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未央》
第10节

作者: 风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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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吞噬万物的贪婪大嘴是人类永远填不满的欲望,但我没有说出口,我不想破坏安此刻的表达欲望。
  我依然微笑着倾听。安突然醒悟过来,安停住话题对我说,温柔,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谈论摄影,对吧?你大概在心里取笑我班门弄斧了。
  我用真诚的语气告诉安,他是一个知识结构非常复杂的男人。
  日期:2012-07-03 17:38:13
  安爽朗的笑着告诉我,他是为了哄女人开心才不懂装懂的瞎吹。

  我笑着问安是不是为了哄女犯人?
  安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后说,哪有像你这样的女犯人。
  安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我不愿意安因为我的玩笑话而提前结束他与我的约会。
  我突然想用“约会”这个词形容这个偶然,仅仅是我单方面的突来其想。
  我对安表示抱歉,说安逗女犯人的话实在不敬。

  安笑了,安说,我倒是希望你成为我的女犯人呢,可惜你不是。
  我问安那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我想我是喝醉了,所以突然在意起我在安眼里的形象,并且一定要安亲口告诉我。
  安表示不好形容,安说,你看起来不像中规中距的女人。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放浪形骸的女人了?
  安说不是。
  最后安总结道,温柔,人不如其名。人不温柔但是很奇特。

  我笑了,我说我又没长着四手四脚,怎么就奇特了呢?
  安也笑着说,你与其它女人确实不一样,也许你多长了一颗心。
  如果我多长了一颗心,我想随着杰的离去,那颗多长的心已经死在我胸腔里了。也可能是跟杰埋在一起了吧,所以后来我只剩另外一颗不完整的心,所以我母亲才说我没有良心。
  安与我道晚安时祝我好梦,我告诉安我会做很多梦。
  安说有梦想可是好事。

  我说,可是我做的是噩梦。
  安笑着说,有噩梦的对比,你才懂得珍惜美梦嘛。你今晚一定要做个好梦,不然可就辜负我请你吃宵夜了哦。
  我笑了,我努力吧,今晚做个好梦。
  是的,安是从容的。我是灰暗的。
  日期:2012-07-04 11:15:25
  十八
  如果说安随机抽到我的电话号码,从而几乎是闭着眼睛拨打这个他并不太熟悉的女人的电话是这世上每秒钟都在发生着的偶然事件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行为,那么我与安的第二个偶然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必然发生的偶然性事件了。

  当一个女人注定要爱上一个男人时,她与他一定会再次发生偶然相遇事件。因此,我与安的偶然相遇事实上是一个必然过程。
  在三月的夜晚与安分手时,我感谢安的请客,我真诚的告诉安,有时间我一定回请他。
  安说,我的工作很忙,如果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你。
  开始几天我等待安的电话,倒不是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特别的感情,而是我必须遵守承诺回请他。
  一周过去了,安没有打电话来,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安没有暗示过我可以打电话给他,安只是说过他工作忙,有时间他会联系我。
  渐渐的我忘了与安的第一个偶然事件,当然也就自然而然的忘了我对他那个不算正式承诺的承诺。
  当等待到忘记继续等待时,之前的等待被我否定了,我再无所谓是否有过惴惴不安期望手机铃声响起一眼看到安的号码时的心情了。
  想必安也忘了。男人忘记与女人有过的约定的速度往往要比女人提前很多。
  女人会因为在千万人之中与一个男人的目光交集而对那一瞬间铭记一生。那种铭记或许幸福,或许忧伤。但是对女人而言,那是一种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心颤感受。男人大概不会,男人在移开目光后,总是习惯性的猎捕下一个陌生目光。

