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玲珑之毒叶青》
第29节

作者: minj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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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都让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吼,程尚非从一楼跑了上来。他向来是极有威慑力的,原本围在闵鉴清身旁的人顿时如鸟兽散。
  “究竟怎么回事?!”程尚非又惊又怒。
  闵鉴清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没……什么,我不小心在楼梯上滑了一跤……”
  “胡说!”程尚非根本不信,“滑一跤会摔这么狠?一定是三楼有人搞鬼!”说罢恶狠狠向楼上望去,大有上去算账之势。
  这可万万使不得!闵鉴清原本动不了,这一吓反而有了力气。他强忍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师兄,真是我自己摔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
  方才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此刻竟然站起来了,程尚非见状一脸诧异。其实闵鉴清此刻头晕目眩,觉得多站一瞬都是勉强,只得咬牙强撑。
  “也罢,你这人真是扫兴!”——闵鉴清顿时长出一口气——“饭也不要吃了,马上随我回零香门,找人看伤!”
  这可是正中下怀。此时此刻,闵鉴清只想离近水楼远些,越远越好。
  程尚非扶着他,两个人跌跌撞撞,夹在人流中走出近水楼。挣脱绝望黑暗,望着傍晚的街景,闵鉴清一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今天的夕阳比往常要美丽得多。他深吸几口气:呼吸真是幸福。
  走出几步,他心中一动,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顶针说要陪他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显然是要把他捉回去的;他又逃不了,只能认命。如果顶针现身时自己在零香门,岂不是满门上下都要遭殃?就算只有程尚非在,也会被毫不犹豫地清除掉。顶针可不在乎多攒一条人命,他杀过的人好比天上星,数都数不清。
  闵鉴清宁死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耗子只有一只,就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程尚非很不满地看过来:“你又犯什么病了?”
  程尚非也停下来:“为什么?”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程尚非顿时像被马蜂蛰了一般跳了起来:“说什么屁话,脑袋摔坏了?”
  “都说过我没事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赶到。”闵鉴清劝道,“呃……只是一些比较私人的……小事,用不了一盏茶工夫,我保证。”
  程尚非还是像一根棍子那样杵着:“你一个人行吗?”
  “我又不是要叛门出逃,有什么不行?”

  “可是你这样子看上去太不对了。我……”程尚非犹豫半天,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真的没关系。未来的掌门大人,你先走吧。”不知顶针何时会从天而降,闵鉴清有些急了。
  程尚非迟疑片刻,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闵鉴清一眼。这或许只是普通的一瞥,但闵鉴清觉得其中包含了复杂的意味,甚至是深沉的。极少几次,程尚非像这样流露出正常人的情感。望着前方越来越小的身影,闵鉴清心中默念:永别了。
  他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决然走去。顶针若是想找到一个人,自然会出现的。
  他握紧拳头,感觉一股热流从心脏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滋润着他的四肢百骸。衰颓与不安渐渐远去,一种令人安心的奇异感觉弥漫周身,就如同出生之前,蜷缩在母亲的身体中一般。
  顶针,他就那么可怕?可怕到让全天下的人都望风而逃?
  我是不会逃的,闵鉴清想。顶针也许无可战胜,但他应该明白:还有一个人敢于面对他。
  日期:2013-10-29 22:17:50
  考试暂且告一段落,下一场要等两周以后,到时候LZ能不能生存下来就难说了……尼玛妇产这学期基本没看过,我该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更再说。
  ————————————
  果然不出所料,顶针找到了他。
  那是在一条僻静的胡同里。顶针坐在高高的墙头上,静静等待。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和,却令人心生莫名恐惧。原因很难描述,大自然中一个现象可以大致类比:美丽的蘑菇和昆虫,往往令人退避三舍。
  “又见面了。”顶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闵鉴清,微微笑着。
  闵鉴清深吸一口气:“你想怎样?”
  “不怎样,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我想要的秘密。”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让你好奇的东西。”闵鉴清还是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来个痛快的算了。
  “我说有便有,像你这等卑微之人没资格插话。”听顶针的语气,在他眼中自己便是世界的主宰,“我猜你人缘一定很好吧?身为温文尔雅的君子,总是惯于隐忍,从不与人相争。但奇怪的是,你骨子里相当坚毅刚硬,甚至隐藏着阴暗。”

  “你并不了解我。”
  “放心,”刻毒的笑意浮现在顶针的嘴角,“在你死之前,我会了解你的。你可能隐藏的所有秘密,我都会一一剖析清楚。你现在是否只求一死?恕我不能满足这一愿望。把你剁成碎片不过须臾之间,秘密一旦错过再难遇到。我杀人无数,每次都是一击致命。你却能逃过一劫,若不是天赋异禀,就是运气太好。运气这么好的人,千万年出不了一个,怎么能说杀就杀?”
  顶针显然还没意识到,对面站着的人也是个毒人。
  “如果我一定要死呢?”闵鉴清的眉尖针扎一样刺痛起来。
  “我实在是个很善良的人,”顶针阴阴笑道,“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上路,怕你孤单寂寞。我会找很多你认识的人陪你一起走。”
  日期:2013-10-29 22:21:31

  这是京城近郊的一座宅邸,也是顶针的容身之处。
  闵鉴清不清楚这房子的由来,料想是顶针从原主人手中接收的。至于原主人现在在哪儿,用脚趾头想也一清二楚。
  宅邸十分气派,庭院中花木丛生,却没有一丝人气,让人一看便想到“凶宅”二字。不见厨子、仆人、园丁,连个打杂的都没有。
  每间房屋都装饰考究,由内而外弥漫着一股寒气。目之所及,一切都收拾得一丝不苟,只有追求完美到无以复加的人能达到如此境界。
  顶针显然就是这样一个人。
  此时,他坐在堂屋的绸面扶椅中沉默不语。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个“雅”字,这点连闵鉴清都忍不住佩服了。堂屋正中摆放着一面巨大落地镜,闵鉴清甫一看见便被它的尺寸震惊。镜面明晃晃的,纤尘不染。闵鉴清不禁暗叹,这人该有多爱他自己啊,估计每天得在这镜子前顾影自怜几千遍。
  顶针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沉默对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顶针理理头发,用一种失望而又惊讶的语调道:“你不害怕?”
  “不是每个人见到你都害怕。”
  顶针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没看错,你确实挺有意思。不过善意地提醒一句,违抗我的后果你绝对担待不起。”
  事已至此,再担待不起也得担了。闵鉴清已经做好了被折磨至死的最坏准备,只希望顶针不要心血来潮跑到零香门去大开杀戒,这样他绝对死不瞑目。
  “啊,差点忘了——”顶针如同猛然惊醒,“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妙招,从我手下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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