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历史今读》
第56节

作者: 诗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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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宁武子担心这样一来卫国会发生混乱,就走在前面,准备提前入都,好做做卫国人的思想工作。守卫卫国都城城门的大夫长佯,误以为他是国君的使者,就和他一起乘车进入城内。
  公子歂(音:喘)犬、华仲作为卫成公的先锋前驱,首先赶到了都城。摄政长官叔武正准备洗头,听说卫成公来到,心中高兴,用手握着头发慌忙跑出来迎接。卫成公的先锋前驱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用箭将叔武射死———有其主必有其臣,看来领头的又是一个浑人。
  等到卫成公回来,弄清楚了叔武没有什么罪过之后,就猫哭老鼠,把头枕在叔武尸体的大腿上大哭了一场。公子歂犬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害怕获罪,仓惶逃跑,卫成公急忙派人前来追赶,很快就抓住并且杀死了他。
  卫国的大夫元咺害怕卫成公听信谗言,降罪给他而遭到不测,随后逃亡到了晋国。
  在城濮之战中,晋国的中军不幸在沼泽地遇到大风而走失牛马,又丢失了左边的旗帜,大夫祁瞒因此触犯了军令,司马依法把他杀了,并且在各国诸侯面前巡行示众,然后派大夫茅伐代替他。

  晋国的军队在返回的途中,六月十七日渡过黄河,晋文公的车右舟之侨私自先行回国,晋文公就让大夫士会代替他担任车右。
  这一年秋季的七月二日,晋国的将士精神振奋,奏着胜利的军乐回到晋国,在太庙中报告缴获的财物、俘获的人员以及杀死敌人的数目。晋文公设宴奖赏有功人员,召集诸侯会盟讨伐不归附的国家,杀了擅自提前回国的舟之侨,在国人面前巡行示众。
  晋文公论功封赏的时候,把他的舅舅狐偃列为第一。有人表示异议,说道:“城濮之战,是先轸的计谋。”
  晋文公解释说:“城濮之战,狐偃对我说不能失信。先轸说‘军事胜利为上’,我采纳了他的建议才能得以获得胜利。然而这只是一时的计谋,狐偃说的却是万世之功,怎么能把一时的利益加在万世之功的上面?所以论功狐偃第一。”
  当初,晋文公回国即位之后就开始教化他的人民,第二年就准备使用他们。狐偃说道:“人民还不知道礼义,他们的生活还不安定。”随后晋文公就对外拥立周襄王,对内尽力给他的人民提供便利政策。
  等到人民的生活安定下来之后,晋文公又打算使用它们。狐偃说道:“人民不知道诚信,还不能认识到诚信的作用。”于是晋文公就攻打原国,来向晋国人民显示诚信的作用。以至于晋国的人民经商不谋求暴利,说话算数,童叟无欺。
  晋文公向狐偃问道:“现在可以使用人民了吧?”
  狐偃说道:“人民不知道礼仪,还没有形成恭敬之心。”
  于是晋文公就举行大阅兵,向人民显示礼仪,建立法度来矫正他们官员的过失。等到人民听到政令不再疑惑,才使用他们。

