问道:“妈,什么事呀?”冬梅妈说:“冬梅,你是不是和新生谈恋爱了?”冬梅迟疑了一下,说:“是、是呀。”冬梅妈问道:“谈了多长时间了?”冬梅红着脸说:“谈了一年多了,我觉得还不成熟,没敢告诉你们。”冬梅妈说:“你还把父母当外人吗?是不是怕我们干涉你呀?”冬梅赶紧解释说:“不是,我是怕你们操心!”天佑看到冬梅有些紧张,忙接过话头说:“你这孩子真糊涂!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更叫我们操心吗?你谈了朋友,知道我和你妈听说后多高兴吗?谈了一年多,也该叫他来咱家玩玩,我们也认识一下,好帮你参谋参谋。”冬梅明白父母的用意,便说:“行呀,只是新生自尊心比较强,你们说话可要注意点,别让他难为情。”天佑说:“这个叫他放心好了,我们不会难为他的。还有,千万别搞得像相亲似的,让他来时随便一点,大家本来是街坊,随便串个门,说说话,聊聊天,不要有什么顾虑。”冬梅知道父母要考察未来的女婿,要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负责,只得答应下来。
日期:2013-10-01 14:34:20
当晚冬梅便找到新生,告诉他父母的意思。新生并不担心见冬梅的父母,觉得这一关早晚都要过,晚见不如早见,省得等到快瓜熟蒂落了,父母又出来反对,弄得大家既伤感情又伤脸面。两人商量明天吃完晚饭,新生就过去。
第二天,出工的时候,叶子悄悄问冬梅道:“冬梅,俺哥回来吃饭时说晚上要去你家,真的吗?”冬梅说:“真的,是我爸妈提出来的,我有些担心呢!”叶子说:“担心什么?这等于公开了你们的关系,以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往了,再不用怕别人说闲话了。”冬梅说:“我怕我爸妈有不同意见。”叶子说:“没事,你对俺哥还没数吗!”冬梅知道新生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但心里仍然不踏实。
好不容易黑了天,吃完晚饭,冬梅便去大门口等新生,等了半天,也不见新生的影子。冬梅心里忐忑起来,她想,说好了的,新生怎么还不来呢?莫不是他一时胆怯,打了退堂鼓,要是那样可就糟糕了。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人来,冬梅着了急,便径直来到新生家。原来,新生一家人正在为准备礼物犯愁呢。新生娘见冬梅找了来,便指着桌上的酒和点心说:“冬梅,真叫你们家笑话了。第一次登门,按理说应该是四样礼物,可现在才有两样,还差两样时鲜瓜果。唉,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咱乡下上哪里去弄这两样瓜果呢?”冬梅简直是哭笑不得,责怪新生说:“不是说好的空着手去吗?怎么又拿礼物呢?”新生有些冤枉地说:“我和俺娘说了,她就是不信,非说这是你爸妈的客套话。说你家可以客气,俺家不能失礼。”冬梅便对新生娘说:“大娘,你把事情搞复杂啦!我爸妈的意思,就像平常邻居串门一样,不要搞任何形式。我爸爸最看不惯农村有些找对象的,又是见面,又是定亲,过年过节,搞那么多名堂,收那么多礼。他要是看到新生拿着礼物,肯定要让拿回来,那多尴尬呀!”新生娘听了冬梅的话,便笑着说:“冬梅,你家里真开通,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冬梅向新生一摆手说:“还磨蹭什么,请吧!”新生便跟冬梅走出来。
日期:2013-10-02 16:33:19
新生来到冬梅家,虽然说要像街坊串门一样,但毕竟又不是那种情况,所以他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坐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应有的客套,新生也不多说话。天佑问了几个事,新生却也应对有度,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冬梅看气氛有点尴尬,忙给新生使眼色,新生便站起来告辞。冬梅父母挽留了两句,看到冬梅送新生出了门,冬梅妈说:“新生这孩子倒挺沉稳,就是心事有点重。是不是觉得他家生活条件差些,思想上有压力。”天佑说:“这种压力肯定有,不过,我觉得他父亲的死是个大问题。我得找张自清了解一下,如果他父亲的问题不大,就让他们交往吧。”
第二天,天佑便去找张自清,询问赵敬涛自杀一事。张自清说:“‘四清’的时候,工作组在山后庄查出一家漏划的富农。这家人是兄弟两个,土改前他兄弟一家下了东北,撇下二十多亩地让他家种着。土改时,他自己家二十多亩地,加上他兄弟家二十多亩地,正好够了富农的标准。山后庄一共百十户人家,都是开荒种地的,实在找不出一家过得好的。有人就建议把这户人家划成富农,说一个村不能全是贫下中农。赵敬涛坚决不同意,他说应该实事求是,四十多亩地的地契明明是两家人的,怎么能算到一家人头上呢?再说那些山坡薄地都很差,一亩地打不了一百斤高粱,四十亩地连咱这里二十亩都赶不上。就这样,在赵敬涛的坚持下,给这家人划了个中农。后来“四清”工作组驻村搞调查,发现这家是漏划的富农。因为他兄弟在东北当了工人,安家落了户,已经失去了土地的所有权,而那二十多亩地,他家也是一直种到了合作化。工作组到县教育局找赵敬涛查证,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结果被隔离了。第二天,他就自杀了。”
天佑听张自清说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唉,山后庄土改的时候我已经南下了,要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赵敬涛这人思想太幼稚,我临走时还找他谈过话,提醒他必须提高政治觉悟,不然早晚要吃大亏,结果还是犯了这样的错误,真是个书呆子。他死了后,怎么定的性呢?对家属有没有影响?”
张自清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正式结论,可能就这样悬着,也可能不了了之。你知道,这些年来这种事多了。家属并没受到牵连,大队也没接到任何通知,政治上还是按贫下中农对待。”
天佑弄明白了赵敬涛的问题,觉得性质上总算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子女仍享受贫下中农待遇,情况还算不错。又想,反正也没想让冬梅攀什么高枝,只要小伙子人品好,踏实肯干,能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就可以了。
新生到冬梅家来了几次,逐渐和冬梅一家人都熟了,言谈举止也不那么拘谨了。遇上冬梅家有重活,新生便主动来帮忙。冬梅妈有时做了好吃的,便让冬梅给新生送去。一个女婿半个儿,看到新生在家里出出入入,与冬梅很幸福甜蜜,天佑两口子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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