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矿呆了10年,熏黑的呗。”
“听说你家那口子从煤矿攒了许多钱回来。”
“没有这回事,都是他们乱说的。结个婚就都花光了。”
“这年头村里复杂许多了,那些个年轻人都不学好,连自己乡亲家也照样跳墙进去偷。”
“哦?有这回事。”
“这不,家里有点钱的,有点出息的,都到县城去了,年前二子和他媳妇小春不就到县城里去了呗。”
玉兰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强壮的身影从脑海里浮出,她努力把脑里的幻像与脸上的红晕压下去。镇定地把话题往下续。
“哦,他们在县城干嘛呢?“
“二子媳妇有个亲戚好像当了官,帮二子找了个国营的机床厂当工作,当上城里人了,这年头还是当城里人好,县城里的工厂有幼儿园,有学校,退休了还有退休金,一辈子都不用愁。”
“不容易吧?”
“肯定不容易,估计都花了不少钱吧。”
玉兰不说话了,当晚老易脱了衣服爬上床,粗糙的手便迫不及待地往玉兰涨得鼓鼓的丨乳丨房上捂。玉兰一反常态,用力地拨开了他的手。他有点恼了“怎么了?”
“我有了,我想搬到城里去。”
老易又惊又喜。他的思维已定格在前三个字里,“后代”这个词对他而言异常陌生,老易的记忆里没有父母二字,他对父母的认知都来自于乡里的老一辈,他仿佛有过光辉的上一代,听老一辈说,老易的父亲是城里下放到乡下学习锻炼的青年干部,在那个年头,工程师是件希罕的事,老易的父亲英俊潇洒,他挽着旧包袱垂头丧气地走进乡里的那一刻,乡里的女性都眼前一亮,原来世间还有这号人物,国字脸,粗眉大眼,细皮嫩肉,戴着黑边眼镜,虽然落泊,眼里流露出一股与命运作对的骄横与桀骜。老易的母亲也是这众多眼前一亮的女性中的一员。她长得普通,又瘦又小,却有着别人没有的倔强与耐力,她静静地帮他干田里的活,接过他手里的脏衣物再把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衣被递到他手里。两个月后,她把自己也塞进了那些干净的被子里送到他的床上。他有点犹豫,还是拗不过她的倔强,在乡下寒冷的夜晚,他们也许有过心灵契合的一刻。男人理所当然地走了,女人也理所当然地被留在原地,在那些年代里,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老易生下来的那天深夜,母亲也走了,还来不及看婴儿一眼,在她弥留的意识里,老易该是他英俊的父亲翻版,老易却违背了母亲的遗愿,他的长相完全来自于他倔强的母亲。易飞出生后,老易还曾出现一闪念的怀疑,易飞国字脸形,剑眉粗浓,目光炯炯,不像他清秀的母亲,与老易更是俨如路人,直至父亲去世,被母亲送回那贫穷荒脊的小村时,才在那些苍老的目光里与他神秘的祖父重合。
日期:2012-08-13 22:46:39
5
儿子出生后,老易按玉兰的要求搬到了县城里,他们一家三口也茫然地踏上了另一片热土,那一年西北的小县城还不发达,但那一幢幢整齐的住宅房和宽敞让玉兰心里的模糊的构想越来越清晰,玉兰怀里揣着余下的3万元人民币。租下了一套小房子,接下来她该为自己和丈夫的未来作一番铺排,她拨通了二子的电话。她把年幼的儿子塞进老易手里,然后把自己塞进二子怀里。
几年没见,二子变得胆怯许多,遮遮掩掩地来到约会的地方,迅速在最便宜的招待所开了房间,便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二子算是那地广人稀小山村子里难得的美男子。在玉兰还没嫁给老易前,两人也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关系,在村庄里寒冷死寂的夜里,他顶着严寒朝玉兰的屋子奔过来,她看着月光在他的强壮的身体背后留下悠长的影子,心像被一只手猛然握紧了,紧捂得几乎要沁出水来。他推开门,两人总是迫不及待的紧抱在一起,在苍白的月色笼罩下一遍又一遍地游荡从极痛至极乐的迷离幻境,他一遍又一遍亲吻她柔软的嘴唇,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的脸庞,至直他精疲力尽地跌倒在她胸前,尤如末日降临周遭骤然黑暗,她再度紧抱他,心里涌上的爱怜让她一阵阵地战栗,她很清楚,紧接下来的寂寞时光就只余下对这感觉的回忆了。
在县城这个小房间里,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却找不回那时的感觉,也许心里都担带着事情,匆匆完事后,他点上香烟,满脸焦燥。玉兰看着这张曾经如此爱过的脸,也有点焦燥。她伸手撸下他的香烟。男人有点不耐烦。
“怎么了?”
“别抽了,我有话跟你说。”
“说啥呢?”他的声音像一层膜,想把什么隔绝于自己之外,她却决定不让他逃脱。
“你得帮我个忙。”
“我可以帮什么?”
“我家那口子也要进厂里。”
“你以为进厂里那么容易,我老婆托他叔给弄了多久才把我弄进去的。”
“我不管,你非得把我家那口子弄进厂。你帮忙求她叔好了。”
“我不管你这神经病的,我走了。”男人火速套上衣服,正要套上裤子。
“你要走吗?我要告你家那口子咱的事,你猜你家那口子能放过你不?”
男人动作静止了,穿到一半的裤子又褪了下来,他走到玉兰面前,轻轻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下身,她知道他要唤起那些温柔的记忆,心里有什么地方疼了一下,记忆里她和他那个冰冷死寂的夜晚,一阵粗野的敲门声把他们吵醒,男人立即跳下坑套上衣服,打开木门,门外是他双眼喷着怒火的丑妻,男人呆了,半晌,狂嚎一声便跪下。“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她勾引我的。”一阵冷风卷进她的小屋,冷得她心底发寒,她卷紧棉被翻过身去。随着冷风卷进来的还有门外的女人,她狠狠地掀开玉兰的棉被。月光下玉兰雪白的后背闪着凄艳的光泽,女人疯了,抡起双手一拳又一拳地捶在她写满罪恶与欲望的肌肤上,玉兰紧咬牙关,每一拳下去她都不由自主的反弹一下,女人下拳越来越重,越来越快,雪白的肌肤很快布满青紫的淤痕,女人喘息着低声说“你喊呀,你叫呀,你这个贱女人!叫醒村里所有的男人,让他们都来看你,那样你最高兴,是不是呀?”玉兰紧咬牙关,两行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女人终于累了,跌倒在地上大声地喘气。她转头看大门,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玉兰醒来时,月色依旧如水,屋里空空如也,大门在寒风里摇摆,“蓬——蓬——蓬——”全身撕裂一般地痛,寒风中她青紫交织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她挣扎着爬起来抓住棉被角钻进棉被内,棉被里还有他留下的气息,那么浓,那么浓,她胃里突发抽搐般的钝痛,撕心裂肺的呕吐出一口鲜血后,好像已把一直压在心头的东西吐了出来,她突然放松了许多,跌落床上便沉进了深深的睡眠里,梦里一直响着"蓬——蓬——蓬——”的声音。
她的心在回忆中渐渐降温,她的手依旧动作着,忽快忽慢,眼睛却锐利地盯着男人的脸,他仰脸看着天花板,双目半闭,忽而沉醉忽而痛苦,她加快了动作,男人开始呻吟了,声音从压抑到狂放,她冷冷一笑,猛然用力。“啊——”男人惨叫一声,倒退几步,目光凶狠。
“你想怎么样?
“你帮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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