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首相的故事——徐阶的隐忍、高拱的傲骨、张居正的勃发》
第56节

作者: 任平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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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11-21 16:25:34
  不一样的张居正
  嘉靖三十六年(1557),张居正销掉病假,即刻启程,返回北京。
  世界一切如故,依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翰林院编修,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但这个年轻人确确实实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以前的愤青变得沉默寡言,种种的抱怨变得习惯如常。
  朝廷上腥风血雨,你来我往,张居正也不发一言,只是用心做好手头的工作,一定要耐得住,他一直蜷伏着,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内阁倾轧也达到了一个新层次,徐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死党基本都转入了地下,像吴时来、邹应龙这样的联系徐阶,都是悄悄地来往,密密地商讨。由于惧怕严嵩的权势,平日跟徐阶关系不错的,躲都躲不及。

  但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现象,张居正不仅正大光明地跟徐阶来往,而且串门进府还高声通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同时,张居正还常常去拜访严嵩,穿堂过室,谈笑自如。明明是徐阶一派,却在两者之间行走游刃有余,不能不叫人叹为观止。
  这充分体现了张居正可以同时应付两派的政治能力?不对,这说明张居正处理关系够聪明。
  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不掺入两派的斗争中,在两方之间的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而且重要的是,不卑,不亢。
  因为到这时候,双方互拼火力,小人物就是上去挡枪子的,偷偷摸摸地也没用,反而死得更快。而在这两位顶级政治高手面前玩心眼耍手段,甚至搞两面派,只会是自取其辱,让人家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首先一节,徐阶不会看中一个玩弄事故的人,这样的人看似精明,其实做不成大事。
  再有,实际上张居正和严嵩的私人关系并不差,虽然两人在政治立场上完全不同,但级别相差太大,不会起什么争执。
  严嵩十分欣赏这个后生晚辈的才华,经常叫来聊聊天,也会让张居正代自己写一些贺表什么的,而张居正也会时不时奉承一下严世蕃,关系挺融洽。
  在严嵩死后,臭名太盛,没法下葬。那时张居正已经入了阁,当时对严嵩的批判还在风头上,而张居正亲自写信给江西分宜县的知县,托付他好生料理故人严嵩的葬事,不可轻慢了。完事后,张居正还写了感谢信。

  关系调节的固然不错,但问题也随之出现了,谁去提拔你呢?
  徐阶被压着,没法提拔张居正;而严嵩可提拔可不提拔,最好不提拔。就这样,这职位也就一直得不到提升。
  可以想见,实际上是张居正最希望严嵩徐阶早点决断,自己也好早日出头。
  嘉靖三十七年(1558),崇端王朱翊爵袭封王位,张居正奉命去汝宁府(今河南汝南县)册封崇王。
  由于汝宁离江陵不远,张居正办完公事后便借道回家探亲。
  其实刚离家时间并不长,父子家人也没有过多的想念,家里一切都好,喝口茶小坐一会儿就走。殊不知,这一别竟是父子间的最后一面。

  日期:2013-11-21 19:09:25
  嘉靖三十九年(1560),徐阶在斗争中逐渐取得了优势,被封为太子太师。
  水涨船高,五月,张居正升任右春坊右中允,兼任国子监司业。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右中允和司业是正六品,也就是说,自张居正中进士混到现在,十三年过去了,才升了一品。

  这有点太慢了吧,但当张居正得知这个任命时,简直是大喜过望,因为这个职位太有必要了。
  徐阶的算盘打得太精了,虽然右中允只是一个虚衔,但他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太子的奏请、讲读等事务,这也就直接跟裕王搭上了关系,而此时裕王的地位已经开始稳固,这条线有涨无跌。
  国子监司业就是国立大学副校长,这里面有的是人脉资源,当初徐阶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校长可不是白叫的,张居正正缺这个,
  只不过,徐阶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因为当时张居正的顶头上司、国子监祭酒,名叫高拱。这样对徐阶来说,精心培植的得意门生,要掺入杂质了。
  刚开始,高校长没太在意,对张居正也是一样的呼来唤去,当作一般的下属对待。
  但张副校长不闹个人情绪,总谈工作往来,他不言不语,做事有条有理,偶尔会开开玩笑,并没什么特别。
  在稀松平常的接触中,真正吸引到高拱的是,该是张居正的事,不论难易、好坏,他从来不躲、不推。
  他没有那么多的诗书理论、仁义道德,只是一心地去工作,他说话总能一语中的,做事也是踏踏实实。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了解,就连高拱也放下了高傲的姿态,对张居正青眼有加,开始有意地去结交张居正。对此,他讲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言论:“满朝文武,除叔大外,尽为无能之辈。”
  我见过特狂的一句话是这样说,整个清华园,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做我的导师。那是钱钟书他自己说的,但是,这句是心高气傲的高拱给一个下属的评价。

  也有人喜欢刨根问底,问起高拱说:“(张居正的才干)跟你相比,怎么样?”
  高拱想了想,笑道:“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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