  迫使进犯谷邑的楚军撤离,解除楚军对宋国的包围,城濮一战而称霸天下,这都是晋文公接受舅舅狐偃的建议,而对晋国人民进行教化的结果。
  晋文公处理事务公道,奖罚分明,因此民心大顺,晋国大强。
  日期:2015-02-17 14:20:51
  六
  这一年的冬季,晋文公在温邑会盟诸侯,商议讨伐不顺从的国家。卫成公接到通知,带着大夫宁武子、鍼(音:真)庄子、士荣等几人前来参加会盟。
  逃到晋国的卫国大夫元咺,对卫成公的先锋前驱杀死摄政长官叔武的事情很不满意,于是就在诸侯会盟期间,向霸主晋文公提起诉讼。
  这一状甚是了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接告到了联合国,随后就出现了春秋时期唯一的一次,与国君打官司,君臣对薄公堂的一幕。
  面对诸侯各国国君及其随从人员,晋文公让卫国的大夫宁武子陪着卫成公呆在一旁,让卫国的大夫鍼庄子作为卫成公的代理人,卫国的大夫士荣作为公堂审判员,开庭公审,甚为隆重。
  鍼庄子与元咺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口舌相向,进行了一番较量。有理三分长,无理七分短,两人唇枪舌剑,激烈拼搏,辩来辩去,虽无精彩频现,却也情态感人,结果是卫成公败诉。
  原来那晋文公有心整治卫成公,卫成公后门走不通,有钱无处使,亲人不敢帮忙,朋友不敢向前,鬼不敢推磨,神不敢降福,不败待何?
  担当审判员的士荣没有搞清自己的处境,公然偏袒卫成公,旋即被国际法庭当场处死。鍼庄子因为是卫成公的亲随,被国际法庭砍去了脚。宁武子为人比较正直,胸怀比较坦诚,与他的先父都是卫国的一级重臣正卿,在卫国享有很高的威望,国际法庭认为他虽然跟随在卫成公的左右,然而有情可原,因此赦免了他。
  随后,晋国拘禁了卫成公,把他送到周王室的都城洛阳,关在深院子里面禁闭起来。
  卫国的大夫宁武子跟随着卫成公,负责给他送衣送食。卫国的大夫元咺回到卫国,另立新君,卫成公的弟弟公子瑕于是就登上了国君的宝座。
  晋文公准备率领诸侯到周王室参拜,可是担心自己的力量过强,怕吓着了周天子,于是就派人请周襄王以狩猎为名,屈尊前来河阳(今河南孟县西)一游。

  这一年鲁历的十月十日,晋文公率领诸侯各国的国君,在践土的王宫中朝见周襄王。因为是臣召天子,以下犯上,不合礼仪,所以当时记载史书的人就隐讳实情,写道:“天子到河阳狩猎”。
  十月十五日,诸侯各国包围了不听命于霸主晋国的许国,这个时候,曹国的国君曹共公还被羁押晋国的军队之中。
  恰巧晋文公生了病,曹共公的随从侯獳趁机用钱财贿赂晋国负责的占卜史官,让他对晋文公虚应故事,来一篇说辞,附会为晋文公得病的原因,替曹共公开脱。
  晋国的这位负责占卜的史官于是就向晋文公进言,说道:“请让我把灭亡曹国的事情为您解说一下。齐桓公会合诸侯而支持不同姓的国家,现在君王会合盟诸侯却要灭亡同姓的国家。曹国的叔振铎,是周文王的儿子;晋国的先君唐叔,是周武王的儿子。两国是同姓的亲戚国家。再说,会合诸侯而灭掉自己的兄弟国家,不符合礼仪。曹国和卫国一起得到君王的承诺,却不能一起复国,不符合信义。相同的罪过却得到不同的惩罚,不符合刑律。礼仪是用来推行道义的,信义是用来保存礼仪的,刑律是用来惩治邪恶的。如果丢弃了这三条,君王将来怎么做事业呢?”

  背后的事情不容易看见,晋文公就这么被自己的史官给忽悠了一回,因见他说得有理,就恢复了曹共公的君位,曹共公随后就在许国和各国诸侯会盟。
  这一年,晋文公组成三支军队防御狄人,晋国的大夫荀林父率领中军,屠击率领右军,先蔑率领左军。
  晋文公七年,即公元前630年,卫成公五年,晋文公派医生衍准备用药酒毒死卫成公。宁武子得到消息,就给医生衍送去了大量的钱财,贿赂医生衍,让他在酒中少放点毒药,意思意思就行了。医生衍收到红包,意外地发了一笔横财,自然欣喜若狂,就依言行事,所以卫成公没有被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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