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惊起转嗟吁-----宋徽宗收复燕云始末》
第32节

作者: 南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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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良嗣认为应该派遣正式使者使用国书,他说:“女真既然已经建国,去访问他们就应该使用国书,这是对他们的一个承认和尊重。金国使者也是持国书而来的,咱们理应礼尚往来持国书而往。”
  但是,朝议大夫直秘阁赵有开强烈反对,他说:“女真所谓立国只不过是个酋长国,相当于我朝的一个节度使级别。他们世受契丹封爵,时常仰慕我大宋大国,但一直未能与我朝建立臣属关系。所以,对女真不能用国书以助其野心,只用诏书足矣。”
  蔡京不支持使用国书,可是对于使用诏书,他觉得也不太合适。童贯也觉得不太好把握,他派人去问李善庆:“我朝打算派使者去你们那里,你看,究竟是用国书好还是用诏书好?”
  李善庆眨眼想了想,回答说:“两者皆可,由贵朝自行选择吧。”
  蔡京和童贯将情况禀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宋徽宗沉思了一下,说:“就按赵有开所说的办吧。”
  使用国书还是使用诏书,其区别还是很大的。使用国书表示两国之间是对等关系,而使用诏书则表示两国之间是隶属关系。宋徽宗决定使用诏书,反映出他心里对女真的确存在轻视之意。

  宋徽宗任命赵有开为正使、登州知州王师中的儿子忠翊郎王环为副使,呼延庆继续担任翻译,他们一同出使金国。对外则依然宣称他们是去辽东买马。
  日期:2014-12-15 22:51:10
  1119年(宣和元年)三月,赵有开一行人来到登州,打算乘船渡海去大金国。登州知州王师中热情接待,将本地所产各种特色海鲜如螃蟹、明虾、褶牡蛎、皱纹盘鲍等,悉数端上桌请大家品尝。
  这天晚宴后,赵有开等人回到驿馆休息。半夜时,赵有开忽然腹泻疼痛不止。王师中闻讯,连夜请来登州最好的大夫给其诊疗。然而不到三天,赵有开竟不治而亡。
  王师中赶紧派人进京向朝廷禀报这个不幸事件。王环、呼延庆和金使李善庆等人,只好稽留在登州等候圣旨。
  这天,宋徽宗正与蔡京、童贯在崇政殿里商量接替赵友开出使女真的人选,忽然接到河北雄州知州和诜的密报,他说从辽国传来一份可靠情报:女真已与契丹谈判讲和,契丹割辽东之地给女真,封女真为东怀国,封阿骨打为至圣至明皇帝,情报还强调,这是女真主动请求与契丹修好的,女真向大宋隐瞒了此事,实属故意欺诈之行为。
  宋徽宗看完密报心里凉了半截。

  蔡京说:“这就不用派人出使女真了,女真既然已与契丹和好,我们再去约女真南北夹击契丹,岂不是招惹是非自讨没趣?”
  童贯说:“让女真使者自行回去算了,不必再派人伴送了。”
  宋徽宗想了想说:“即使女真与契丹已和好,我们也应该派人将女真使者送回去,同时将礼物带给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让女真使者自行返回,女真会认为大宋很无礼,这也有失大宋颜面。就这样吧,让王环留下,让翻译呼延庆伴送女真使者渡海回国。”
  1119年(宣和元年)六月初,金使李善庆等人回到金国,不仅没受到金太祖的奖赏反而遭到一顿鞭笞。因为他们私自接受了宋朝封赏,在金太祖看来,接受别国封赏就是一种变节背叛行为。
  金太祖听说大宋只派了一个名叫呼延庆的翻译前来,正式使臣没来,也没有国书送来,非常生气,他令宗翰去责备呼延庆。
  日期:2014-12-16 09:25:55

  宗翰一见到呼延庆就朝他一顿训斥:“你们大宋不该这样半途而废,不该用登州府衙移文行牒,这不是藐视我们大金国吗?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行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呼延庆赶紧解释说:“使者本来已经到达登州,但不幸患病而亡。于是,延庆便与贵朝使者商量,想早一点来到军前,遂让登州作移文行牒。我朝已经获知贵朝与契丹通好之事,我朝使者与国书不来,是此缘故。若贵朝不与契丹通好,我朝定会再派使臣前来共议,切望明察------”
  没等呼延庆说完,宗翰一挥手,跟随在身后的几个金兵一拥而上将呼延庆拘留。
  呼延庆被金国扣押了接近半年。1119年12月,金太祖决定释放呼延庆,让其回国。此时,金辽和谈已经持续一年多,毫无进展。金太祖觉得这样谈下去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他打算终结与辽国的和谈,他想继续用武力进攻辽国。他不想与大宋为敌,他希望继续与大宋洽谈联盟之事。
  呼延庆被带到皇帝寨,金太祖很严肃地对他说:“跨海以求通好,不是我们提出来的。南北夹攻契丹,也不是我们去求你们。可你们再三轻慢我们,我们派去使臣,手捧国书,可你们的皇帝竟然不予接见,这让我很生气。”
  对宋徽宗没接见金使一事,金太祖一直耿耿于怀,他觉得大宋皇帝很可能根本就没瞧得上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
  金太祖接着说:“我们自从立国,已获得大辽数个州郡,其它州郡都可随时获取。上次之所以遣使去你朝,是想结好邻国。你朝派来的使者半路上不幸病逝,应该再派遣其它使者,不该只派你一个翻译过来议事,这不是轻视我们吗?足见你们根本不想与我结好。我本想把你留在此地,但转念一想,错在你们朝廷,不是你的错,所以我决定放你回去。你回去后,见到你们皇帝,你告诉他,如果真想与我结好,共同灭辽,请早示国书,若依旧使用诏书,定难从也。”

  日期:2014-12-16 10:11:13
  金太祖略作停顿,又解释了一下与契丹和解之事:
  “大辽确实曾遣使者过来,想册封我为东怀国皇帝。在与你们交结之前,我们曾多次遣使去大辽,令其册我为帝,我想获取其皇帝仪仗。可我们派去大辽的使者还没回来,你们马政来了,要求通好。我既然已经许诺与你家通好,所以,大辽册封我为至圣至明皇帝我就没接受,而且因为辽使礼仪不全,我还鞭打了他们。我一直遵守与你朝的约定,可没想到你朝竟然如此轻慢我们。希望你赶快回去,把这里的真实情况报告你家皇上。”

  金太祖交给呼延庆一封国书,并强调说:“你回去后,务必告诉你家皇上,我们与契丹并没讲和,也不可能讲和,如果你家皇帝还想与我一起南北夹击契丹的话,请再派使者来通好。”
  日期:2014-12-16 11:58:56
  十二月二十五日,呼延庆辞别金太祖,快马加鞭往南疾驰。十二月正是东北最冷的季节,呼气成霜滴水成冰,西北风嗖嗖地吹来像手术刀一样锋利。从行之人,有的冻裂了皮肤,有的冻掉了手指。
  1120年(宣和二年)二月,呼延庆乘船回到登州。王师中见呼延庆又黑又瘦疲惫不堪的样子,劝他在登州休息几天。可呼延庆不肯,他感觉自己肩负重任必须马上进京。
  二月底,呼延庆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东京城。东京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路旁的树木和房屋建筑全都银装素裹,一派北国风光。面对雪景,呼延庆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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