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讲一段发生在1983年的奇闻怪事——神鬼狂言:讲述1983》
第14节

作者: 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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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7-11 21:08:00
  当夜大家都累了,有家人失踪的村民伤心欲绝,出外做事的累了一整天,而我们小孩也体会到了灾害的无情,默不作声。老宅里灯光昏暗,人群的情绪十分低落。
  往往就是最无助、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灾难来临了。
  夜里十一点多,在大家呆滞的目光中,墙上的那盏煤油灯不停地摇晃,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灯在摆动,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我妹妹英子一直坐着不肯躺下,似乎她有着先见之明,她指着大门外,大声说:“你们看,大门在动!”
  我们齐刷刷地转向大门外。说真的,我们根本看不出哪里在动,但英子说门外的景物在动。那种移动是非常非常微妙的,肉眼肯定是无法看到,英子因为之前的失踪两个多小时,或许具备了看到这种移动的能力。
  接着,后厅传来水声,大家倾耳一听,觉得不大可能,龙王山虽然紧挨着沙溪,但我们所在的最高点和沙溪至少都有十几米的落差,沙溪洪水再大,也不可能涨上天!
  日期:2014-07-11 21:19:00

  永福大哥赶紧另外点了一盏灯,和几个村民快步走去后厅。后厅的地上正在冒水出来,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地方在冒水,原本下雨的积水很快渗入地下,不会积得太深,此时却见地下的水能裹住脚踝了。
  “不好,哪个地下在冒水出来。”永福喊道。
  永福的声音惊扰了大部分坐在中厅地板上通铺上的人群,大家纷纷起身前去后厅查看。刚走几步,老宅里大门口的屋檐哐当一声砸了一个角落下来,犹如平地惊雷,顿时吓呆了所有人。
  永福问是怎么回事?有人告诉他老宅门口倒塌了。永福顾不得看里面,叫几个人盯着里面的情况,自己带这一众人跨过大中厅奔向门外。
  老宅子的屋檐塌了一角,砸了下来,琉璃瓦粉碎在地。
  外面此刻还在下这小雨,那些妇女早如惊弓之鸟,互相挽着,躲在中厅正中间的位置。
  日期:2014-07-11 21:29:00
  大家都认为正中间是安全的,但此时整座大宅子都在噼啪作响。第一夜我们搬到老宅的时候,或许只是因为突然这么多人的到来,使得老宅被惊动了,曾经咔咔地响,我妹妹和太爷就是那时失踪的。而现在,老宅的响声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是我们都无法看到的地下变化而发生危险,这次的危险难以避免。
  正中部顶上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雨点直接下到老宅里。人群顿时乱了,大家呼喊着逃跑和抢东西,在老宅里乱成一团糟。
  我们一家三口拉着手,我爷爷将英子一把抱起,打算冲出去。但英子说:“爷爷,小哥,我们躲在那个房间里。”
  英子的话原本我们都没在意,但这时因为太乱,而且一时人群都往外涌出,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挤不过人家,便听了英子的话,爷爷抱着英子,我拉住爷爷的衣服,躲进了那个被砸碎龙凤床的那间房间。
  老宅的房间和我们现在的不同,房顶上也做了一个阁楼,阁楼上方才是屋顶,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原本只有一张床也不复存在,根本没地方藏身。
  日期:2014-07-11 21:40:00
  妹妹叫我和爷爷都闭上眼睛,她说:“爷爷闭上眼睛,小哥闭上眼睛,就有人来就我们的。”

  我们一开始不信,英子从爷爷身上挣扎下来,有人也要挤进来屋子,英子让了几个人进来,砰地一下将房门关上了。英子变得非常严肃,指着几个不肯听她指挥的人说:“你不闭上眼睛,我就把你扔出去。”
  写到这里,我猜想很多人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我也像做梦一样。英子真的能把两个讥笑她的大男人推出房门,然后用她小小的身子堵住房门,房间里大概有十几个人。
  龙王山的断裂此时发生,虽然断裂的中心地带并不是在老宅的地基上,但地面的断裂牵引力极大,老宅的重心也会受到波及,我们在房间里闭上眼睛,实际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互相之间根本看不见,但我们还是闭上眼睛等死。
  英子和爷爷站在房门口,我记得很清楚。而我在人群中间,爷爷也来不及过来牵着我的手,房间外面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来,只知道那是老宅子倒塌传来的声音,我们感到一时天旋地转,脚底风声呼啸,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日期:2014-07-11 21:49:00
  十二
  清醒的时候,我们仍然在房间里,但都在地板上坐着,外面天已经亮了。我们不知道现在是在地狱还是在人间。
  英子却趴在我爷爷身上睡着了,睡得很甜。
  龙骨山首先因为这次洪灾从龙王山分离出去,这不是假的。虽然洪灾没有地震改变来得快,但那是同样的道理。龙王山和铁坑村分离,实际上是在大樟树的位置,但龙王山有明显的动静,而且老宅子有非常大的震动。