  我当然不会料到,在五月,安会再次不经意的出现在我面前。
  五月第一场雨的晚上,我走向通往南边的公交车站。我上班的地方在北边,我住的地方在南边,我每天早上的起点就是晚上的终点。
  日期:2012-07-04 11:22:07
  (后来安问我为什么不在北边租房子,我告诉他我喜欢像一只流浪的猫,每天穿越这个城市一遍,搜寻记忆中模糊的味道,以防止迷路时的惶惶不安。安对我的回答感到好笑,安把我形容成不切实际的文艺神经质青年。最后安还是同意认可我是一只猫,安说怀里抱着一只猫,既快乐又危险。)
  那个五月初雨的晚上,我从影楼走向公交车站,虽然雨丝细得若有若无,但事实证明天空确实飘着雨。我没有带雨伞,还故意抬头仰望苍穹深处雨丝的来源之地,雨丝落在脸上倒是让我享受了五月夜晚的凉爽快意。就在我离公交车站大约10米时,我看到我要坐的那路公车刚好驶过。我失落的站在站台上等待下一辆车,这时,安意外的出现了。

  安摇下车窗把头探出来问我,温柔,这么巧。要去哪里?要不要搭一程我的顺风车。
  我的手伸向后车门手把时听到了安的笑声,我醒悟过来,于是我又坐到了安的身旁,这次我闻到了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日期:2012-07-09 19:48:21
  十九
  没有人能够拒绝偶然发生的爱情,也没有人能够抵抗偶然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伤害。我们在乐于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时,并不会想到拒绝随之而来的可能发生的伤害,不是我们不知道爱情的善变与多面性,而是我们无法抗拒爱情美好一面的诱惑。

  当我们发自内心相信那一面美好时,我们并不会怀疑爱情是否是一个陷阱。事实上即使我知道面前是一个陷阱,我也会毫不犹豫飞身跃向那一面美丽。
  也许爱情是一只孤独的猫对一个男人怀抱渴望时的梦想。
  与安的第二个偶然,据安后来的讲述,安看到我站在站台上时,有一种遗失多年的情感突然在心里翻涌。安说他想起大学时的女友,当时安去站台接女友时,骑着一辆自行车。
  安说看到我站在站台等公车时他的内心犹豫了几秒,安不知道这样的巧合对他而言是否是一种对他一惯坚持原则行事方式的考验?
  安最终还是摇下车窗招呼我,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不允许安作长时间的思考。安捕捉到了我眼里瞬间闪过的惊诧与不安。安说最后是我眼神里的不安因素坚定了他对巧合的认知,安认为这个巧合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那个随手翻着际遇之牌的人既不是我,也不是安,但是我们都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到了南边,在离我住处不远的地方,安把车停在路边,安第二次说我住的地方有点偏僻。(安第一次说我住得偏僻时,是在三月那晚安送我回来时,当时我笑着向安挥手道别,并未对我的住处作解释。)
  我告诉安我喜欢清静,但是显然安不相信我是喜欢清静的人——当安知道我还有一个室友时,安认为我喜欢清静的理由并不充分。
  我只好告诉安事情的真相——我贪图租金便宜。
  安笑着说我不懂得算帐,每天坐车的钱,完全可以贴补在市中心租公寓的费用了。

  于是我告诉安,我喜欢走路,一个人,走很远的路。
  安说,你不是还有一个室友的么,怎么总是独自一个人走来走去?
  我向安简单的介绍了我的室友蓉,蓉作为化妆师,通常都会比我早一点下班,因此我并不和她一起坐公交车。我喜欢走路,而蓉不喜欢,所以大部份时间我与蓉都是各自回住处。我听蓉说过她有个老乡经营着一个卖普洱茶的店铺,蓉空闲时就会跑去老乡店里帮忙。蓉约过我去她老乡店里喝茶,我对喝茶没兴趣,也不想结识陌生人,于是没有和蓉去喝茶。

  日期:2012-07-10 19:40:08
  我坦言告诉安我只喜欢一个人走路。
  安说,你不会累么?
  我说,累呀。累了就坐在路边抽烟,有时候会走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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