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滥交、犯罪……一个叛逆少女既快乐又残酷的成长史(野孩子)》
第32节作者:
水炎_刘 日期:2015-01-03 13:10:35
安琪
我让安琪小心点,下一个很可能是她。安琪吃着“虾条”说,“只要不给我绝食,关小黑屋也难不倒我。”她确实被关过长时间,对她来说那招无效。她说她早就习惯一个人呆着,因为体重,以前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
安琪一直以为食物是她最在乎的事,但她错了:在这方面恶人比我们更了解人性,并随时伺机给我们好好上一课。
安琪的父亲来看她时,安琪总问他什么时候能带她走,安琪的父亲回答说:“很快,等你妹妹去国外读书、你妈和她一起去,她们不在家里就好了。”
于是安琪日夜期盼妹妹出国,但父亲说“手续很麻烦,美国不是有钱就能去的。”安琪点点头,美国也是她最想去的国家,因为据说美国人的平均体重都很可观;安琪说在美国她只是“稍微胖了一点”而已。除安琪的父亲外,安琪的家人从没出现过。所以林红那天“欣喜”地带安琪的妹妹来看她时,绝对是场精心安排的阴谋。
安琪的妹妹打扮时尚,谈吐处处透着股自傲和看不起人的劲,各方面确实让人想用脚踹她。安琪的妹妹炫耀的告诉姐姐:“我和妈妈刚从国外回来,都去半年了,刚过完暑假,马上又要再回去。国外其实挺没劲的,你知道么?学校环境也就和你现在的学校差不多吧,我没觉得出国了。不过我还是会去那里读完书,毕竟美国教育要好一点。”
安琪哭着跑回寝室,开始收拾所有的零食。她把她们一股脑的烧了,她咬破了嘴唇,说:“我要减肥,我要出去。”她不肯再见她爸爸,也不肯再吃一口饭菜。她每天喝十几杯水,还抠嗓子呕吐。虽然渐渐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但她认为还能吐出点脂肪。
我怎么劝说也没用。她的确日益消瘦下去,她因此开心不已。我天真地想只要她开心,只要能出去,这么减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自己的麻烦更大。自上次批斗大会后,林红迟迟未再动手,对外她把一切都推到了轻轻身上。她每次和山羊碰面也照常打招呼,但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我们意识到自己仍是她的盘中餐,只看她什么时候有胃口吃而已。林红搞得我俩坐立不安,压抑极了。
我让山羊索性辞职得了,我认为最多就是辞职嘛。 山羊却说他走了后,就剩我一人承担了,他不放心,而且他也舍不得离开我。自轻轻事件后,他想变得勇敢起来,他想像英雄一样维护自己的梦想,他告诉我下一次他就会“挺身而出、承担一切。”
我没有办法阻止。我更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很喜欢他,但是我的梦想不是他。自打再见吴萧后,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我始终爱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我对山羊是“喜欢”,不是“爱。”爱是小鹿乱撞,六神无主,会不自觉地“做作”起来。而跟山羊在一起的我,太自然了、太自我了。我想慢慢和山羊拉开距离为好,我已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出去!
