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晋国史话连载(上部)》
第34节

作者: 随风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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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刚来到秦国的太子圉受到了姑父秦穆公的款待。毕竟是晋国的太子嘛,不给他面子也得给晋国面子。秦穆公把女儿怀嬴嫁给了太子圉,这样秦穆公就是太子圉的姑父兼丈人。秦晋之好有上古对偶婚制的遗风。
  对偶婚制是远古社会的末期出现的社会形态。意思是两个不同姓的家族,相互通婚,你那个家族的男子娶我这个家族的女子,我家的男子也娶你家的女子。同时儿子随母姓。这样,一个男子的舅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姑父,他的姨妈就是他的婶婶,他的叔叔就是他的姨夫,他的姑姑就是他的舅妈。而且由于子随母姓,这样就造成了隔代传姓的特征——孙子和爷爷同姓但是和爸爸不同姓。

  太子圉不领秦穆公的情。这个太子圉的野心和狠心,比起他的父亲晋惠公,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听说了父亲病重了,害怕秦国不放回自己,就想要逃回晋国,准备继承君位。
  太子圉不但有野心有狠心,而且还不是能办大事的人。他要逃归之前,竟然把计划向夫人嬴氏和盘托出,并且表示要带嬴氏一起回国。
  这个嬴氏是秦穆公的掌上明珠,生的貌美。但是她有很深的祖国情怀,对外国有很深的敌意,对父亲则是万般依顺。当初秦穆公把她嫁给太子圉,是让她来稳固太子圉在秦国好好生活的心。
  太子圉一点都不担心嬴氏会告发他,不是因为太子圉胸有成竹,而是他智商太低,想不到这一点。嬴氏还真没有告发他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敢违背君命跟你逃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然后太子圉就自己回去了。

  本来拉着夫人一起走,太子圉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但嬴氏一句话就打消了太子圉的念头,可见他并不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男子。
  很顺利地,太子圉回到了晋国,来到了父亲身边。不知道晋惠公看见这个儿子突然跑回来会作什么感想。吕甥、郤芮两个人又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什么想法都没有,因为事实已经把他们吓傻了,这一下子,秦穆公可是要彻底跟晋国翻脸了。
  日期:2014-08-23 22:36:15
  秦穆公得到了太子圉逃归的消息,怒不可遏。晋惠公忘恩负义和我交战,被我打败俘虏,我二话没说就把他放回国了,他的儿子在我这做人质,竟然还自己跑回去。且不说这行为有多无礼了,简直就是不信任我这个老丈人。秦穆公看看可怜的女儿嬴氏,觉得自己做父亲也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辗转反侧之中的秦穆公得到了一个消息:晋国的公子重耳在楚国。
  公子重耳是谁?秦穆公开始反复搜索记忆。慢慢地他也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晋国内乱,公子重耳是一个仁义的人,坚持没有回国做国君,自己因为想要更方便掌控晋国,因此立了公子夷吾,也就是现在的晋侯。没想到公子夷吾一家子都是这个模样。秦穆公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鲁僖公二十三年,秦穆公把公子重耳一行人从楚国迎接到了秦国。由于公子重耳的大名早已远扬在诸侯国之间,全天下的诸侯都把目光聚焦在了秦国和秦穆公身上,寄希望于秦穆公能护送公子重耳回国,成为新一任的晋侯。
  在秦国,公子重耳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姐夫秦穆公,秦穆公也亲眼见到了公子重耳。
  秦穆公是中原诸侯,对待公子重耳的礼仪十分周到。在正式接待公子重耳之前,他先送给了公子重耳五个女儿。其中就有晋国太子圉的前妻嬴氏。
  重耳和嬴氏在婚前先在一起熟悉生活,在晚上,嬴氏为公子重耳打水洗手。公子重耳大概在回忆自己十几年的流亡生涯,不由得心思早已不在这间房子内,顿时感叹命运的变化和人生的沧桑。洗完了手,顺手甩了甩水。

  这种行为在现代眼光也是一种无礼的行为。洗完了手要到吹风机那里吹干,如果把水甩在地上那就是对主人的不尊敬。在先秦时代情节更加严重。嬴氏是一个刚烈的女子,虽说她嫁了又嫁,但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相反还很嚣张。看见公子重耳的无礼行为,暴怒起来。她说:“秦国和晋国是一样的大国,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说罢便拂袖而去。
  公子重耳有点胆小怕事,他倒不是害怕这个日后被人称为“怀嬴”的女子,而是害怕因为这件事和秦国的关系闹僵。于是他赶忙脱下上衣,主动把自己囚禁起来,等待怀嬴的发落。
  秦穆公听闻了这件事,赶忙去安慰公子重耳,他可不想真的和晋国从此闹僵,这位日后晋国的继承人,将要延续秦晋之好呢。他见到公子重耳,对他说:“我的这些女儿,这个女儿最有才德。公子圉在秦国做人质期间,这个女儿是公子圉的妃子。我没敢把她嫁给您,是怕侮辱您让您背负不好的名声。别的没有什么原因了。我没有用正式的婚礼,是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女儿了。公子却蒙受了侮辱,这都是寡人的罪过。现在我和女儿一起听凭公子的发落。”

  秦穆公多年的国君生涯让他可以从容自在的处理这种争端。他讨好公子重耳,同时明确表达了要把这个女儿正儿八经地嫁给公子重耳的意思。
  公子重耳不想娶这个女子。对他自己来说,至少有三点原因:1、这女的确实不讨人喜欢。2、这女人是他侄子公子圉的妃子,他可不喜欢人妻。3、他讨厌这个女子的刚烈。
  第一条原因和第三条原因是次要的,尤其是对一段政治婚姻来说。公子重耳都可以克服,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不过有人可以说服他。
  日期:2014-08-23 22:36:40
  司空季子,大名胥臣。胥氏家族的族长,跟随公子重耳流亡。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正式出场。他对公子重耳说:“同姓为兄弟。”
  一句话,很难理解,接着胥臣解释:“曾经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只有两个人同姓。青阳和夷鼓都是己姓。青阳是方雷氏所生。夷鼓是彤鱼氏所生。黄帝的其他儿子姓不一样,四个妃子生的儿子,分别为十二个姓。黄帝一共有二十五个儿子,获得姓的有十四个人,有两个重复姓的,共有十二个姓,分别为姬、酉、祁、己、滕、箴、任、苟、僖、姞、儇、衣。只有玄嚣和苍林于黄帝德性相同,所以都是姬姓。可见德性相同是如此的困难。从前少典去了有氏,生了炎帝和黄帝。黄帝在姬水河畔长大,炎帝在姜水河畔长大。长大以后德性不同,所以黄帝是姬姓,炎帝是姜姓,二帝用兵互相残杀,这就是德性不同的缘故。异姓就会导致异德、异德就会导致异类。异类即使有亲近的血缘,也可以男女通婚,生育后代。同姓就会同德,同德就会同心,同心就会有相同的志向。有相同的志向即使血缘关系遥远,男女也不能结婚,不然就会亵渎神灵。亵渎神灵会带来灾祸。娶妻避免同姓,就是要避免灾祸。

  “因此,不同德的两姓可以合为婚姻,同德的两姓则以德义相亲。德义相亲,产生共同的利益,利益相同,加厚族姓关系。姓与利相互延续,两者相成不离散,稳固族姓,保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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