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氏族(女人的战斗)》
第45节

作者: 文坊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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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牛的老婆这时看见木木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木木把饭菜放到花牛的老婆身前的桌子上,结结巴巴地说:“老……婆饭钣……”
  一听这话,花牛的老婆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她呼地站起身来,想推开木木走出门去。没想到这一推,象推在一堵墙壁上。
  木木突然伸手抱住花牛的老婆:“老……婆脱……衣裳。”
  花牛的老婆觉得身上象套上了一个箍,她使劲地挣扎。在挣扎中,花牛的老婆碰翻了身后的椅子,然后倒在地上的椅子又把她绊倒了。就在倒向地上的时候,木木的手松开了,花牛的老婆趁机抽出了双手。木木随着花牛的老婆的倒地身子也往前一扑,正压在花牛的老婆身上。花牛的老婆一面大喊大叫,一面用手乱抓着。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使花牛的老婆惊慌失措,她只是依靠着一种本能在反抗。

  木木黑呼呼的手撕开了花牛的老婆的上衣,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抹胸。花牛的老婆躺在地上,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她乱舞的手臂挡不住木木蛮横的动作。很快,那粉红的抹胸也被木木扯开了。木木两眼发直,看到花牛的老婆高高隆起的胸脯,伸嘴就拱了过去。木木低下头的一瞬,正好触到了花牛的老婆的手。花牛的老婆这时也不管触到的是什么地方,便使劲地抓了下去。这一抓正抓在木木的眼睛上。木木痛得嗷地大叫一声,滚到一边去了。花牛的老婆爬起身,狼狈的踢了几脚正在地上翻滚的木木。

  这时,镇里几个干部也跑了进来,他们一看这场面,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有理会还在地上翻滚的木木,一齐都安慰花牛的老婆。
  花牛的老婆双手捂着胸脯,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当花牛的老婆将衣服送到花牛的手上时,天已经全黑了。花牛从哭哭啼啼的老婆口中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默然无语。
  那个看守花牛的士兵曾悄悄地告诉花牛,让他放心,区里不会对他怎么样,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了。
  我妈说当时区里确实没有处理花牛的意思,因为花牛说服曾祥下山是立了功的,何况从前他并没有大的罪恶。当时如果不是他对赵营长破口大骂,区里抓都不会抓他。
  但花牛并不清楚这些,在听了老婆的哭诉后,他长叹一声。当天夜里,花牛便逃了出去。

  因为区里没有打算真的处理花牛,所以并没有将他同曾祥那些人一起关押,看守也不是很严。半夜时,花牛说要拉屎,看守他的士兵便押着他去了毛厕。花牛被关押时已去了绑绳,他在上毛厕的路上一拳打倒了士兵,几步窜上毛厕边上的那棵柚子树,然后从树上一翻就到了区政府的围墙外。
  等那个士兵爬起身来并鸣枪示警时,花牛早己去得远了。
  我妈说花牛逃走的那天晚上,区里甚至没有派人去追。
  公审大会之后,赵营长带人去过花牛家,告诉花牛的老婆说花牛不同于曾祥,花牛对人民政府是功大于过,如果他回家让他不要害怕,一切还象从前一样。那天绑他是迫于不得已,也是花牛自己太冲动了。如果花牛为这件事记恨,他可以向花牛赔礼道歉。而花牛老婆的事,完全是个意外,区里已处分了那个干部。
  我曾问我妈,如果花牛当时不逃跑,他后来会怎么样?我妈想了一下说:“如果花牛不逃跑,当时是不会动他的,赵营长还可能会动员他出来做事。但在随后的‘肃反’ 运动中,他就难以过关。他毕竟在当年偷袭区政府时杀过区里的干部。就算他躲过‘肃反’,也决躲不过‘文化大革命’。”
  我知道花牛的老婆在“文革”

  中吃尽苦头,她的头被剪成了“阴阳头”,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和一个上写“反革命家属”
  的大木牌,被押着四处游斗。还经常被罚跪在破砖碎瓦上。
  如果那时花牛还在的话,肯定是斗也将他斗死了。
  花牛逃去了台湾,这是许多年以后上清人才知道的。
  花牛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回到了上清,他在家里呆了一个来月后就回台湾去了。他说他已经无法再适应江家井的生活。

  据说花牛回来的时候,他一下车提着行李就直接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他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老泪纵横,他说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唯一让多年后的花牛感到不一样的是,当年他家独居的一个大院子,政府陆陆续续安排了七八户人家入住,他自已的家却仅是偏房的一个角落了。
  花牛回到上清后,大家才知道了当年的事是怎样发生的。
  当年花牛被关押时,他老婆去给他送衣服,见面时他悄声让老婆回家后收拾细软放到去山里路边的一个地方。当他从区政府跑出来后,他取了细软却折向了另一条路。那时大多数人都认为他躲进了山里或逃去了福建一带,而当时逃走的人大都是走的这一条路。但花牛却是由云南入缅甸,然后从缅甸去了台湾。
  到了台湾后,花牛以为今生今世再也回不了上清了,几年后他便在台湾娶妻生子。直到两岸开通后,他才产生了叶落归根的想法。
  我没有见过花牛,也不知他因何再次离开上清,但我明白一个从现代都市来的人,是很难再适应八十年代末的上清的那种生活的。那时的上清天黑后才有电,但十一点钟以前电就停了,那电灯比油灯也亮不了多少。只有政府的一些部门才有几台手摇电话,通往外面的公共汽车虽说每天两趟,但从来就没有个准头。当然这种感受我也是许多年以后才有的,当时我生活的另一个地方,比上清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认识花牛的老婆。
  花牛的老婆出嫁前是弋阳一个弋阳腔剧团的演员。有一年我随一家电视台到江家井拍一出台湾老人回归的戏,当时缺一个女的群众演员,镇里便推荐了花牛的老婆。说她当年也曾是剧团的一个角。那天导演准备了好几瓶眼药水,以在这场久别后重逢的戏中充当眼泪,而花牛的老婆在见到那个从海外归来的人时,从镜头里可以看到她的眼眶中慢慢充盈泪水,再慢慢地漫出眼眶淌过苍老的面孔。原先准备的一大难台词都被这无声的泪水代替。

  导演兴奋地说这种感觉好极了。
  上清人说不久前花牛回来时,他老婆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是这样的情景,她只是流着泪,一句话也没有说。
  日期:2009-09-02 09:06:55
  第 十 三 章
  斗地主

  五 十 七
  在曾祥的保安团烟消云散之后,区长升为副县长,赵营长就地转业,赵营长成了赵区长。赵区长上任后,上清的“斗地主,斗恶霸”
  的活动再次展开。
  上清的“斗地主,斗恶霸”
  的活动再次再展后,范围就不仅仅限于上清了。

  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作为南乡的一个重镇,上清每天都有斗争会招开,除了上清辖下乡村的地主恶霸被押来这里斗争,南乡其他地方的大地主只要和上清有关联的人,也都会被押到上清斗争。
  这次斗争会和以前不同,不是先由人诉苦再去将人抓来,而是将人抓来后让受苦者当场申诉。这种现场诉苦斗争的会议形式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每天都有四乡八里的人赶来,斗争会在赵区长的主持下,声势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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