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儿女》
第35节

作者: 倾城紫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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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4-26 10:40:31
  天亮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雨终于停歇下来。金兰走出房门拐到厨房里做早饭。此时亚冰还没有回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金兰不时地往门外的那扇破旧的木门瞧去,她是多么希望他快点回来。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声音她都会侧耳观听,她的心里都会感到一阵狂跳。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怎么感觉那么慢呢。早饭已经做好,两个孩子也起来了。他们都问妈妈,阿爸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孩子的话让金兰再也抑不住内心的那种不祥和恐慌感泪水不由地直流。扬扬从没看到妈妈这么悲伤也吓得哭起来,妹妹看到了也吓坏了,也随着哥哥一起哭。两个孩子的哭声震撼了金兰,她把两个孩子拢入怀里,帮孩子擦掉眼泪。

  过了一会,金兰觉得应该到码头看看。安排好两个孩子的早饭金兰推着摩托车往门口走。
  此时电话响了,金兰心里惊喜,心想一定是亚冰打回来的,她赶紧跑去接电话,拿起电话筒不由对方说话金兰就脱口而出,“喂,阿冰吗?”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话,金兰急切地问,“阿冰吗?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有人回话,“阿兰,我是王强。”
  金兰觉得奇怪王强此刻怎么会打电话,听语气显得沉重的,金兰心里不由一紧连忙问,“强哥,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现在在市医院里,阿冰的头受伤了在缝针,可能要住院,你准备好就过来吧。”
  阿冰头部受伤?准备住院?到底伤得怎么样?王强没有多讲就匆匆地挂掉了电话。此时王强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敢跟金兰说出实情,现在唐亚冰已推进手术室,如果不及时手术亚冰连生命有危险。

  金兰的预感没有错,昨晚唐亚冰冒雨匆忙地来到码头,当时由于上游洪水的冲垮,渔船受到急流猛烈地冲击,如果船绳被冲断渔船就会冲滚入大海,那渔船就会毁了。亚冰下了船想办法保住渔船,一个激流绳子断了同时亚冰掉入海里,他的头部受到猛烈的撞伤。当附近的渔民把亚冰救起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2012-04-26 21:52:12
  亚民和亚军他们都等候在手术室的外面着急等待,包括王强。由于亚冰撞到的是脑部,医生告诉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便手术成功保住生命至于会不会醒过也只好看天命了。最差的打算就是会成植物人。王强哪里敢跟金兰说出实情,一切都要等到金兰来了才能说。金兰一听亚冰头部撞伤还要住院,心往下一沉,身子好像是掉进冰窟窿里好冰冷。她把家里安排好,把孩子托给母亲,收拾几条亚冰和自己的衣服再带了些钱就搭车往县城奔去。

  到达医院前金兰提前给王强打了电话,问王强阿冰在哪里。王强只是说他在医院门口等金兰。此时王强觉得他要做的不是守在手术室门口而是更要陪在金兰身边,他在电话里一直没有说出实情就是怕金兰承受不了巨大的悲痛,担心金兰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是啊!这些年来金兰和亚冰历尽重重困难和阻止,两人的坎坷婚姻,两人执著的爱情,金兰好不容易刚有个盼头快要过上好日子,唐亚冰就出事了!

