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莲.兰生: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28节作者:
灵小枢 “无妨,国师是你以前的主儿,无他忍痛割爱,本王也难得一位懂我心思的妍妃,照你意思办,尽管让卫泽粼传达即可。”玄衠不疑有他地答应了。
……
往日门前冷落鞍马稀的观星楼,今日却见宫人挑着沉重的箱子络绎不绝,阙赐甯一马当先地跑在前头,欢天喜地:“主子,宫中传出天大的喜事呀。兰生姑娘今早被册封为妍妃娘娘,旨意已经下达到皇城各殿之内。兰生姑娘,不,该是说妍妃娘娘是从咱们观星楼出去的,算下来也是半个娘家,玄帝下旨厚赐咱们。”赐甯逮着空隙转头叮咛宫人们将赏赐分类放好。
“你……你,多说一遍。”是他听错了吗,净莲只是祈求着是听错,抑或是传错,别要这么快让他们变成运转万年都无法近的两人。
“兰生姑娘今早被册封为妍妃娘娘。资鉴书房那边的宫人松了些口风,说是玄帝素日里对兰生姑娘宠爱有加,更因为昨日遇袭而难以入寐,恰姑娘她一夜无微不至陪伴在侧,便成其好事了。其实之前玄帝来向主子讨走姑娘,赐甯已经……”赐甯看着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觉说得越来越小声。
是啊,净莲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不是吗?知道又怎样,他就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他曾经想过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此时全都万念俱灰。“封赏仪式的日子定下了么?”
眼见他比死亡更寂然的表情,阙赐甯真是吓到了,他过了许久才敢继续说下去:“尚未,妍妃娘娘的意思是由主子你择定黄道吉日举行仪式,并且为她祈福”
呵,让他亲自定下心爱女子嫁作他人妻的日子吗?好残忍啊,就好像亲手将她送到自己再也接近不到的千里之外,别人的怀,怎能这样待他,怎能啊?兰生不会不知道他的痛苦,她就是要逼着他看清现实,连薄如蝉衣的幻想也不肯留给他。净莲隔着衣袖按着手臂的齿印,她那日的声音言犹在耳,可是两两相知已经变成一方死守的独白了,当初美好的印记已变成此刻撕心裂肺的炮烙之刑。恨她吗,不,或者爱上她是他的本能,然而恨她远超出他的能力,他可以学懂晦涩文王推卦,但永远学不懂怎么恨她。哪怕嘴上说着恨,心底还是不依不饶,不肯就范。
他步履摇曳地走到堆满封赏木箱的地儿,他只是将上头刺眼的红绡一层一层拆开,拆到最后好像某种莫名的东西也被拆得斑驳累累,那是他的心,一往情深的心。
“十日后是天德日,诸事皆宜,回复玄帝与……妍妃,册封仪式定在十天后。”净莲的肩膀垮下来了,脸上有点咸有点甜的是什么,是泪,也是血。他们都没有错,是时间的过错让他们在这辈子相遇,然后彼此错过。或许是上一世,又或许是下一世,他们就能细水长流、红尘作伴,相知、相许、相爱、相守,冲破岁月的枷锁直到来生。
“赐甯,东西我都用不着,你看着合适的便取用,其余地整顿好。我今日胸口有些翳闷,先歇一会,若有事你再唤我。”他孤清的瞳孔里漾着湿意,路无端地模糊不清,他只是依着感觉在走,转身消失在房门之后。
把赐甯留在原地,他抬起手,有句话直到净莲完全隐没,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主子,那是不是你的房间,是……兰生姑娘的房间。
日期:2012-12-19 22: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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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更正 【第十四章】(下)
……
卫泽粼有意压低嗓音,声调却不禁因为兰生的分神抬高了几分,边拍拍她的肩膀:“兰生……兰生,玄帝等着你研磨呢,发什么呆呀?”
