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她出去跳舞,她就急不可待地跟他讲了那个暴露狂的故事。
她似乎只在强调她的价值,一个女人。尽管,她的出发点并不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他没有表达什么。她也许在等着他的表达。比如制止,哪怕只是语言。
他转移了话题。说是从这一年的春风里嗅到了什么,他最近要去干点别的,除了上学之外,他们太需要改变了,这沉闷的日子眼看着要把人憋死。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因为她没有嗅到这个春天的不同,省城的春天和小城的一样郁闷,即便是省会,那也没什么不同,包括人的穿着还有谈吐甚至追求以及信仰。除了爱情,她对别的一切统统不感兴趣。
那个喜欢暴露的男人很不幸,一个多嘴的同学报告了体育老师。那是个异常强悍的女人,身体的任何部分都可以和一个壮年男子媲美。带了雪白的手套,她是个奔赴战场的勇士。她不喜欢跳舞这假情假意的东西,她更喜欢直奔主题,舞会快散场的时候,她出现在女学生的身边。
她是一个矫健的猎手,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暴露狂露在外面的那个疲软的东西握在了手中,她替他摔打,同时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他从自行车上提留了下来,象征性踢了他的屁股几脚,她看来是怕真的踢坏了他。女同学都被吓傻了,如同女人们遭遇了集体强bao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个软弱的男人,他只有告饶一条路可走,估计他以后的日子,无论多具诱惑力的女人哪怕是他睡惯了的妻子或者是妖艳的情人,他怕都是个疲软者,永无雄风可言。不过,体育老师绝对充当了他的医生,从此,他绝对不再喜欢暴露,哪怕是洗澡。
她亦讲给了那个男人听,边说边比划,省去了那些她以为不洁的名词。毕竟,那时代的含蓄里隐含着相当成分的虚伪,不像二十一世纪,什么话都可以抡出来,吓唬吓唬别人,引来一片羡慕或者疯狂的嫉妒,还有,他们尚处在一种应该含蓄的关系中,他们彼此展现给对方的,都是纯真洁净无瑕疵的彼此,连勾引对方也必须打着高尚的旗帜,爱情是块纯洁的遮羞布。
她还有一个故事,总是不忘记讲给男人听,那是一个更青春的故事。
在女子师范里,她是典型文艺青年,每天背把吉他,一个人在小树林中,哀叹她自己的青春,就连刚刚入校那天,她的后脊梁上都背着一台手风琴,那是读女子师范的代价,她从母亲的手里敲诈而来。
隔壁是一所高中,不是潍坊市最大,却听说相当有名气。
所有女孩子晾晒着的胸罩和丨内丨裤,总是无缘丢失,开始小女孩子们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后来,终于有一天,一个有心计的女同学从琴房溜出来,抓住了那个喜欢偷女孩子胸罩和丨内丨裤的贼。
待续
日期:2012-10-12 18:00:11
所有女孩子晾晒着的胸罩和丨内丨裤,总是无缘丢失,开始小女孩子们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后来,终于有一天,一个有心计的女同学从琴房溜出来,抓住了那个喜欢偷女孩子胸罩和丨内丨裤的贼。
隔壁学校的一个大男生,读高三,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好。
大箱子的胸罩和底裤,藏在他的床底下,寝室里没人的时候,他更喜欢闻嗅女子身上的味道。
后来的不完整信息,那个男孩子那年没有参加高考,至于再后来,她就不知道了,到她将这个故事给他听的时候,她突然非常怜悯那个她曾经憎恨的高中生,她希望消失在历史中的那个孩子能有比较好的运气,不要因为那件事情改变了他的人生,谁知道是虚情还是假意?或者只是她用来钓取眼前这个男人的诱饵?
又过了一些年之后,她再次走进校园选修了心理学,那个高中生时常走进她的心里,有了合理并适情的诊断,她已然送不出去了。
19
她放假早,却不愿早回家,一个人傻呆在宿舍里,心情荒芜地读闲书,耐着心等他放假。俩人一起回了小城。她要求他送她回家——这含有多重意义,一是认认家门,再是她很想得到承认,给她不温不火的恋爱加加温。他带有一点不情愿,在她的理解里,他有些腼腆——这是好品质——她不讨厌,后来似乎要报答她一直在等着他一样,他勉强硬着头皮去了。
来自渤海湾的海风一点都不清凉,这个夏天,小城有些像窝在盆地里的济南,除了热,还有闷。
他走后,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母亲,凭着她女人的敏感看出了什么,一开口就说不行,这个男人不能嫁。她以一种习惯的思维对付她的母亲,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说,大有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的架式——最毒的一招——我的眼里没你。
她这次回来,老祖母出奇地欢,用她父亲的话说,她都从春天欢到夏天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春天刚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在院子里撒种子,除了水泥的甬道撒下不长外,也不管什么种子,撒了一茬又一茬,出不出苗都无所谓,她只是在撒,这一春一夏,院子里的菜都长了好几代了。
父亲把这理解为凶兆。从出了假殡,他的母亲也基本走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她安静得像是不存在又无处不在,俨然回到了她做姑娘时候的绣楼,屋子的常态静止如水,没有丝毫动感,有好几次,她的睡梦中,他都怀疑他年迈的母亲已经悄悄地走了,把手放在母亲的鼻子下面试试,这个时候,老太太就突然睁开眼睛说,放心吧,我还没死。
——安静了一辈子,突然这么欢实,她欢什么呢?
她以为不可能。她都答应老祖母,等她大学毕业,就带她到济南坐飞机去北京。尽管,从她有记忆的那天,她就有了这个担心,那个时候会口无遮拦地问,你是不是快死了呢,奶奶?从她认识她起,她就老态龙钟了,现在,她和十几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她好像没有过这些岁月,她已经长到头,老到没法再老了,在她的眼里,她变成了不死鸟。而女孩儿,却再也不敢问出口了。
老祖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她想去北京看***一眼,因为她和***同年同月同日生,她想亲眼看看那个早就躺在棺材里的人,她想亲眼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又比他多活了这接近二十年,据她从国外回来的女儿讲,他还在,躺在透明的棺材里,好像活着一样。看起来,她的身体一直不很好,她闺女不敢带她去,怕承担责任,她的闺女根本就不知道,她一直这样,但她一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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