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是永远不会老的,时间把杰从我身边带走时,杰才有21岁。死去的人年龄只会永远停留在他停止呼吸时,而活着的我们却在时间的摧促中不得不面对一天天老去的恐慌,这是时间亘古不变的规律。
除了年龄在老去,记忆也越来越变得苍老遥远。
只有杰的记忆是保持在永远年轻状态下的,只有在杰的记忆中我不会变老,而我能想到的杰的样子,一直处于他从一个小男孩到他长成青年的过程中。
我边走边想,4月的风凉爽舒适,吹在身上非常惬意,我真想就这样一个人一直走到天亮,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告诫过我不要深夜独自在外面游荡,安说如果他在深夜看到我独自走在大街上他会怀疑我的职业性质。
我问安假如他真的看到我深夜独自走在街上会怎么做呢?安说他会把我带回办公室问话。我笑着对安说那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当然啦,我可不是说你你假公济私。另外,你可以请我在你办公室喝咖啡或者茶。
安表情严肃地告诉我把我带回办公室问话是他的职责所在,安说我的想法不纯洁,明显看不起他的职业操守。
安认真的说,温柔,单身女人深夜走在街上不安全,道理你懂得。
日期:2012-06-22 23:59:40
于是我问安他对我的关怀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是因为对我的喜欢,安放松表情后笑着回答我说,既是职责也因为喜欢。
想到安对我说过的一些暖心的话,我也不能改变离开他的决定。事实摆在面前,离开安是目前最理智的行为,因此无论安对我是职责使然还是真心喜欢,我都必须离开他。
我感到了从心底无法抑制的怅然所失又能怎样呢?四月的夜晚突然袭来一股寒流,这股寒流瞬间即逝在灯火辉煌的街头。我早就应该习惯离别时伤感的场面。
此刻时间还未到深夜,我走在既是马路又是街道的路上。
说成马路是因为流水一样的车来车往证明它就是一条供车辆在城市中流浪的通道。春天市的私家车拥有量在全国的排名靠前并不是浪得虚名,大把的钞票与大把的车辆把城市塞得拥挤热闹。在杰的理解中,这样的城市中绝对埋藏与上演着许多故事,哪怕是光怪陆离,哪怕是荒诞不经,都正常。
而把马路形容为街道也很确切,因为路两边都是灯火通明的商店,商店里模特的着装是今春新上市的高档服装。商店门口进进出出打扮如时的女人,她们身边有的有男人陪着,有的有朋友陪着,谈笑风生中,谁看上去都不会寂寞。
当然了,明天过节么,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与欢快的表情。
日期:2012-06-23 00:00:37
十二
很久以前我便明白,一个女人走在节日的街道上,不是因为街景多么诱人,而是因为寂寞。
我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更能明白自己是一个人在行走。
当我穿越一条马路时,一辆轿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一股风在我眼前出现又消失,速度极快。我呆了几秒,望着疯狂闯红灯的的轿车屁股刚想爆粗口,两辆电动车一前一后迎着红灯穿梭而过,使得我来不及骂人,急忙数着对面的绿灯时间快步跑过去。
每当我对安痛斥闯红灯的车辆时,安都会提醒我自己要注意安全,有一次我又抱怨一辆闯红灯的出租车与我擦肩而过,安突然迸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安说我有强迫症。从那以后,我再与不在安面前抱怨我过马路时的惊险事迹。
也许我的不抱怨使安不习惯,安认为与我分别时总得习惯性的给予我关心或者警告,于是在某一天分手时,安提醒我注意安全,当时我态度不友好的对安说,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从那以后,安便不再在每次分手时对我左叮嘱右提醒。
事实上我既胆小又谨慎,我习惯走斑马线,离开家乡的时日里,我明白了遵守规则的重要性,我也学会了遵守规则,但是有时我仍然不可避免的与不愿遵守规则的人凶险交臂。
日期:2012-06-24 11:20:10
十三
一对年轻情侣牵着一头狼迎面走来,我轻呼了一声,哇,帅哥!