  王强在医院门口踱着脚焦急地走来走去,他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跟金兰说出实情。
  在医院门口金兰看到王强急切地直叫:“强哥,强哥,阿冰怎么样了?”
  金兰一下车几乎是奔跑过来,或许是奔跑的缘故或许是由于着急,金兰的额头上涔着汗,脸颊泛着红晕,气喘吁吁,“阿冰在哪里?”
  “哦,你来了。”王强正想着用怎样最好的方式跟金兰说出实情,他多少还在担心和犹豫,把手上烧了半截的香烟猛地抽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再捡起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这才拉起金兰的手往医院里面走。
  两人匆忙地走过医院的那条大道,大道一边是种植着一些树木和花草,树木很葱绿,不知名的几种花隐在嫩绿的草坪里却显得很鲜艳耀眼。大道另一边是池塘,稀疏的草帽般大的荷叶中还挺立着几朵绽开或含苞欲放的荷花,荷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扎眼的红晕。池塘里成群结队橙黄色的金鱼隐约可见 。穿过大道进入病房区,一股医院里常有的消毒水的怪味扑鼻而来,让人的心里也不由地有一股怪怪的紧张和担忧。上了电梯到达五楼的手术室,直到门口王强才记起自己的手还一直拽着金兰的手,他也是一时心急 ,赶紧松开她的手。唐亚冰的哥哥亚民和弟弟亚军看到金兰来了,他们看着她一脸的迷惑就知道王强还没告诉她实情。金兰看了看大门上红红的手术两字,再看到亚民和亚军,料想亚冰的伤势并不是王强说的那般简单,心里咯噔一沉,用眼睛巡视着每个人的脸,想从每个人的表情中找到她想知道的答案。那眼神就像是冬夜里的皓月那般苍凉。那目光剐得每个人的心里如刀伤一样酸痛。

  2012-04-27 10:38:57
  “大哥,告诉我,阿冰到底怎么了?”那双眼眸里闪动着泪花,脸色苍白。
  “二婶,阿冰他……”亚民欲言又止,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如弹棉花的咚啪嘶咚啪嘶的尾声,那张跟亚冰相似的脸更加愁眉不展,皱得一个一个的疙瘩。
  “小叔,阿冰怎么啦?”那“啦”字几乎是被哽咽声湮没,金兰觉得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让她说不出话来。
  看到唐亚军也是把头耷拉下来深深埋在自己的胸前沉默不语,金兰感到一阵的晕眩一个趔趄手一松包袱掉到了地上,满含的泪水扑哧扑哧地往下掉。每个人的表情和缄默不语就是给予她的答案,阿冰出大事了,正在手术!手术室的门口的走廊是一排坐椅,每个在手术室外面的人心情如同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一样不分钟秒昼夜不息,他们不知尽头地等候。

  门一开一合进进出出的都是护士或医生,让每个等候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把着急的目光齐射向门口。金兰显然还是那么激动,靠在椅子上只顾抹眼泪,她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手术完成。亚民和亚军都耷拉着脑袋时而坐着时而起来走动。王强根本就坐不住,他一会看看窗外叹了叹气,一会瞅瞅金兰双眉紧皱。他在担心眼前这个女人是否能煎熬过去,看到她心就戳痛了,曾经他也喜欢过她的,可是她成为阿冰的妻子后他只是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

  手术室门开了,一护士出来问,“谁是唐亚冰的家属?”
  他们都凑过去说,“我是!手术怎么样了?”
  “病人脑部出血,需要输血,病人是O型血,我们医院里的O型血库存完了,现紧急输血,你们谁是O型血,赶紧跟我来!”
  “我是!”除了金兰,他们三个都说是。
  “那你们三个都跟我来吧!”护士打量着这三个人眼睛里流露出惊喜。
  在输血室,一滴一滴的鲜血从这三个男人的血管里缓缓地注入管子里。王强为了能救亚冰,他执意要输血给亚冰,他希望自己的血液能挽救回阿冰的生命,也是为了金兰。隔着玻璃窗,他注视着离他不远的女人,他觉得她突然间仿佛变得憔悴苍老,以前俊俏红润的圆脸像一张空空的没有写一个字的白纸一样空白,目光也是空洞的,痴痴的,傻傻的靠在椅子上,当王强把实情草草地跟她讲时,她的眼神就一直那样,好让人担忧!坚强起来吧!女人!王强心里暗暗憋着一股劲,那劲是为金兰捏的。

  漫长的等待真是让每个等候的人焦虑不已,也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和心理上的折磨,更是对人生经历的一种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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