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氏族(女人的战斗)》
第25节作者:
文坊王村 杠杠的事,天休不是没有想过,他曾无数次在心里做过盘算,甚至想到过把杠杠一块一块地放到锅里去油炸。但一见到杠杠,他立刻就变得没有主张,四肢无力。连正眼看一下杠杠都不敢,更别说其他了。
杠杠进房后,天休便在心中狠狠地骂道:“杠杠,你入我老婆,我入你老娘。”
又过了一会儿,杠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那个睁着两眼骨碌骨碌不知在看着那里的小家伙。杠杠走到天休跟前,把手里抱着的小家伙往天休的怀里一塞。一付不容天休不从的架势:“天休,你看着这小东西,我要和秀花在房间里说一会话。”
天休木然地说:“等一下,让我先去洗洗手。”
天休洗了手,抱着婴儿,坐到小竹椅上,然后两眼直直地似在看着一个很远很远的什么地方。
杠杠转身回到房间里,他房门也没有关。片刻之后,房间里就传出了脱衣服上床的嗦嗦声。
天休在厅堂里,听到房里木板床发出的有节奏的响动和秀花低低的呻吟。这种声音在天休的心里不断碾压,让天休胸中那一股盘结的气越来越折腾了。
天休和秀花是有过许多好日子的,天休时常怀念着那样的日子。那时候,秀花刚从山里嫁过来,嫁给老实本份的天休。那时候,天休和秀花夫唱妇随,如胶似漆。但是现在,天休剩下的也就只有怀念了,天休知道,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一切都是因为杠杠。
这个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设想,冥冥中的那个东西,在许多时候,确实有一种对红色的偏好。这种色彩能让这个东西产生一种无名的快意。但没有形体的那个东西,只能通过人的行为来满足自己。那个东西在寒冷的空气中,激起这种企图。那个东西从天休的呼吸中进入他的血管,并充分发胀起来,怂恿着天休心里的一丝笋一样冒起的欲念。
同时,那个东西用一个古怪的方式,挑动着天休怀里的婴儿,让她在极不舒服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然后,那个东西又在天休的心里,把其它的一切抹个干干净净,使那个欲念的笋呼啦啦长大起来。
天休挡不住那个东西的诱惑。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举起手中的婴儿,使劲地摔到地上,婴儿的哭叫嘎然而止。
天休操起地上的刀子,朝房里冲了进去。
天休在房里一脚踏翻了烧得正旺的火盆,天休有理会这个倒塌的火盆,他虎跳着扑到床前,一把掀起了盖在杠杠和秀花身上的被子。
正在秀花身上使着劲的杠杠,觉得身上猛地一凉,他惊异地转过脸去。这时,他看到了天休那张扭曲了的面孔和他手里明晃晃的刀。
天休一刀劈在杠杠头上,杠杠哼也没哼一声,就从秀花身上滚了下来。一片血光在天休的刀下溅了起来。天休一见血,刀子使得更有力了,他一刀接着一刀,砍在杠杠黑黑的身体和秀花白晰的身体上。他们殷红的血液四处飞溅,不一会就把床上的一切染成了一片鲜红。
天休终于觉得累了,手里的刀子咣地一声掉到地上。
天休满头满脸都是溅得是血。有一滴血珠爬过天休面孔进落到了天休半张着喘气的嘴里。天休啧巴了一下,猛地扑到床上,将嘴巴凑到杠杠的头颅上,拼命吸吮起来。
终于,被天休踏翻的火盆中的木炭,在地上熊熊地燃烧,一缕风起处,便把那些火焰牵引到木板做成的墙壁上,然后,那火苗便一窜一窜地在木板壁上爬了上去,一直向天空升腾。
这时,已经停息了雪花的天空里,一团团黑烟夹着火焰从白雪覆盖下的木屋中升起,纷纷扬扬,直升到半空。
日期:2009-08-03 16:27:24
三十四
关于上清,我有过太多的想象。
我曾经想象那个冥冥中的东西,终于象一个走了一辈子山路的汉子,如今累了,那种渗透了那个东西的疲惫,无时无刻不在那个东西的身体里横流。那个东西开始下降了,开始在半空中徜徉。开始用朦胧的眼睛巡视着上清,并从中搜取一些唤起了记忆的东西。那个东西的思想已经在收缩,已经从上清的纷纭中退让,那个东西正在逐渐成为一个傍观者。它只是在冷眼注视着上清的举动。