年轻女孩对我友好的笑笑,她并没有因为一个陌生女子的惊艳赞叹认为这女子轻浮,也没有因为我的赞美而吃醋。
是的,她男朋友与宠物都帅气,因此她的自豪感是发自内心的。
我确实惊羡于他们仨的和谐幸福。
我想此刻我的嘴角扬起了微笑,如果三人和谐同行,那么其中一人是否必须扮演宠物的角色?
年轻的情侣与狼和我擦身而过后,我猛然想起这头像狼的动物并不是真正的狼而是哈士奇。我哥哥曾经养过一只哈士奇,杰给它起名叫宝石杰。我给宝石杰拍了许多照片,我非常喜欢它那双颜色不对称的眼睛。
宝石杰的左眼是蓝色,右眼却是红色。杰说它是海水与火焰的结合体。
宝石杰的力气很大,我必须与杰在一起时才能牵着它出门。
后来宝石杰走失了,在一个清晨,宝石杰自己打开钢筋条焊接的笼子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杰说我像火焰。
安说我像海水。
后来我对安说起宝石杰奇怪的眼睛颜色时,安说像我,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我便接着安的话题告诉安,如果安身上的海水少一些,火焰多一些,安会更加让女人迷恋。
安问我喜欢海水多一些还是火焰多一些?
我告诉安,我是我,不是别的女人,因此我喜欢现在的安。对我来说,安的海水与火焰比例刚好。
当我再次转过头去搜寻那对情侣与狗时,他们仨的背影已经远去了。事实上我现在并不怎么喜欢狗,因为有一次我与安在梧桐叶下踩到了狗屎。当我抱怨浪漫的梧桐叶下怎么会有狗屎时,安职业性的回了我一句:真相往往被虚假的浪漫掩盖。
日期:2012-06-24 13:01:37
十四
我继续朝着叶子所在KTV的方向走去,城市的灯光非常明亮,节日前夜的欢庆气氛无意识中刺激了孤独的我的情绪。望着满街狂欢的表情,我感到眼睛有些被灼伤的疼痛。
叶子所在KTV我以前去过一次,只是对于距离,我从来没有过精确的概念,因此我不知道将要走到何时才能到达KTV。
我感到有点困倦,困意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内心某个位置的意识。
也许望向天空可以舒缓因为思虑过多而产生的倦意与冷落感,也可以缓解被汽车灯剌眩的目光,于是我抬头望向天际,看到深邃的夜空被城市璀璨灯光装点得更加神秘后,心情竟然也随之淡然下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氧气、节日的各种气味夹杂着汽车尾气在肺里循环,我嗅到了肺里还有些许香烟的味道残留,这股味道飘浮到思维,刺激我重新审视这个未央的四月——夜晚应该让人迷醉,即便对孤独的人来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可是,如果此刻相爱的人近到可以嗅到他指尖淡淡烟草味,是不是会更美丽?相互吸引俩个人的气味是不是会很幸福?
这个人是谁才最好?是安?是杰?
我摇摇头,继续沿着城市的灯光向前走。
日期:2012-06-24 13:09:21
烟草的味道随着夜风在我鼻尖渐渐散去——这种味道属于安,或者杰。
走到一条街道的转角处,我在一个小商店前停下脚步,我用手指轻敲柜台的玻璃,看电视的老板转过头站起身问我要什么。
我说拿包万宝路。
就在老板的手指快要触到万宝路时,我改变了主意,我问老板有没有520。我的语气挟带着稍许的凝重情绪,烟柜里并没有摆放着520香烟,我知道他不会把它放在烟柜里,但我的语气表明我知道他有货。
老板抱歉的笑着说没有,他试探性地让我选择其它牌子。
那就拿包梦都,薄荷味。这次的我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老板递给我烟时笑着说,梦都不错呀,女孩子嘛,抽梦都更适合。不过要我说呀,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抽烟,抽烟的女人老得快哟。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