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界风流》
第18节

作者: 浮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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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去城里他必须回来,尽管母亲不让他回来,他一定得回来。他是个孝子,母亲是受了一辈子苦的,是母亲撑着这个家,养大他们的。已经解放了,母亲还给别人家纺线,整夜整夜熬,就为那一丁点报酬。可母亲当时是多么需要它,那是盐,那是油。
  车到了门口,母亲已在门口站着。她说她觉着大超已到门口了,出来接他。“小超!赶紧出来,你哥回来了!”小超已到了跟前。邻居听得动静,也出门来看,大超连忙笑着向大家让烟的让烟,问好的问好。
  邻居们说笑着帮大超搬东西。大超的年货办的真丰盛,双排座车的后兜载得满满的,邻居们都打趣说:“看这有钱人啥劲儿。”说说笑笑,一片欢喜气氛。

  晚上,大超让媳妇打开篓子,将带回的桔子、香蕉等东西,装了好多份,大超同媳妇一家一家送。邻居们喜的眉开眼笑,大超心里也甜丝丝的。
  朱千青也回来了。他是开着自己的车回来的,一路飞快。庄子里街道窄,行人让不开,他只一个劲地按喇叭,行人往路边避。车过去了,行人才看清楚是朱千青在车里坐着:“知道是你舅子,就不跟你避路,坑病人了俩钱,耍你妈屄啥威风!”
  皇帝进村先下马,
  父老乡亲不可欺。

  一方水土一方人,
  参天大树由根起。
  车突然停住了,朱千青走下来一看,他的车轮陷进了一个冰渣子坑里。司机也下来了,两人看看近处无人,只好自己掀车。街中有人走动,见一辆车停在那里,想过去看,一定睛,是千青和另一个人在蹶着屁股掀车,赶紧避在了房檐下,绕胡同走了。
  九生也回来了一趟,往家送了点年货,下午又回到了县城。
  庄元回来不走了,他在家过年。只是没有见老黑和九条。
  老黑九条回来了吗?请看下章《拜乡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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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3 23:11:30
  24 拜乡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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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黑九条等人也回来了,已是阴历二十七。
  小光也是二十七回来的,脸上的包扎已经去掉,只剩下一道疤痕。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媳妇还生气,不随小光回来。

  天已黑尽,大超带了四瓶杜康粮液,两条红梅烟去村长家。老黑二饼也在,几个人又东拉西扯开了。
  “啥时间走?”大超问老黑。
  “要不是今天就走了,想着大长一年了,来村长家里坐坐,给村长拜个年。”
  “你这会儿成大人物了,听说全陕东市的跑药人,就你手里有货,再有几年你只怕连村里也不回了!”村长说笑话也诚恳,多少有一点别样意味。
  “村长,看你说到哪了,我就是有钱,也得进这个村,看你跟我说成啥啦!”老黑笑着,有几分抗议。
  老黑不在家过年,他有生意摊子,离不开人。他这几年都这样,二十四五回来一趟,往家里送点年货,今年回来的晚一点。
  “那回大超真性(方:厉害),一下子挣十几万!”老黑大声说,像恭维大超又像活跃气愤。
  “大超真是一个好人,有钱也不装有钱人架子,你看千青那鳖样儿,见了人,一横一横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不定啥时候就要吃亏呢!”村长不动声色地说着真心话。
  “你有钱是你的,别人也不花你钱,花你钱,你也不给,谁欠球你啥啦!”二饼一本正经地附合着村长的话。

  “你记着,啥时候自己得认识自己,都是一个人!”
  老黑艰难地说了这句话,也不知是有所指,还是没所指。这个“你”也不知指自己还是指别人,不过这话也挑不出毛病儿。
  二饼笑着问村长:”教学楼盖的啥样了?”
  “还再那儿扳着,上了一层楼板,上冻了,开春接着干。”接着说,”匠人还不想干呢,非叫交第二期预付款,我去乡里要了几回,乡里说给八万,到这会儿只给了两万。我跟匠人说了,匠人答应说不停”他说的匠人指建筑队。
  “就这,有人还说干部们吃黑啦,有球啥黑吃!”村长又补充说,”想想就不能干(干部)!”
  村长有些生气,老黑便气鼓鼓地附合说:“有人就是剩蛋,好挑屁钱儿,谁有本事谁出来干。当干部为村里出了多少力,连个好都不落!不用听别人说,越说越要干,都瞎**斗能,换换人看看他能架住架不住!”
  这几句话中听,村长刚鼓起的肚子瘪了下去,过有半分钟:“我也不说啦,你们也不说啦,我看大家轻易不见面,咋弄,喝几盅?”
  几个人来这儿坐坐只是个意思,在这儿说话也费劲,谁知拉扯住谁,传到人家耳朵里都不好看。一见说喝酒,便都说还有事,隔天再喝。村长已拆开瓶,说:“那中,你们都是忙人,我也不硬拦,今天咱就把这一瓶喝了!”三人推辞,最后落在一盅上。
  三人答应,每人喝了一盅,又让,村长又让,二人再也不喝了,只说:“俺们走,有啥事儿,村长说一声!”
  “那肯定,有事儿还不找你们!过年都来我这儿喝酒!”几个人礼貌地说:“中中”,村长起身相送,几个人往外走。
  进城是能人,
  回乡拜乡绅。
  做人善八面,

  方可成风云。
  几个人刚走出了大门,只见小超疾步来找大超。几个人忙问啥事,小超说家里来人了,叫大超赶紧回去。大超问弟弟是谁來了,弟弟说:“不认识,说是乡里来的。”
  大超家来了什么人?请看下章《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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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4 00:16:10
  25 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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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超到家,见是乡里的通讯员小刘。小刘对大超说:“赵乡长专门叫我来给你说,二十八晚上乡里举行茶话会,请你务必参加。”大超笑着答应。这事儿大超知道,前几天乡长去市里顺便和大超通过气。大超叫媳妇把从市里带回的年货给小刘装了一兜子,小刘笑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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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忙碌碌,人们心尖上的年终于到了。

  鞭炮从三十晚上已在庄子里零零星星地响起来,这是前奏。零点钟声敲响,便有噼里啪啦的鞭炮便响起来,但大多数鞭炮还是在早上。
  大年初一,一家放一挂鞭,这是风俗。城里禁放鞭炮把这风俗改了,农村却更发扬广大,鞭炮的响数越来越多了:这大约是庄民们日渐富裕的标志。从凌晨开始,此起彼伏,喜庆新春的鞭炮声不断。
  七八点钟,各家的鞭炮声渐息,放鞭炮已到尾声的时候,骤然间鞭炮声震耳欲聋。
  人们松驰的神经,一下子紧起来,听听声源,从西北角传来。
  这是谁家?
  小鞭夹着雷子炮,不间断地响着。在响了四五分钟时,鞭炮中己杂入了“剩蛋”、“烧不急”的咒骂声。
  这是朱千青家的。他父亲没料到这挂鞭这么长,这是千青年前回来探望他时留下的。
  他父亲也看不惯千青的不可一世劲儿:不是喝庄子里的水长大的,在乡亲们面前耍啥威风!
  鞭没燃放完,他父亲一把扯断下来,用脚踩灭了。
  “嗵嗵嚓,嗵嗵嚓,”声音由远而近,这是村里组织的一班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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