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氏族(女人的战斗)》
第24节

作者: 文坊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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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风雪迷漫的夜晚,曾祥一个人在小街上走着。路过圆妮门口时,曾祥看见圆妮的家门半开着。曾祥暗自摇摇头,心想:这个花癫,传说没有男人是过不了夜的。这话看来不假。从眼前的场景来看,昨夜又不知那个男人在这里过了夜?或者圆妮在等着一个男人来陪她过夜?曾祥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笑。这时,曾祥发现心里有个东西萌动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地发生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变化。

  曾祥没有犹豫,他径直往圆妮家里走了进去。
  圆妮的家门是虚掩着,灯光就是从虚掩的门透出来。曾祥走进圆妮的家,轻轻地把圆妮的家门关上。圆妮家的厅堂上有一盏油灯亮着,厅堂里空荡荡的,静寂寂的。曾祥在厅堂里伫立了一会,打量了一下四周。曾祥从来没有找过圆妮,对圆妮的事情,他也只是听一些人说过。曾祥以前也有过女人,对男女之间的那个事情并不陌生,对人们口里传说的圆妮的那种疯魔,曾祥只是一笑了之。曾祥不相信在男女之间,还存在着他所体验之外的东西。站在圆妮家的厅堂里,曾祥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忐忑。

  园妮的房门是开着的。
  曾祥走进圆妮的房间,房间里亮着一盏灯,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盆。房间里很暖和,曾祥一进房门,就有了一种想冒汗的感觉。曾祥看见一个长发披肩,身披白色长衣的女人背对房门站立。在灯光和燃烧的火盆光芒的映照下,那个女人周身泛着一圈薄薄的辉霭。那个女人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地站着。曾祥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沉重。曾祥凝视着那个庙里的观音菩萨一样的背影,一动不动。曾祥认得,那是圆妮。

  圆妮站在桌子前,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座雕像。
  曾祥看到那座雕像很象圆妮。
  曾祥轻轻地走到了圆妮的身后,他伸手拍了拍园妮的肩膀。
  圆妮头也没有回,只是低低地吐出了一句:“出去。”
  圆妮的声音里,有一股冰冷的威严,有一股不让人抗拒的果断。

  曾祥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放弃。曾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轻轻地放到圆妮面前的桌子上。
  圆妮一伸手,抓起这些钞票,使劲往身后一扔。她仍然没有回头。
  曾祥没有理会圆妮的举动,他把双手放在了圆妮的肩上。
  圆妮蓦地转过了头。
  曾祥看到圆妮的脸象是被什么扭曲得变形了,圆妮的目光象两把锋芒毕露的刀子,朝曾祥直刺过来。

  曾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圆妮象是无比愤怒地冲曾祥低吼了她一声:“滚出去,你们这些畜牲。”
  曾祥心想,园妮这是怎么了?他又没有招圆妮,没有惹圆妮,他们二家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圆妮怎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曾祥茫然起来。
  圆妮没再吭声,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曾祥。
  曾祥觉得圆妮的目光象一团一团的火焰扑面而来。
  曾祥又后退了一步,他没有捡被圆妮甩落在地上的那些钱,他咬了咬牙,一转身走出了圆妮的家门。
  曾祥临出门时,使劲地一甩圆妮的家门。

  那扇门往前冲了一下又退速弹回原处,荡出一圈一圈的皱纹,并很快地消逝在寒冷的空气里。
  这时外面的小街上,静静的还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渐小的雪花还在零乱地飘来飘去。曾祥将双手拢进袖子里,在风雪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曾祥走后,圆妮依然还是那样站着。
  我曾以为上清有一个灵魂,上清有一个主宰。而这个灵魂或主宰的意志就是上清的一切。但从越来越多的事情上,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努力挣扎着在脱离这个灵魂或主宰的荫庇。而这个灵魂或主宰也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这个灵魂或主宰不能阻止它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只能象一只可怜的小猫,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脚迈进自己的领地,恣意行走。不能容忍,不能回避,但又无力改变。这个灵魂或主宰只有一种怅然,一种深深的无奈。

