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0-09 12:31:58
　　“来，说回案件，”杨以珊整理一下资料，“顾家珍原本委托我，将案件导向是外人所为；可当她发现我另有怀疑时，又马上反悔，说要停止上诉维持原判；再同她说什么，她只会回一句——”
　　欧阳晴接上去，“我儿子罪有应得。”
　　刘思琦吹一记口哨，“她指的，其实是大儿子。”
　　欧阳晴沉默半晌，“今天晚了，明天，明天我去会会这个蔡培华。”
　　杨以珊点头，“我以律师身份去见见蔡培文，希望他能讲出真相。”
　　刘思琦缓缓道，“其实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我们最希望的，是该谁承担的谁承担，不可埋没了不相干人的前途。”
　　“是这个道理。”杨以珊笑。
　　入夜，欧阳晴腻在杨以珊房间不舍得离开。
　　杨以珊乐得她腻，半闭着眼睛躺床上陪她聊天。
　　“你说，这次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来到东江，是否转为拯救蔡培文？”

　　“拯不拯救得出还是未知数呢。你别忘了，董汋约，她可和蔡培文一案没有关系。”
　　“对了，她那边什么状况？”
　　“她原为着收养孙小萌的事而来。岂料小萌叔父以孩子爸爸还在世为由，恶意敲诈她，索要五十万。”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如此利用别人的善心，这不等同于变相卖孩子吗？”
　　“更蹊跷的事还在后面。董汋约运用了何坤的关系网，联络到张国栋，希望他可以出动当地媒体力量，搞定小萌叔父一家——经过之前和他们的接触，叫她更下决心不能让小萌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谁知张国栋回复她一句话：别趟这滩浑水。董汋约那性子，你知道，淡定时很淡定，愤怒时也够盛气凌人的，直接就闯进了张国栋办公室，要究其根由。”
　　“那张国栋给出合理解释没有？”
　　“嗯。因为张了解到一件事：孙小萌的爸爸孙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四年前外出打工后，再也没有回来。孙小萌的叔父孙鹏，在弟弟孙雷和弟媳林霜结婚前，又曾是弟媳的干哥哥，两个人有十几年的朋友交情。张国栋觉得这桩失踪案的关键所在，不是孙雷的失踪，更不是孙鹏的狡诈，而是——林霜带着小萌去香港，所为何事？很显然，她们一定不是为着旅游。”
　　“不为旅游？”

　　“他们家境很差。”
　　“真叫人费解。”
　　“所以张认为，这案子和蔡培文杀人案正相反，涉案人太多。董汋约再插一脚，会令派出所这边以为她意图不轨，企图掩饰什么，使收养手续变得更加复杂。这就是张国栋的解释。”
　　“思路很清晰呵。这个张国栋，是个厉害角色。”

　　“他说，真相可能很简单。”
　　欧阳晴回想飞机上林霜的样貌，唏嘘道，“就藏在她的笑里……”
　　“她的笑？”
　　“林霜心脏病发死时，脸上带着笑。”
　　“带着笑……”杨以珊喃喃道，“带着笑……为什么，会带着笑呢？”
　　欧阳晴缓缓抬起头。
　　电光石火间，她一个激灵，“也许，因为她即将见到孙雷？！”
　　日期：2013-10-09 16:35:01
　　卷六
　　“当然不是。”
　　董汋约听到这四个字，转过身，以背抵住墙，眼睛望着不远处正等待自己的张国栋，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害怕他，那么，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你，姚子涵，为何不肯陪我走这一趟？”
　　那边沉默许久，久到她以为掉线，才缓缓作答，“因为我们的爱，还没有浓到可以生死相许的地步。抱歉。并且，我以为，我们连这个电话，都很不应该打。”
　　董汋约这数日来的奔波、劳累，以及数年来的辛酸、悲伤，一瞬间被他那个“生死相许”给全体激发出来。她痛得弯下腰去，以粤语大叫，“混蛋，你懂什么？！你的前程，感恩，全部以牺牲我的幸福为前提！你懂什么？！你配说出爱这个字么？！”
　　那边又沉默许久，才回应两个字，“保重。”

　　“混蛋！”董汋约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蹲下去，捧住脸。
　　真糟糕呵，蠢女。不可说，不可说，为何还是要说？明知这结果，为何还是要问？一切的一切，早在几年前他捧进红宝石项链那一刻，就结束了。
　　她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这该死的小城镇。没有的士，走得脚起茧；孙家人的丑陋嘴脸，收养程序的繁文缛节，以及叫做张国栋的男人的冰冷淡漠，都令她崩溃；可是姚子涵更干脆，重重一脚踩在她身上。

　　董汋约就这样蹲着，背抵着公路边小卖部的红砖墙，哭到没有眼泪。
　　末了她抬起头，才发现张国栋已经站到她身边，悠悠闲闲地问一句，“电话打完了？”
　　“你不会看？”她抹一抹脸，冷冷回答。
　　他剥开一颗花生米，丢进嘴，“我刚刚也接完一通电话，杨以珊打来的。”
　　“哦。”
　　“她说，她和欧阳晴会合了。另外，他们找到了关键人——蔡培文的哥哥。”
　　“哦。”
　　“你看上去不是很有兴趣听？”
　　“管蔡培文去死啦。”
　　她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灰迹；摔坏了的手机尚在脚边，董汋约把它踢出老远。
　　张国栋笑起来，“我个人觉得，一个被人包养的金丝雀，是没有资格和旁人谈情说爱的。”
　　董汋约怒视他，“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