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惊起转嗟吁-----宋徽宗收复燕云始末》
第9节

作者: 南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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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来到中央最初担任权流内铨主薄。

  流内铨属于吏部,是一个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中央人事管理部门,主要考核和铨选八、九品幕职、州、县官的工作,需要有较强的行政组织能力。
  蔡京有这个能力。他的精明干练与多才多艺很快引起了宋神宗的注意。
  此后几年间,蔡京在崇文院校书、中书礼房习学公事、大理评事、权提点开封界诸县镇公事、起居郎等很多岗位上得到历练,春风得意,如鱼得水。
  1083年(元丰六年)八月,蔡京担任贺辽道宗生辰使出使辽国,他的才华和风度让辽国君臣称赞不已。他出色地完成了外交使命,回国后不久便晋升为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是皇帝身边负责起草诏令的秘书官,参与决策与政务运作,属于政府高级官员。
  1084年(元丰七年)十一月,三十八岁的蔡京被宋神宗委以重任,担任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
  开封府位居首都东京,乃“天下首府”。权知开封府,即统揽京城汴梁一应行政、司法,民生等要事,地位显赫,实权在握。
  人们普遍认为蔡京前途不可限量。
  1085年(元丰八年)春天,宋神宗忽然一病不起,没多久便驾崩。
  宋神宗第六子,年仅九岁的赵煦继位即宋哲宗(1077---1100)。
  五十四岁的高太皇太后(1032---1093)垂帘听政,朝政大权被她一手控制。
  高太后一向反对王安石变法,她垂帘听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任用王安石政治上的死对头、守旧派领袖司马光(1019---1086)为宰相。
  司马光上任后立即下令废除新法,要求各有关部门在五日之内必须完成。大臣皆言不可,只有蔡京于五日内完成任务,在开封府改募役为差役,表现出强有力的行政才干和雷厉风行的铁腕作风,得到司马光的赞叹。
  募役法又称免役法,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内容之一,熙宁四年(1071)颁布实施。简单说就是,各州县所需差役(例如税收人员)都由官府统一出钱雇人来干,所需经费由民户按户分摊。这样做的好处至少有三个:一是原来轮流充役的农民可以安心回乡务农,有利于农业生产;二是原来享有免役特权的人户也不得不交纳役钱,有利于社会公平;三是官府因此可以增加一宗收入,有利于财政平衡。

  但此法在运行中也暴露出一些弊端。一是有些家境贫寒或遭遇灾祸的人家因交不出免役钱,被迫变卖家产,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二是有的地方官员在征收免役钱时借机中饱私囊,使得官场更加腐败,引起民众不满。
  日期:2014-10-05 08:42:56
  所谓差役法,简单说就是各州县所需差役,按照农村户等轮流充当。
  北宋农村人户分为主户和客户。主户是指占有土地的,客户是指没有土地的。客户不需要纳税,也不需要服差役。
  主户按照土地和财产多寡分为五等。一等二等是上户,三等四等是中户,五等是下户。
  主户除了纳税,还要按等级轮流派人到政府部门去充当“衙前”“里正”“户长”等名目繁多的差役。上户一般享有特权,真正需要服差役的是那些中户和下户。

  因为这些差役没有报酬,属于无偿服务,所以没人愿意干。
  蔡京在开封府迅速改募役为差役的做法,招致台谏官员猛烈抨击,说他“但希望风旨,苟欲媚光,非事实也。”
  苏轼的弟弟苏辙更是将蔡京贬得一无是处:“京文学政事一无所长,人品至微,士论不与,若不因缘蔡卞与王安石亲戚,无缘兄弟并窃美官。”
  今天,也有人据此认为蔡京是政治投机分子,说他本是王安石变法一派,现在却积极响应司马光号召废除新法,由此可见蔡京人品不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毫无政治节操。
  是耶?非耶?
  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当时也有一些大臣认为蔡京有宰相之才。

  年已七十的吕公著是旧党元老,与司马光同心辅政。在蔡京外放离开京城前,他热情邀请蔡京来到自家府中。
  他说:“蔡君,我在朝中多年,阅人无数,没有一个人比你强!”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着自己的座位:“蔡君日后一定会坐在这个座位上。”
  吕公著还让子孙们站成一排,肃立在旁边侍候。他很诚恳地对蔡京说:“今日我把子孙都托付给你,希望蔡君不要推辞。”
  从1085年(元丰八年)五月到1086年(元祐元年)四月,朝廷人事和政策发生重大变化,主张变法的新党派人物陆续被赶出朝廷,保守的旧党人物占据了朝廷各个重要部门,史称“元祐更化”。
  从1087年到1094年,蔡京离开中央重新回到地方工作。
  这七年间,他不断遭到朝廷的打击和压制,曾在九个地方担任过知州、知府或者发运使。他到过陕西,到过河北,到过江苏,也到过四川。

  这让他有机会接近社会基层,对朝廷政策利弊和民生状况有了更深的认识,思想上进一步得到磨练,政治上更加趋于成熟。
  1093年(元佑八年)九月高太后去世。十月,宋哲宗亲政,下令绍述、实施元丰新法,罢免宰相范纯仁、吕大防等旧党,起用章惇、曾布等新党。
  朝廷人事与政策又发生重大转折。
  1094年(绍圣元年)三月,蔡京被召回朝廷担任户部尚书,他积极主动配合宰相章惇推行新法。不久,改任翰林学士兼侍读。1096(绍圣三年)年七月又晋升为翰林学士承旨,专门为宋哲宗起草诏命,职掌禁中机要,深得宋哲宗信任。
  此时,活跃在政坛上的主要人物是宰相章惇、枢密使曾布和尚书左丞蔡卞,这些人都是当年王安石变法时的骨干。
  日期:2014-10-05 08:43:48

  1100年(元符三年)正月,宋哲宗忽然去逝,端王赵佶继位,向太后(1046---1101)垂帘听政,朝廷人事与政策又发生变动。
  章惇曾对赵佶继位发表过反对意见,因而不久即遭罢相。
  曾布自以为对拥立宋徽宗有功,相位非己莫属,但他觉得蔡氏兄弟俩羽翼渐丰,对自己权势的上升构成阻碍,于是他极力排挤蔡卞与蔡京,试图将他们挤出朝廷。
  蔡卞被贬黜离开朝廷,但外放蔡京的建议,遭到向太后断然否决。因为向太后很欣赏蔡京的才华,而蔡京与向氏家族关系也很密切。
  宋徽宗对蔡京印象也不坏,他继位的诏书便是蔡京所起草。据说,由于当时时间紧迫,蔡京起草诏书时,宰辅大臣们都在旁边侍候,章惇供笔,曾布捧砚,蔡卞磨墨。
  向太后还政之后,蔡京遭到台谏官员的一连串猛烈弹劾。因为他有把柄被人抓住了。蔡京与向太后的侄子向宗回、向宗良关系不错,而且又与一个名叫裴彦辰的宦官有些私人交往。于是,谏官陈瓘、御史丰稷、陈此升等人抓住这些把柄不放,纷纷上书,指责蔡京交接外戚,交通宦官。
  蔡京被外放。先是出知永兴军(今西安),又改为知江宁府(今南京),但蔡京都未赴任。最后,他被免去端明殿学士职务,提举杭州洞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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