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氏族(女人的战斗)》
第44节作者:
文坊王村 我妈在谈到这件事时,始终坚持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一个结果,她说她后来所听到的只是为什么没有在曾祥投降伊始抓他。后来大家都知道当时赵营长同区里采取的办法是,在酒桌上先摸摸底。看看那些人在保安团是骨干份子?那些人是协从者?最主要的是那些人在保安团里身负血债?对有血债的这些人是一个也不能放过的。而对那些只是保安团的一般成员者,已放下枪为民的也就随他去了。
事后大家才知道,为什么参与酒宴的曾祥一方的人数会越来越少。
而这些最后留在酒桌上的人,全部参加过七里岗事件和偷袭区政府。
所以,这些有血债的人被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时间的早晚取决于赵营长了解所需情况的进程。
在应被抓捕的人员中,只有一个人漏网,这个人就是刘虎。
据后来曾祥和他被抓的手下交待,刘虎同保安团并无关系,他是在打死原剿匪部队的赵营长之后才投进保安团的,这次保安团全体出山的前夜刘虎就已不知去向。
刘虎是在十几年后才被抓获的,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在福建当兵时认出了他。那时的刘虎己是一个大麻脸,他的远房亲戚是从他的乡音中认出他的。尽管刘虎从曾祥的保安团离开后逃到福建的一个山城,为防被人认出他将一锅炒得滚烫的黄豆扑到了自已脸上,变成了一个大麻脸。最后是他的乡音出卖了他。而他的远房亲戚则因此立功,由一个老兵成为新的军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曾祥那些人被抓后,我妈说当时他们的脸上都是一片平静。
我妈说在所有被抓的人中,只有花牛一个人自始至终在表示着他的愤怒。在这些人被押出食堂时,我妈还听花牛呼天哭地的对曾祥说是他对不起曾祥是他害了大家。
我妈说当时曾祥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一样,他说他下山时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晚。他一点都没有怪花牛的意思,反而安慰花牛,说他的一条命都是花牛给的,当年要不是花牛死的可能就是他而不是那个铅山拳师了。不要说这不是花牛的本意,就是花牛说要他去死他也毫无怨言,决不会皱一下眉头。一切都是天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既然决定要让他以这种方式结束,谁也无能为力。
曾祥和他的二十几个手下是在第二天的公审大会上被处死的。
我妈目睹了公审大会的全过程。我妈在若干年后向我描述当年的公审大会时就象讲述一个不是亲身感受、而是来自一个梦靥的故事。我妈说当时会场上人山人海,区长在公布了曾祥和他手下的罪行后便宣布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那时判处死刑不象现在这样麻烦,法院判决后还要一级级上报,直到最高人民法院批准。那时只要区长签个字,说声毙了,就立马可以拉出去毙了。
处死曾祥的方式并不是枪毙。
我妈当时作为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就在主席台的边上。她看得清清楚楚的,曾祥等二十几个人一溜跪在主席台的前沿,赵营长一声令下,那些当兵的一人拔出一把刺刀,从那些人的后脑刺了下去。我妈说她清晰地听到刺刀从那些人后脑刺进去的声音,那感觉就象剖柚子一样。然后这些人就一头就栽倒在主席台上,几乎没流什么血。
在我妈讲述这件事时,我曾问我妈当时看杀人有没有怕的感觉,会不会觉得残忍?我妈不屑地说不就是杀个人吗?那时候三天两头就有人被杀,都习以为常了。你以为你妈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看见鸡血都会昏了过去?!
