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飞燕以及她那个更加美艳的妹妹赵合德之风流韵事,此处就不说了,有兴趣的不要去看什么《后汉书》、《资治通鉴》,那上面绝没有你会感兴趣的东西,推荐去看一本名为《飞燕外传》的野史,汉成帝“精尽人亡”一说即出自于此。
这里讲一下班婕妤的选择。
但凡后宫失宠的女子,要么采取各种手段,企图重新博回皇帝的心;要么自知无力回天,吃斋念佛,青灯相伴,孤死于冷宫中。
班婕妤的选择,却比较特别——“求共养太后长信宫”——到长信宫去陪太后。
汉成帝时代的太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其名为王政君,乃是权倾一时的王氏外戚首领,汉成帝除了乱搞女人外,国政大权,实际上都落在了这个太后的三堂兄六侄子外加九外甥手里。
班婕妤主动请求去陪太后,其实倒并非是为了躲过赵氏姐妹的打击,《后汉书》所称“赵氏姊弟骄妒,婕妤恐久见危”根本就是在胡扯。在汉成帝时代,权势滔天的是以王政君为首的王氏家族,以大司马许嘉为首的许氏家族,后宫不过是他们争权的一个战场而已,在这个战场上,没有退路的女人,只会成为可悲的牺牲品。
如许皇后,这位能当上皇后并得到汉成帝十余年宠幸的女人,倒并非全是靠了她那当大司马的父亲,《后汉书》称她“后聪慧,善史书”,且与班婕妤等妃的关系,也称得上和睦。唯一的硬伤,乃是其先后所生一男一女皆夭折。结果年老色衰之后,便为汉成帝所冷弃了,赵氏姐妹的出现,只是加剧了这一过程。自知没有本钱的许皇后,大约也是想老老实实过完下半辈子算了,却无奈她是许氏外戚家族的一员,被列入了另一外戚王氏家族的重点打击对象。而王氏家族用来发难的棋子,竟然是赵氏姐妹,在这两个将汉成帝迷得死去活来的美艳女子不住的谗言攻势下,许皇后被指为意图通过“巫蛊”害人的妖妇,最终落了个服毒自杀的下场。
再如看似不得了的赵氏姐妹,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一样是被王氏家族的新星——王莽,以“执贼乱之谋,残灭继嗣以危宗庙,悖天犯祖,无为天下母之义”之罪名被逼自杀。
而班婕妤,并非争霸朝中的外戚中一员,却难免为乱箭所射杀,她很明智的选择了躲到王氏家族首领的羽翼下。这种自保的方式,可称之为心计,然则想到此女子乃是精通高级文学的知识分子,则更加感觉到其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才气,能在读仁义书的同时,机智生存于权力杀场,与只会照搬字句的儒生,那是大为不同了。
当然,她终归是失宠的妃嫔,保得性命,却救不了失落寂寞孤苦的内心。由此导致她的才气,在充满哀怨的诗句中,得到了集中的表现。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此乃后世所称班婕妤之作《团扇诗》,又名《怨歌行》,以扇喻后宫的女子,得宠之时就“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失宠之时就“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短短十句,将后宫女子的命运,以扇之喻,写得淋漓尽致,反差强烈。历代文人,都对之评价甚高,以至于在南朝文学家钟嵘所作《诗品》一百二十二位诗人中,班婕妤为唯一一个列入其中的女子,而且还是在曹植、谢灵运等人之前的,居上品。
“从李都尉迄班婕妤,将百年间,有妇人焉,一人而已……《团扇》短章,词旨清捷,怨深文绮,得匹妇之致”
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性德则依据班婕妤此诗,写成“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日期:2014-07-24 09:09:22
从谏如流
作为中国古代社会中最大的领导,皇帝,能否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成了决定国运盛衰的主要因素之一。而对皇帝提意见,也有专用的术语,即“谏”。而对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皇帝,则有“从谏如流”这一成语加以褒美。
此语出自班婕妤的后代,东汉史学家班彪所著《王命论》一书,乃分析汉高祖刘邦之所以能得天下的若干点之一,原文为“从谏如顺流”,意为刘邦听取别人的意见,能像流水一样自然,没有不爽的反应。
听了别人的意见,刘邦到底爽不爽,恐怕不能仅凭班彪一面之词来断定。皇帝毕竟是皇帝,再“民主”,高高在上久了,也不可避免的会全面“独裁”化。别说刘邦,就连“从谏如流”排行榜上第一名的唐太宗李世民,与他那名列“进谏臣子”排行榜第一的魏征之间,事实上也存在着相当大的矛盾,乃至于所谓的“谏”,不过是一个权力游戏罢了。
李世民,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极其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皇帝,甚至主动要求别人多提意见,多提关于他的意见。在据说是以此君言行为基础而写成的《贞观政要》一书中,就有专门的“求谏”一篇,其主要内容,就是李世民反复向别人表示:多给我提意见吧,不提我就不爽,如:
“自古帝王多任情喜怒,喜则滥赏无功,怒则滥杀无罪。是以天下丧乱,莫不由此。朕今夙夜未尝不以此为心,恒欲公等尽情极谏。公等亦须受人谏语,岂得以人言不同己意,便即护短不纳?若不能受谏,安能谏人?”
那么,李世民到底有没有听取别人的意见呢?尤其是那些与他意见相左的意见?
貌似听了,实际没听。
《资治通鉴》载,贞观四年,公元631年,李世民下诏征发大量人力修复隋朝洛阳宫殿,“以备巡幸”。这时出来一个谏臣,名叫张玄素,成功劝阻李世民此举,“上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今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
还是《资治通鉴》载,贞观五年,公元632年,在貌似听了张玄素的意见,罢修隋朝洛阳宫殿后不到一年,李世民还是大兴土木,修复了他要用来“巡幸”的宫殿,而且造得比前朝豪华得多:“九月,上修仁寿宫,更命曰九成宫。又将修洛阳宫……久之,竟命将作大匠窦蘼逖艄凿池筑山,雕饰华靡”;
颇耐人寻味的是,在此期间,又有一个名叫戴胄的谏臣来提意见,而李世民也表示:“戴胄于我非亲,但以忠直体国,知无不言,故以官爵酬之耳”,但宫殿还是一个劲的修;更加奇怪的是,修好了后,李世民又将这耗费大量物力人力的奢侈建筑给拆了,“上遽命毁之”。
再者,李世民曾言:“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流为千古美谈;可世人忘了,此君也曾说过“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老百姓没事做就会懒惰,有劳役才好驱使——这样的混账话。
据此两点,就足以看出李世民所谓的“从谏如流”,极有可能是为了做做表面文章,在为自己塑造一个明君形象的同时,依然要去干谏臣所劝阻的事情。
简单说,就是爱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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