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平凡的小县城也有鬼神莫测的一面》
第23节

作者: 左手蔷薇右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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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1-22 20:27:00
  突然间魁梧的脸好像出现了,一脸的焦灼,嘴里不停地念叨“胶水之下有巨藏”,这张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变成另外一张脸,陌生、年轻、狡黠,凑近我嘻嘻笑着说“胶水之下有巨藏!胶水之下有巨藏!”我想说你是小关吗?可是这句话憋在嗓子眼出不来。猛然想到老人去哪里了呢,抬眼一瞧,却发现已身在蜿蜒曲折的高岭之上。远处老人和弟子们对着什么指指点点,我仿佛一瞬间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却不由大惊失色,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骨,这白骨铺天盖地,远远的延伸出去没有穷尽。等我缓过神来众人都已经消失不见,而这些白骨铺满的地面慢慢像大海起伏的波浪一样开始澎湃的摇摆,将我的身体一次一次抛向高点,突然间,这白骨的大海出现了巨大的可怕的漩涡,我毫无防备,直直掉了下去。

  日期:2015-01-23 11:24:00

  我吓得猛地一睁眼,不出所料的看到自己斜靠在床头睡着了。灯还亮着,电脑屏幕自己关闭了,手机就在我身边歪着,差一点就要掉到床下去了。因为睡觉的时候把身体窝着,感觉浑身难受。我正正身子,感觉憋着尿,却懒得下床上厕所。突然想嘲笑自己,少年时期以为自己能兼济天下,现在却“独善其身”都难,不要说出不了行都,
  简直出这间小屋都难,不,简直下这张床都难。
  接下来的一周我被魁梧搅得不胜其烦。这小子天天吵着什么时候一起去云山观一趟。我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再跟他去胡闹,一直在电话里和他虚与委蛇。这天晚上下班回来魁梧又打电话过来,我几乎走了一路接了一路说了一路,弄得我身心俱疲。我本来有辆车子的,没舍得买新车,去二手车市场花一百块钱买了辆旧车,前面骑了几天还觉得不错,后来便经常出问题,天天修,花的钱快好再买辆二手车了。再后来这车子又有一个奇葩问题,骑一会儿就掉链子,骑一会儿就掉链子,往往一路要装好几次,每次都是双手油乎乎的回到家。再后来后轮的外轮胎直接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窟窿,没办法只好五块钱卖给收破烂的了。这样一来早上就坐公交车上班,晚上走回来,单位离家得有个好几里,基本要走个一个小时多。

  回到老头的老房子,这可真是老房子,得有二十多年了,我好像小学的时候就搬过来了,四层小楼,灰色外表,设施老旧,破败不堪。走到楼道,楼道每层的窗户早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方形的大窗框,然后各层的住户们自己拿什么塑料薄膜、什么硬纸壳自己随便包一下,有时候风一吹,啪啪作响。我上了二楼,转过身,继续往三楼走。“回家了昂?!”身后突然响起平缓、稳定、陌生、熟悉、带着一点散漫和笑意的声音。

  日期:2015-01-23 20:24:00

  “昂!走了啊!”我习惯性的重复这句话,然后就停住了。慢慢地我转过身,二楼的一家门口,一个身材高大挺拔、面目英俊,充满魅力的男人微笑着看着我。我们互相看着,沉默了几秒钟,我慢慢笑了起来。“军子,你这个狗草的,竟然真的回来了!”我走下楼梯,两个人双双把右胳膊弯到胸前,紧紧抓住对方的右手。
  日期:2015-01-23 20:24:00
  “早木,这几年你还好吧!”魏晓军看着我,“怎么胡子拉碴的,全没有以前那股子爽气劲儿。”
  “呵呵,老了!”我苦笑。
  “草!老个屁!我比你还大几个月!你老了,我可不承认!”
  “行!做了几年美国人,口音还没变。”
  “那是!皮还是中国皮,心更是中国心!”
  “去那边解救了多少资本主义社会里水深火热的美国姐妹?”
  “大大的!没看美国儿子都搞出来了!”

  “草!也就是你老婆不在你身边,你敢这么胡咧咧。孩子上幼儿园吗?大班了吧?”
  “才四岁,明年上幼儿园。美国的幼儿园就上一年,没有大小班。本来想让家里老人去美国,借着旅游的名义帮我看孩子,草,签证批不下来。”
  “军子,这几年你在美国怎么样?”
  “哪都不好混。你嫂子陆陆续续一直在上学,……。不过今年也进公司了。我和你嫂子都拿到美国国籍了。”

  “是吗?那可真不错!”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I’LL BE BACK!”
  “对了,你这次回来是干嘛?”
  “主要是看看老爹老妈,这么多年了……。我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国际贸易这一块,以后可能要中国美国经常两边跑了。”

  “那感情好!以后咱哥俩能经常聚聚了。看到你我心里好像一下子有底了,脚上也有根了!你跟魁梧联系了吗?”
  “打了个电话,都挺高兴的。我想着你晚上肯定回来,就在这里等你。”
  “真好!真好!咱们三贱客重聚,看来行都要天翻地覆了!哪天咱们三个聚聚吧。”
  “嗯,魁梧也和我说了,我想的是这样,咱们找个合适的日子一起去魁梧父母家看看,小时候给人家添那么多麻烦,这是多少年没见了都,然后一起吃个饭。”
  “……。嗯,军子,还是你念旧!”
  日期:2015-01-24 16:39:00
  回到家里老长时间没有平复下来激动的心情。在自己的屋子里狭小的空间,我来回踱步。魏晓军代表的,不仅仅是我的发小,人生排第一位的好兄弟,还涵盖了我童年和青少年的许多美好记忆。回忆,不要经常回忆,回忆的过程会一遍遍提醒你往事不可追,同时是不是也提醒你已经开始老了?
  我和晓军都属于行都市供销系统的。我从小就是一个懵懵懂懂傻乎乎的小孩子。那么多年的时光在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那时候的行都只有红旗路这么一条东西走向的主路,我们住在路的大东边北侧。对面好像是行都市拖拉机厂。院子里面最西头有一栋二层小楼,很多人家居住在一起,你占两间,我占两间的住着。二楼的走廊在室外,有栏杆围着。我家住在一楼偏东的位置。院子很大,有巨大的露天仓库,有成排的室内仓库,还有好几片荒地,院子南头临街有一排平房,就是我父亲工作的行都市供销系统的第二批发部。一到某个季节,乡下的农民兄弟就会将一麻袋一麻袋新鲜的花生米运到批发部这边来,一一开口上秤,密密麻麻、颜色深浅不一的花生米占据了我好大一部分记忆。大人们会拿起花生米品尝鉴定,作为小屁孩子的我也会趁机大快朵颐。

  作为父亲的批发部我不是经常去的。印象里只要一过去,老头单位里面的那群老娘们就会一窝蜂的过来扒我的裤子,我不得不反复在被脱裤子和提裤子之间做往返运动。而老头只是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多年后我和老头提起这些记忆,老头只是淡淡笑着说他们不过是在讨我的好罢了。当然还有一个坏小子,父亲单位的一个半大小子,曾经把我抱到厕所,把我头朝下提着一次次靠近露天大便坑,这是我多年以来的恶心记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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