  在这个风飞雪舞的夜里,圆妮站在门前,象一座雕像似的站立着,她凝视着门外一片一片散落的雪花。
  良久,圆妮拍拍两手,走出了家门,走进了光洁的雪地。
  圆妮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风雪都停了。圆妮看着一片耀眼的雪地里,有二行浅浅的脚印,笔直地向前方延伸着,直到消逝在远方的光亮里。圆妮便沿着这脚印一直走着,她孤独的身影很瘦很瘦地晃动。
  圆妮在雪地里,留下两行斜斜歪歪,踩得很重,踩得很深的脚印。这脚印就象一根割不断的尾巴,隐隐地拖在圆妮的身后。
  日期:2009-08-02 15:06:45

  三十三
  这个夜晚注定是多事的夜晚。
  在这个夜晚,也证实了在冥冥中是有某个东西存在的。这个东西如同一个顽劣的孩子,对所有顽劣的事情都津津乐道,并通过一代又一代的上清人,让各种传说越传越完整,越传越让人信服。这个东西从来不对上清人进行提拉。这个东西只是潜于上清人的心中,并处于一种冬眠的状态。并按照他们的本能,自由地生长,仿佛一个上足了弦的物体,放出去以后处于失控状态下的运行。这种状态终于在某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集中爆发。

  那个夜晚,在家里团团转着的天休只想磨刀。这些日子以来,天休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盘结的气,这股气越来越折腾得他难受得要命。他只有磨刀,拼命地磨刀。只有在磨刀的时候,天休才觉得胸中的那股气会渐渐平缓下来。
  那个夜晚,天休打开家门,一团风雪迎面扑了进来,他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他连忙又关上了门。
  天休操起磨刀石,就在自己家里的厅堂中央磨起刀来。
  一磨起刀来,天休就不是平时的天休。天休在磨刀石上狠狠地一下一下地磨着刀。这时,从房间里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天休的女儿又哭了。天休不明白,在女儿那一点点大的身体里,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天休的女儿是正月里出生的,属没怀足月的早产儿。天休的女儿生出来的时候,也就象只猫那么一点点大,人们都以为这个小家伙肯定活不下来。没想到个把月下来,这个小家伙竟然越长越结实,个大也越来越大。但天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儿,天休一看到女儿那明显依稀傲横的脸,就觉得一点也不象自己。天休的心里也隐隐地觉出一些端倪。

  “天休,房间里好冷,你去生一盆木炭火进来吧。”秀花在房里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吩咐天休。
  天休放下手里磨了一半的刀,不一会就把一盆烧得通红的木炭火端进房间去了。
  天休再次开始磨刀时,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天休打开门,只见一个人披着一身雪花一头钻了进来。那个人一进门,一边伸手拍打了几下身上的雪花,一边使劲跺着沾在鞋底的雪块。他的嘴里吐出一团团白雾:“好冷,好冷。”
  天休见进来的人是杠杠,他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坐回小竹椅上磨起刀来。

  杠杠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天休,然后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不一会,房间里就响起了杠杠低低的话语和笑声。天休更加用力地磨着刀,他不想听到房间里的任何声音,可这声音硬是钻到天休的耳朵里,象一根根细细的钢针,使劲地往心上插着。
  杠杠找秀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白天晚上都来。杠杠和秀花一点都不回避天休,杠杠来的时候,杠杠或者秀花就把天休使唤出去。然后当作天休的面把房间门关上。到后来,秀花就碰也不让天休碰自己的身体了。为此,天休一直咬得牙跟痒痒,自己的老婆自己不能动,别人想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天休在床上咬牙切齿地也对秀花发过狠。但秀花却不以为意,她说天休冲她发什么狠,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家家。天休要真有本事,就找杠杠去发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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