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宋——蒙宋金三国战记》
第33节

作者: 英雄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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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由于窝阔台的病逝,使蒙古内部几大派系又开始为大汗的宝座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而无暇南顾,宋蒙之间第一阶段的战争也就宣告结束,两国关系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时期。
  (1)见《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四一《杜尚书(杲)神道碑》
  (2)见《宋史》列传第一百七十一《孟珙传》
  日期:2010-06-09 12:11:25
  第七章 蒙古内乱——两国短暂和平期

  第一节 可汗言行录
  公元1241年十一月八日,蒙古大汗窝阔台在睡梦中死去,终年五十六,在位十三年,庙号元太宗。
  关于窝阔台的死因,基本可以认定为喝酒喝死的。窝阔台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自从当上大汗之日起,他就很少带兵打仗,“当其军队东侵高丽,南破宋境,西躏斡罗思、波兰、匈牙利等地,播其恐怖于欧洲西方之时,窝阔台则专事娱乐,沉湎于游猎饮酒。”(1)
  尽管热爱生活事件好事,有钱还得会花,不过凡事都要讲个适度,窝阔台嗜酒如命,对他的健康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他的二哥察合台从关心他的角度出发,曾专门指派一名使者跟在窝阔台身边,限制他的饮酒杯数。窝阔台管不住酒瘾,就改成大杯喝酒,这样既不辜负兄长的好意,又能保证自己不受委屈,每天仍然喝得醉醺醺的,有一次宰相耶律楚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拿起酒杯指着上面的铁口说道:“酒能腐蚀东西,铁尚且如此,何况人的五脏六腑。”窝阔台闻言立即醒悟,对身边人说道:“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忠君!”说着就对耶律楚材大加赏赐,(2)可是没过几天就故态重发,谁也管不住他,就在窝阔台去世那年的二月,他刚刚得了一场大病,过了很久才得以痊愈,然后就马上出去打猎喝酒,窝阔台去世前的头一天,他又喝了整整一天的酒,直到深夜才放下酒杯,结果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人世。  

  窝阔台是个性格很复杂的人,既有残暴的一面,又有仁爱的一面,令人难以琢磨。窝阔台乐善好施,喜欢广播恩惠,据说“没有乞赏者从他嘴里听到过拒绝的话,也没有人不得到赏赐就离开他的座前”,窝阔台常常把四面八方进贡来的财物不加思索地赏赐一空,根本就不做账目,又很喜欢听人讲故事,每当听人说起古代君主们聚敛钱财的事情,他就会说:“这些人太不聪明了,财物不能保我辈不死,而我辈死后又不能复生,聚财何益?不如散财寄于民心!”(3)

  窝阔台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么慷慨,比如说某日有个平民送给他一顶普通的帽子,窝阔台命人赏给他二百巴里失(约合四百两银子),手下人都以为是他喝醉了说的胡话,因此拒绝支付。第二天,窝阔台又看见这个人,知道他没有得到赏银,便答应给他三百巴里失,可手下人仍然不给,第三天窝阔台又把赏银涨到了四百,手下人仍旧拒绝,直到赏银涨到了六百,此人才拿到了赏银,这时窝阔台才对手下人破口大骂道:“汝曹害我言不守信,诚为我之真敌,若不惩罚一二人,实不足使汝曹改过。”又如一次,有个人献给他三个西瓜,窝阔台当时兜里没带钱,就把皇后耳边的两颗珍珠摘了下来赏赐给他,皇后心中不舍,就说道:“此人不知道珍珠的贵重,拿去之后也会贱卖,还不如让他明天到宫里领些财物就是了。”窝阔台却说道:“这是个穷人,也许等不到明天。”结果真不出皇后所料,这人拿到珍珠后,果然贱卖给了别人,好在买珠人懂事,又把珍珠献给了窝阔台,于是窝阔台就把珍珠还给了皇后。还有一次,窝阔台出宫逛街,看见一个卖枣的平民,就命手下拿一巴里失去买枣,手下人拿回来很多,窝阔台看完问道:“这枣怎么这么便宜?”手下人信口说:“枣不值钱,一巴里失买这些算是很公道了。”窝阔台立即反驳说:“此人一生能见到几个咱们这样的买家,难道还能跟他公平交易吗?去把钱全都给他。”一句话就让那个卖枣人大发了一笔横财。

  窝阔台还有其仁慈的一面,曾有三个罪犯被他判处了死刑,可当他离开时,却看见一个妇女嚎啕痛哭,窝阔台就走过去问道:“你为什么而哭。”这名妇女回答道:“这三个人,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儿子,另一个是我的兄弟。”窝阔台说道:“既然如此,你在其中任选一人,我看在你的面上赦免他。”那名妇女说道:“丈夫死了可以再找,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但兄弟只有一个,请您赦免他吧!”窝阔台听完很感动,就下令把那三名罪犯全部释放了。

  窝阔台还很尊重各民族的宗教信仰,在他继任之初,曾规定境内不允许喉杀牲畜,要按草原上的惯例将牲畜剖腹宰杀,但这一规定正好与伊斯兰教义冲突。有一次,一个钦察人看到一个穆斯林买回去一只羊,就偷偷跟到他家,果然看见这名穆斯林割断了羊的喉咙,于是急忙跑去向窝阔台报告,可是窝阔台不但不追究那名穆斯林的罪过,反而下令将这名钦察人处死,罪名是他擅自闯进人的家里。

  窝阔台还善于明辨是非。有一次,一个对穆斯林极度仇恨的突厥人,想挑拨窝阔台制造人道主义灾难,对穆斯林实施种族大屠杀,便跑去向窝阔台慌称道:“昨天晚上成吉思汗向我托梦,说要你杀尽所有的穆斯林。”窝阔台听完沉思良久,反问道:“成吉思汗给你托梦的时候带没带翻译?”那人说道:“没带。”窝阔台又问:“那你会不会说蒙古语?”那人回答道:“不会。”窝阔台便说道:“那就不对了,成吉思汗根本就不会说突厥话,怎么可能托梦给你?”于是立杀此人。(4)

  由此可见,窝阔台与同时代的蒙古人相比,还是有其善良的一面,史载“帝有宽弘之量,忠恕之心,量时度力,举无过事,华夏富庶,羊马成群,旅不赍粮,时称治平。”(5)这种评语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也不乏溢美之处,因为窝阔台还有残忍、苛暴的另一面。
  窝阔台一生杀人不少,特别是在随成吉思汗西征时也动辄屠城,比如说西域名城玉龙赤杰就是毁在他的手里,先杀后烧再用水淹,死的干干净净,这是对待敌人,对自己人也依然如此,有一年,蒙古斡亦剌部突然冒出来一个传言,说朝廷要将该部落的女子拿去配人,这事不知是否属实,但部落中人都信以为真,于是急忙把尚未出嫁的姑娘许配给人,有的甚至不等领结婚证,就把姑娘直接送到男方家里,这种事情在中原也曾经出现过,被称为“惊婚”,本来是个很正常的事情,但不知为什么,窝阔台听到后竟会气得暴跳如雷,马上就传令将该部落中所有七岁以上的女子全部集中起来,已配人的要从婆家追回,命士兵随意践踏她们,其中有两名女子被活活踩死,剩下的全部降为奴隶,或送往妓院、或赏赐给人,让人当场领走,还要这些女子的父亲、丈夫在一旁观看,而且不许哭泣,也不许露出任何不满情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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