虽说今日的遇袭让大伙都受惊了,可是绝对没人能与兰生此刻的惊悸相提并论。她不仅要承受劫后余生的恐惧,还要承受玄后与七王爷的威逼恫吓。卫泽粼的触碰让她娇躯震颤,状如被猎人追捕的猎物:“方才有点失神,对不住。”她又下意识地低头,虽然已经在脸上盖了许多脂粉掩盖触目惊心的巴掌印,但她还是怕被人看出。
卫泽粼不免有点不解,兰生平日忙时井然、闲时自然,很少看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大概也是缺了点历练的缘故吧,也怪不得她。
燃了一整晚的烛火,已是微弱了不少,时而恍惚着,扰得人心绪不宁,好比此刻。
“玄帝,子时了,怎还批阅折子呢?今日操劳了整天,该早点歇下才是的。”兰生立在玄帝右侧,以左手掂着衣袖,右臂带动右腕细细地研磨。
玄衠还是心有戚戚焉,手中的笔搁在半空中悬着,许久未有动作:“今日的事,若不是七弟的奋身保护,此时本王大概已经随先帝走了,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怎能安睡呢。”
“玄帝乃我朝天子,命中自有龙气护体,虽遇灾祸亦能化险为夷。只有奴婢这种福薄的女子,才会惊得失魂,连差事都办不好。”她语中带着几分娇气,不若平时的淡湉静若荷,反倒添了些女儿家的羞赧风情,别是一般滋味。
玄衠阻下她研磨的举动,正眼盯着她,不一样的她仍是那般吸引,他怜惜道:“脸色是恍白了些,定惊茶可有好好喝下。”
她不知道面色恍白是因为涂粉过多,还是因为真的脸色不佳。“玄后娘娘怜惜奴婢,吩咐桐孅姑娘亲自送来的,奴婢当然喝了个一滴不洒,可还是惊悸得厉害。”兰生双手捧在胸前,更显她纤弱娇媚,真道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怎就不让御医给瞧瞧呢?”玄衠捉了她的素手,见她亦未有抽离便又捉得更紧。
“本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且御医们是给各位主子照看身体的,怎么敢劳烦御医伤神。再说兰生也略懂医术,自己的身子应该自己料理着。”兰生不喜欢除了莲以外的人对她过于亲密的触碰,肌肤上的每一个腠理孔窍都高喊着难受,她何尝不知道,只是隐忍着。
她是一个难以穷尽的宝藏,每一次开启总有不同的惊喜,他打趣地问:“你倒说说,如今我俩该用什么方子。”
“独酌一味酒单行,安然入睡无梦魇。”
她抛下诱饵,等他上钓。天知道,她心虚得很,手心涔涔汗湿,好在玄帝不知。只能不断催眠自己,她是最好的戏子,正如与自己相处了十余载的莲也被她骗过一样,她不会露出丝毫破绽的。
几次烛火的明暗交映,红泪滴落,仿佛过了一辈子的时间,本以为玄帝不会答应了,“更等何时,上酒。”
“回玄帝,早备着了。”她紊乱的气息终于肯均匀下来,小酌风雅,多饮乱性,她就是要让他“乱性”。
……
天边微微透着浅蓝,几点星辰仍不愿退出转明的天幕戏台,挣扎着在轻雾间浮沉着,捉摸不定地忽明忽暗,为自己不能与旭日同在而垂泪。宫人们细碎的脚步子早在外面窸窸窣窣响着,偶尔会有些踩断枯叶的细微声音,不会很嘈杂但又听得一清二楚。
昨夜她从没有一瞬间合眼,只是一直在等待天亮,在不属于她的怀等待一个破碎的天亮。“玄帝,玄帝,五更天了,该是时候梳洗上朝了。”兰生躺在玄衠的身侧,摇着他的手臂,柔声唤道。
玄衠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一宵缠绵的记忆不是太清晰,他归咎于两美醉人——美女醉人、美酒醉人。他支起身子下了床榻,“只顾着本王上朝的事,你自己的事也是要留意的,总不能无名无份地跟着本王。呆会就让卫泽粼传令下去,册封你为妍妃。”
兰生随之跨下床榻,仔细伺候玄衠着衣整戴:“奴婢能有幸承沾玄帝雨露已经是天大的荣宠,哪敢贪图名分,望玄帝收回成命。”
“天下女子皆是苦心经营、千方百计地追逐皇城一殿主位,独独只有你一个不长心眼的简单人拼命往外推。君无戏言,且你总不能让本王背上负心汉子的骂名吧,乖乖等候听封。”当你喜欢一人时,无论她怎么也好,总是讨喜的。他听着她秀外慧中的豁达言辞,不禁又多添了几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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