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烧烤店没几步我便知道刀刀悄悄跟在我身后,我微笑着,并没有刻意回头看刀刀。安教给我的反侦察知识在很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刀刀不让我知道他尾随我,我又何必要表示我知道。
我在路上发了个短消息给安,我让他在车里等着,等我到了房间再告诉他房号。
夜市的热闹在身后渐渐隐去,在四月未央的夜里,我无意中抬起头,看到路灯下一排紫薇花静静的开放着。我的心里一暖,不是因为忆起那个五月夜晚紫薇树下颤动的心事,而是因为在这个人间四月天的最后一晚,有个名叫刀刀的男人在我身后悄悄护送我。
我在一棵紫薇树下站下抽了一支烟,我想起刀刀给我的让男人记住爱情的万宝路。
如果说浪漫仅仅是抽完一支烟的功夫,但不知为何,现在我心里既没有浪漫的心情,也没有落难的沧桑情绪。
到了房间后我先发短消息给刀刀,告诉他我安全入住酒店。我站在窗前看着刀刀从酒店门口现身与离开,直至刀刀的背影消失后我才发短消息让安上来房间里。
日期:2012-08-16 00:13:37
二十九
安的脸上看上去并没有熬夜值班的疲惫感,安穿着休闲的便装。在我看来,安无论身穿制服或是便装,都极具魅力与亲和力。事实上男人在女人眼中的魅力与亲和力对我都不算最重要的,于我而言,男人除了必须具有使我为之怦然心动的强大气场外,还应该拥有让我可以安然伏在他膝上做梦的安全感。
有时候我想伏在安的膝上像个孩子一样放肆的哭泣,但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我与安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少到我舍不得哭泣。
安的眼里随时神采奕奕,我一向喜欢眼睛好看的男人,特别说话时眼睫毛会随着表情颤动的男人。
安说,温柔,你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不知道。
安接着说,我想你了。
我问安是否可以留下来过夜,安回答说他和我说说话就得离开。
我说,真这么忙?
安说,是啊。
我说,既然忙,又何必要见面呢?
安表情诧异的说,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见我?还是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之前喝的不是酒而是醋,不然怎么我的心里会有一股酸楚的情绪在流动。我没有告诉安我的这种感觉,即便和安在一起,对于某些情绪体验,我还是只愿意自己独自感受。
日期:2012-08-16 00:15:24
无论我如何爱一个男人,我都无法向他展示我的全部情绪,就像我血液里流淌着的孤独一样,只是属于我自己的个人财产。于我而言,孤独是爱情的附加值。
安看我不出声,也不追究刚说的话题,而是身子向后一仰躺在床上,安长吁了一口气说,今晚事情真多,累死我了。
我说,我想见你,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坐起来听我说。
安笑了起来,温柔,你这严肃的样子吓坏我了。什么事?难道?
难道什么?
你怀孕了?
我被安逗得笑了起来,我问安如果我真怀孕了,他会怎么办?
安依然笑着说,这个假设不成立。
我想和安开个玩笑,以安抚自己内心莫名的情绪,于是我在安的额头上弹了一个响指,我说,男人最怕听到的消息是情人怀孕,对吧?
安收住笑,安注视我的眼神很奇怪,安在思索。
我笑笑,安,我和你开玩笑的,你看得我心里发毛了。我像个犯罪嫌疑人吗?
安拉过我的手,像审视一个玩具一样,安柔声说,温柔,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是我的情人。
那我是什么?犯人?
傻瓜,你是爱人。
我笑笑,为“爱人”这两个字。
日期:2012-08-18 23:26:51
安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我告诉安我与一群久未见面的朋友聚会,一不小心就把时间给忘记了。
我笑着说,我一直坐在路边等你来把我带去办公室问话,可是你始终没有出现,让我等的很忧伤。
安不理会我的玩笑话,安黑着脸问我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安的语气是严肃的,安说过不允许我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
我拍拍安的肩膀说,我只有一个男朋友,他叫安。
安拉过我的手,安说,我知道。但是以后还是不准再在外面玩到半夜。
安知道我除了职业需要与人沟通外,很少与人交往,在安眼里我是个孤僻不喜群体狂欢的人。安初次问我业余爱好是什么时,我告诉他我打发时间所做的事情是抽烟与看书。安认为读书可以,抽烟不算好习惯。
我便问安他从我抽烟中看到的是风尘味还是艺术味,安说即使艺术味对身体也不好。安不放心我大半夜在外面是有理由的,安说如果和我比艺术味他比不过我,但如果比社会经验,我必须听他的话。
我当然愿意听安的话,但我始终做不到不在半夜里醒来,我也做不到不抽烟,就像始终做不到不想安一样。
日期:2012-08-18 23:33:24
三十
我问安为什么很晚才回复我短消息,安说工作很忙。为了证明工作真的又忙又累,安使用了肢体语言——安的身子向后一倒,再次仰面躺在床上。安向后倒的时候没有放开我手,我也就势向后倒下,于是我和安并排躺在一起。我的手指在安的唇边游动,我触到了安的呼吸。在每一个静谧的夜晚,当我从梦中醒来躺在黑夜里时,只要触到空气中安均匀的呼吸声,我便不再害怕。事实上很多次我悄悄把手伸向黑夜试图去触摸让我感到恐惧的东西,但是我的指尖只能触摸到安的不急不缓的呼吸,以及我不真不假的梦境。
安不会了解我在等待中的不知所措,安也不知道我在抽第一支烟时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但是在第二支烟点燃时,我脑海里出现的,依然是他。
我捕捉到安情绪中的放松状态,显然安并没有真的要离去的意思,我抽出安手中的我的手,起身给安点了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支。
安坐起身把烟灭了,安说,温柔,把手给我。
我出现了习惯性的软弱与眩晕,每次只要听到安说,温柔,把手给我。我便会感到自己其实非常软弱,我便会要求安永远不要松开手。安当然会答应我,对于我的要求,安什么都会答应。只是,安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忘记之前对我的答允,我也会忘了。于是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像第一次一样,重新要求安永远不要松开和我的十指相扣。
我站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我和安,我身后的安又躺下了。安躺着的身子和站立着的我的距离在镜子里被拉开了,我感觉自己陷入一种困惑之中,不知道安和我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但是我却说不清是镜子里世界的困惑还是现实世界的困惑。
日期:2012-08-18 23:37:17
我对着镜子里的安说,我的妆有些花了,我想补补妆。
安没听清我说什么,安说,温柔,过来。晚上照镜子可是会做噩梦的哟。
我问安,我的样子像个噩梦吗?
安笑着说,过来让我看看你像噩梦还是美梦。
我又和安并排躺在一起,我闻到了安手指上令我心悸的烟草味。我问安是否真的很累,安回答很累。
我说,我去给你放水,累就洗个澡,洗完澡就回去吧。
安摇摇头,安让我躺着别动,他要和我说话。
我笑了起来,我侧目注视安,安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了微笑。安问我笑什么,我没回答他,我也闭上眼睛,我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当安和我处于零距离的时候,安云淡风轻的说只想和我说说话的话驱散了我情绪中的忧郁因素,我又笑了起来。
安抽出枕在我头下的手臂,安侧身问我,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我笑着问安,大半夜见我真的只是为了和我说说话?
安也笑了,安的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滑过,我所熟悉的安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安说,傻瓜,难道见面必须先具备作案动机么?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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