我想象,经过漫长的日子,那个东西正深吸缓吐,吸收日月业精华,以意驱神。它渐已感到身体日益收拢,它已经开始从上清分离出来。如同一个球似的形体,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滚来滚去。
许多的日子过去了。
我始终看不到它的表情。只听得到它发出和所有鬼魂一样沉重的叹息。我感觉到它一身缟装,长发拖地。在一个月明的夜晚,我记得那正是上清人的一个节日,农历七月十五,鬼节,七月半。在这个清冷的夜晚,我看到三清周围的野地里,散布着许多的供品,和星星点点的香火。我感觉这些东西幻化成搅拌机的隆隆作响。我感到自己被一片湿漉漉的东西包围起来。我象被吸进搅拌机,又从搅拌机里倒了出来。和无边的黑暗挤压在一起。
我终于感到全身疲惫的再也不想动了。我甚至连眼皮也不愿睁开。我想到自己终于完成了形成一个思想,并把全部的我紧缩在了这个思想里。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就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沉沉睡去。
如同潜藏在思想深处的一个梦。
在那个著名的雪夜里,那场著名的大火差一点烧掉了上清的小半边街。
在这个雪夜里,大姨夫辗转反侧。
这些日子,大姨夫很苦恼。每每想去看看大姨妈,他又没有那个勇气。看不到大姨妈,大姨夫心里的念想又停止不住。
终于,大姨夫大病了一场。病中的大姨夫如同一个布娃娃,除了眼中还有一点光泽,面容上竟似没有了生气。
这个风雪夜,大姨夫靠在床上,一直呆呆地看着屋内的灯光出神。他的心里再也放不下大姨妈。大姨妈是他心里的灯光,在夜的漫长里闪耀。而这灯光会不会离他而去?大姨夫想和大姨妈在一起,他知道如果不能和大姨妈在一起,他以后的日子就会象眼前的灯光熄灭了,他就会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大姨夫心里明白,要想能和大姨妈在一起,光靠自己的能力是不行的。能不能将大姨妈领进家门,关键在于家里的意见。而家里阻止或支持他,都是取决于自己的父亲。大姨夫从小就很敬重父亲,对父亲的话他向来都是不会违背。这倒不是因为父亲的严厉。相反,父亲极少冲他发脾气,在许多方面,父亲都很宽厚。正是因为这样,更让大姨夫苦恼,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父亲说。大姨夫明白,一向宽容的父亲,在有的问题上,却有那样执拗,执拗得让人不能接受。想到这里,大姨夫的心里一沉,他知道在婚姻的问题上,父亲并不是很强调门户相当。父亲更注重人品,讲究三从四德,德容工孝。父亲会不会认可大姨妈?大姨夫的心里实在没有底。但他清楚,如果和父亲说了大姨妈的事,父亲又不认可大姨妈,这件事情就没有了指望。大姨夫也想过先和母亲说说,然后让母亲去做父亲的工作。可是,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远门,去了百里外的娘家。
大姨夫想着想着便觉得累了,同时也有了一种渴的感觉。大姨夫支撑起身体,想到厅堂里去倒一杯水。他拖着疲乏的身体打开房门,走进了厅堂。大姨夫经过父亲的房间时,忽然听到父亲在和人说话的声音。父亲的房门紧闭,但低低的声音在深夜听来还是很清晰。
“你怎么来了?”父亲的声音里有些明显的不满。
大姨夫没有听到答话,他不知道呆在父亲房间里的人是谁。
“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到我这里来吗?”父亲尽量在压低嗓门,显然不愿让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为什么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那里,就可以什么时候去我那里,而我到你这里来却不行?”这是一个充满悲愤的女人的声音。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