安琪已经快瘦到140斤了,她要求见她爸爸。她对她爸爸说:“我不怪你,但是我快减肥成功了,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安琪的父亲低着头,不回答她。
安琪耐心地等着,直到安琪的爸爸开始哭起来。
这次安琪没有安慰他,而是站起来说:“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了。”
安琪回寝室后就把我的饭盒吃掉了,然后自己又去打了一份。吃完又要了一份,打饭的阿姨不肯给她了,她就闯进厨房把头埋在饭盆里吃。任谁拉她都不起来。
安琪连续一个月边吃边吐,吐了再吃。她吃了不少,但吐的更多,体重直减到80斤。由于暴减暴食,她身体跨掉了,月中开始大量吐血,肚子像蛤蟆一样鼓胀肿大。经检查是“胃部挤压缺血性感染坏死。”
她去医院时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拉住我的手说:“妈的,是不是很丑。我怎么死的时候跟只猴子一样……”
日期:2015-01-04 11:04:40
逃跑计划
我们的寝室散发出的绝望气息,连苍蝇都闻到了。它们从不落在我的饭盒上,它们颠颠撞撞宁愿绕远地飞,只为了和我保持距离。现在我无比迫切地想要逃离我身上的这股气味,先得从逃离这里开始。
我和艾米、吴萧又碰了一次头,他们说打听了24号的凌晨两点,这个地区有一小时断电时间(我们地属郊区,经常断电断水)。他们就要利用那一小时弄断电网,好让我跑出来。我说:“没用的,因为学校自备有发电机。”
艾米说:“你负责搞定它,你没有问题的。”
那么说还有五天我就可以离开了。发电机在教职工楼道里,我拜托山羊去破坏它。山羊吓坏了,他说他可以违背“道德,”但不能违背“法律。”而且我要离开这里的话,他怕再也见不着我了。他安抚我:“你表现地乖点,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说:“去他妈的法律,这里每天都在犯法,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是最大的罪恶了,难道你看不到?!”
山羊表现的很纠结,我知道他做不成他想象中的“英雄”了。我下定决心:出去后,就不再联系他了。
山羊在最后倒向我这边,是因为林红开始行动了。山羊发现林红在调查他的背景,包括他的学校、他的家庭住址、他的朋友等等。是他大学同学告诉他的:林红以山羊领导身份,电话了山羊的学校。幸而他大学同学留校做了老师,电话正是他接的,林红将山羊背景事无巨细地打听了个遍。
山羊敏感的意识到林红要发动一场针对他的、让他彻底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讨伐运动。那就不是辞职能解决的了,他很可能就被吊销医生牌照了。而我若能顺利大逃亡,校方就会追责到林红身上,这是他绝地反击的唯一机会。
我让山羊无论如何要拿到曹鑫的档案记录,我直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在离开之间,我还有事要做。
山羊说林红将关键档案都放在家中,不在学校里,我让山羊去打听她家地址。
山羊打听到后将地址写给我,我瞅准机会在电网那交给艾米。
吴萧不满:“我们救你就行了,管别人干嘛。”
我看着艾米的眼睛,说:“你向我保证,你会拿到档案。”
艾米很兴奋地说:“没问题。”
艾米三天后将档案丢给我时,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口哨,说:“天呐,你们这鬼地方疯子真不少。”
我赶紧打开来看,曹馨的档案上赫然写着:“和女同学**被母亲看见。父母建议终身教育。”档案上曹鑫的入学时间是四年前,她竟然来这里四年了。我一回想,的确没有家人来看望过她——这下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林红不能公开她的档案,为什么安排曹鑫一个人住——曹鑫是“女同”这一事的确会引起家长不安,影响学校声誉。在我们那年代,同性恋可比打架偷窃还让人难以接受。
我让吴萧到时在外面接应:“艾米得进来帮我一个忙。”
艾米没有多问欣然同意。
吴萧皱着眉头说:“我了解你,你肯定是要为朋友出头了。你记住里面没有你的朋友,你的朋友都在外面的世界呢。”
我说:“没有里面外面的不同世界,我们都生活在泥潭里。”
吴萧说:“你说的对,所以我们只能救自己,弱者活该死在泥潭里。”
我反问:“那你干嘛来救我?”
吴萧一时语塞。
艾米在旁边笑,她对吴萧眨眨眼:“她是不是变得厉害了?”
吴萧也笑了:“小野马长成小母马了。”
我生气的走开,我讨厌他们这么说我,更讨厌看他们两打情骂俏。在一同营救我的日子里,我能感受到他两感情迅速升温了。至少艾米表面上对他好多了,她让吴萧的爪子一直搭在她裸露的后腰上,她已经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了。或者她以为我经历过这么多后,早把吴萧扔一边去了——这点我和她将永远的不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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