  老宅子并没有全部倒塌,只是到处都在漏雨,而仅剩的那间有龙凤床的房间滴水不漏,特别奇怪。
  我爷爷说,如果这间房间的床没有砸掉,应该也不会漏雨。这种猜测虽然得不到证明,但我想爷爷说的是对的。龙凤床砸烂了,也不可能恢复,我们逃出了房间。
  日期:2014-07-11 22:00:00
  断裂来得并不突然,只是大家都没有留意而已。正如地震前各种动物的反应会提醒大家一样,但到头来仍然难以避免。

  后来我们分析,最早提醒我们会发生这种地壳变化的应该是每夜听到的水拍岸的咕咚声,但究竟哪些咕咚声来自哪里?
  为什么我在后厅也听到过这种声音?这里面有着怎样的秘密?等洪水退去后,大地会为我们展示出怎样的画面?
  这就是铁坑的奇闻怪事了。当然奇闻怪事还不止于此,更离奇的当然是我太爷和龙爷的所作所为。
  我们逃出房门后,天已经亮了,走到老宅的外面,庆幸我们都还活着。活着的人不止我们这些,一大拨人逃到了外面一整夜,淋着雨,眼睁睁地看着老宅接受大自然的摧毁。
  有人不断进去抢食物、抢孩子、抢衣物、抢雨具,整个过程死了砸死三人,伤了二十多人。惨不忍睹。
  日期:2014-07-11 22:13:00
  我们走出去和他们会合的时候,大队人群似乎都在准备启程,爷爷问他们这是去哪里?那些人说:“昨夜里,那老太婆叫我们都去龙骨山那边。”
  龙爷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他要干什么?我爷爷问为什么要去龙骨山方向?那边可没地方住。逃亡的人群说有的,那边可以住。
  爷爷纳闷了!之前不止一次去过龙骨山,没有见到任何房屋,现在大家却说有地方住?那会是什么地方呢?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爷爷叫来永福,问他:“你现在是村子里的领头人,你怎么能带着大家去那边?那边吃的住的都没有,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想的?”
  永福说:“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这座老房子还没倒,大家抢时间修一修,还可以住人的,我们都去过龙骨山,你怎么能听一个老太婆胡说八道呢?”我爷爷急了。
  “算了吧,你要住就住,反正这也是祖屋,我们可不敢住了,修好了也是你家的。”永福突然抛出这句话。

  日期:2014-07-11 22:24:00
  老宅子是我爷爷的祖屋?这在之前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爷爷涨红了脸,似乎有些羞愧,喘着粗气说:“操蛋,你不要还揪着历史问题不放好不好?是我家的也早就收归公家了,你想让这么多人跟着你去送死吗?”
  “老子不做了这个头了,给你做,铁坑村就是你家的,你带着大家行了吧?”永福不依不饶,和我爷爷就这样杠上了。
  同行的人都过来劝阻,叫我爷爷和永福都少说几句。我爷爷气得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我拉着妹妹不知所措,见到大人吵架觉得很委屈,就站在爷爷跟前看着他。
  爷爷叫人群先走,他闷声不理人。我看到爷爷眼中的泪水在打转,爷爷也这么委屈,不知所为何事!

  我和妹妹都还小,什么也不懂。我们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流仍然向着龙骨山方向进发,互相之间还偶尔窃窃私语,似乎都是在说我爷爷的事情,觉得脸上很没光。
  龙骨山奇迹般地出现了一座茅草棚子,很宽大。当然这个地方之前我爷爷和伐木的都没转到这个地方,这是一块平地,茅草棚子是新建的,上面的树叶茅草都还嫩绿。
  日期:2014-07-11 22:41:00
  我们没有见到搭棚的人,这肯定是龙爷早就做好的准备。我爷爷此时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老太婆,其实是他的堂弟。
  茅草棚子没有主人,大家看到竟然准备了有水和灶台,有一些粮食,大概够这么多人用一天。天无绝人之路,这真是雪中送炭。
  我和爷爷最后也是因为人群都走了,不敢再进老宅而跟随大伙去的龙骨山。那年的大洪灾,我们就这样在龙王山上流离失所。那时的大家都不富裕,有限的衣裤都准备得很少,好在那已经是夏天了,男人许多就赤膊着上身。
  前年我看到电影《1942》的时候曾想起过当年的画面,当然,那时不能比的,至少我们被困在龙王山的日子都还没有忍饥挨饿。
  只是我们的形象很难看,我们寄希望于救援的到来。大队长说的自救似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后来我爷爷和另外几个村民商量,又回到龙王山修缮他的祖屋老宅,他的建议其实是可行的,但永福对我爷爷的态度,或许是因为前一天屋子倒塌的时候,他老婆被砸得重伤,心里难受刚好找到我爷爷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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