日期:2009-09-01 12:54:27
五十六
在剿匪部队的最后一次行动中,花牛没有被处死。
花牛在被抓的第二天晚上逃走了。
花牛是单独关押的,他在第二天的午后对看守他的士兵说他夜里很冷,让他家里给他送件衣服来。这个士兵随赵营长去过几次花牛家,所以同花牛很熟,他当下便同赵营长说了花牛的要求,赵营长便找人传了话。
但花牛的老婆到了区政府时,都遇上了一件意外的事。
当花牛的老婆接到口讯急急地捡了几件衣服赶到区政府,赵营长正好有事出去了一会,区里的一个干部认识花牛的老婆,他不敢擅自作主,又不知究竟,便将花牛的老婆带到了区里的客房。因为这个干部从前与花牛曾有过一些过节,所以才引发了一件事。
那天花牛的老婆走进客房,她还没坐下,听到门外清脆的一声,叭嗒。她走过去一拉门,门竟从外面锁上了。花牛的老婆又急又怕,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叫也没人理她。
直到吃晚饭时,这个干部才想到被他关在客房里的花牛的老婆。他吃完饭,又叫食堂盛了一碗菜饭,给花牛的老婆送去。他端起碗正要出去,看到食堂挑水的木木。
木木是个痴子,大约三四十岁。他自己不会说,别人也就不知道。木木的父母早就过世。区里看他可怜,又兼一身的蛮力,所以就把他留在区里的食堂挑水,管吃管住,一个月也给他一些工钱。木木说话都不完整,更不用说算计了。于是就有人打起了木木的主意,有个女人在木木一次领到钱的夜里,悄悄地溜进了木木的房间。木木直看着那个女人高高耸起的胸脯。嘴里只是说:“奶奶,奶奶。”那个女人拍了一下木木:“原来你不痴呀。”那个女人对木木说:“你把今天领的钱给我,我就给你吃奶奶。”木木咧着嘴直笑。那个女人拿过木木的钱,转身就走。没想到木木不干了,一把抱住了那个女人。木木的力气大得惊人。那个女人挣了几次,怎么也挣不脱,就说:“木木,你弄疼我了。你放天手,我自己来。”木木根本不理,他张着嘴在那个女人身上拱来拱去。那个女人到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了,叫不能叫,喊不不好喊。她原本只想哄哄木木,拿了木木的钱去。没料到木木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一点也不木。到这份上,那个女人也就只有闭上眼睛,任木木折腾了。实际上在这之前,木木并不知晓男女之间的事,那个女人一念之下,反倒成了木木的启蒙人。好在木木是真痴,不知道人家名字。因了这个原因,也使得一些女人胆儿渐渐大了起来。木木每个月的钱尽都让她们算计了去。有一次,区里召开各村妇女主任的会议,吃午饭时,木木忽然看着一个年青女人说:“你……跟我……脱……脱衣服。”逐得在场的人轰然大笑。有人说:“她又不是你老婆,怎么会和你脱衣服?”“老……老婆?”木木是不明白其中关节的,他在嘴里喃喃道。那个年青女人是个没结婚的女孩子,那见过这样的场面,气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一哭,傍过起轰的人更来劲了。“木木想老婆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木木,娶了老婆,你可以天天和老婆脱衣服。”木木咧着嘴笑着,嘴角挂着一道涎水,“我……要……老婆。”此后,总有一些人见了木木,就问他:“木木,你想不想老婆?”
那个干部一见木木,心里就闪出一念头,他向木木招招手:“来,木木。”见木木走了过来,他便笑呵呵地说:“木木,想不想老婆?”
木木张了张嘴:“想……”
“那我给你找个老婆要不要?”
“……要。”
那个干部把手上的饭碗递给木木,给了他钥匙,指清了地方:“木木。你老婆就在里面,你快给你老婆送饭去吧。”
木木乐得一癫一癫地走了。
花牛的老婆被锁在屋里,她很气愤。她在屋里叫了好几次,没有人搭理。想打开窗户,窗户也从外面钉死了。她无可奈何,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就在花牛的老婆心里十分愤慨、十分着急、又十分害怕时,她听到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听到有人来了,花牛的老婆反倒冷静下来,她往椅子一坐,她想,倒要看看进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把自己在这里关一辈子。
门开了,进来的是木木。
看到进来的是木木,花牛的老婆有些惊异。
木木手里端着一碗饭菜,咧开嘴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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