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董卓领军讨伐先零羌也是陷入困境,被羌人包围在望垣北一条河边。不过董卓早有安排,他预先派了司马刘靖带了4千人驻扎在安定,大张旗鼓,让人以为这是一支主力部队。被围之后,他派人去军营旁边的河上游建拦河坝,为了迷惑敌人,又叫众军士下河去捕鱼。羌人果然上当,以为他建拦河坝是为了方便捉鱼,于是放松了警惕。等到晚上,他带兵偷偷趟水渡河,趁夜遁去。羌人发现后想追击,结果上游拦河坝被董卓派人破坏了,屯积了几天的河水汹涌而来,水深,羌人无法过河。沿路的羌兵想进攻他又担心驻在安定的司马刘靖的部队抄后路,所以董卓全师而还。
当时进入羌中的汉军有6支军队,5支军队都吃了败仗,只有董卓军是全师而回。回来之后,董卓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张温看(因为你的愚蠢和私心,多少忠勇的将士埋骨异乡。他对朝廷的失望更大)。张温召见他,他磨磨蹭蹭半天才去。张温责备他,他就直接顶撞。孙坚一看凑到张温跟前嘀咕,董卓这么嚣张,您干脆把他杀了算了。张温也是心中有愧,说了句“你先回到座位去吧,不然董卓要怀疑我们了。”
“这次能够获得最佳表现奖,首先我要感谢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四位,没有你们发动的叛乱,我的抱负将无法实现。其次我要感谢羌族同胞辛勤的民族分裂活动,是你们成就了我的辉煌(擤一下因为太激动而流出来的鼻涕)。最后我要感谢常侍,感谢所有常侍,没有你们的贪婪和愚蠢,皇甫嵩不可能被罢官,我也可能失去角逐最佳表现奖的机会。诸位请放心,接下来我的表现一定会让大家更满意。”(摘自董卓的《获奖感言》)
日期:2012-12-11 00:10:46
188年11月(中平五年),韩遂(他发动兵变杀了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兼并了他们的部众)、马腾又拥立凉州人王国为首领,领兵围攻陈仓,威胁长安。陈仓守将快马告急,这次朝廷吸取了教训,派了左将军皇甫嵩与前将军董卓各率两万人前去救援。
董卓认为“救兵如救火”,应该火速进军从后面攻击西凉军,皇甫嵩却不同意。他和西凉军交过手,知道汉军的野战能力不如充满锐气的西凉军,他认为陈仓非常坚固,粮食又很充足,虽然城小,但是也意味着不需要太多军队就可以防守,可以利用陈仓来耗尽敌人的锐气(这招西汉“七王之乱”时周亚夫也用过),等敌人锐气尽失,才能一击破敌。于是他们驻军在旁边围观这场攻防战。陈仓将士一边守城一边心里挂念着皇甫嵩他妹,西凉军连攻了80多天,也没攻下陈仓,攻守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西凉军看看开春了,牛羊要开始抓膘了,于是解围撤退。
皇甫嵩立即出兵追击,董卓劝谏他“兵法上说,穷寇莫追,归师勿遏,上一次就是吃了亏”。皇甫嵩不听,他认为敌人锐气已失,是疲师不是归师。于是独自追击,让董卓殿后,结果大败西凉军,斩首万余级(上一次西凉军败退是输在心理上,没有伤筋动骨,这一次攻坚不克,锐气耗尽,所以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西凉兵都是彻底的崩溃)。
董卓对皇甫嵩真是羡慕、嫉妒、恨。羡慕是因为皇甫嵩立了破敌的首功,嫉妒是因为皇甫嵩对兵法的理解和运用都比他强,恨则是他虽然自负会用兵,居然前后两次都被皇甫嵩给比下去了,让他自尊心严重受创。
189年3月(中平六年)发生了一件事对董卓的触动挺大,在皇甫嵩、董卓受命讨伐王国的时候,汝南葛陂黄巾举事。于是朝廷派遣了董卓的同事(他们同在张温麾下,与董卓分进合击,破过西凉军),刚刚任命为西园八校尉之下军校尉的鲍鸿领军前往征讨。没想到鲍鸿经历过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名不见经传的葛陂黄巾战败。估计他平常和那些宦官关系处得不好,战败之后回京治罪,居然被处死。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鲍鸿军中宿将,仅仅因为一次战败说杀就杀了,这让军中将领人人自危。董卓想起以前自己的遭遇,不禁有些后怕,觉得这年头组织根本靠不住,用你的时候把你高高捧起,“英雄”“忠诚卫士”之类的大帽子一顶一顶的往你脑袋上扣,各大媒体争相报导,不用的时候弃之如敝履,大家都跟着痛打落水狗,不对阉党卑躬屈膝甚至有杀身之祸。乱世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军队,反正到处都在叛乱,只要牢牢掌握军队(为了笼络部下,他的军纪比较宽松),逼急了也反,就不用再看那班阉党的脸色,韩遂原本也是朝廷的命官,现在过得多逍遥。
朝廷看到董卓的势力越来越大对他也很提防,先是征召他入朝为少府(掌管宫中财政)。董卓以前方军情紧急,将士堵路,闹不好可能酿成兵变为由拒绝了。击败王国之后,灵帝又下诏,任命他为并州牧,部下交由皇甫嵩接掌。要知道并州有一半地方在匈奴、羌胡、鲜卑的控制之下,另一半还在叛乱之中,不带军队过去,恐怕刚到并州地界就没命了。董卓再一次软中带硬的拒绝了“臣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乐为国家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州,效力边陲。”翻译一下就是,“这些军队跟了我十年了,都只听我的,不受其他人管教,不如让我带着他们去戍边,不然的话,嘿嘿!你懂的。”
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劝皇甫嵩,“现在朝廷失政,社稷将倾,能安定天下的只有将军您和董卓了(潜台词是以后他就是你的竞争对手),董卓现在违抗皇命,拥兵观望,肯定是有想法。您不如拿这个作借口,举兵讨伐他,于公显出您的忠义,于私也能铲除潜在的竞争对手。”
皇甫嵩做事比较规矩,他说“违抗皇命,虽然有罪,擅自诛杀大臣也一样罪责难逃,不如把董卓抗命不交兵权的事上报,看看朝廷怎么说。”结果灵帝也只是下诏责备董卓,不敢真的把他逼到去凉州入伙。董卓知道是皇甫嵩打的小报告,更加忌恨他。
于是董卓率麾下两万多人,驻扎在河东郡,扬言要过河去征讨白波军和南匈奴叛军,暗地里偷偷派出细作,打探京城的动静。他知道灵帝驾崩后,大将军何进与宦官产生了矛盾,大喜,上表““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各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并据州郡,一书出门,便获千金,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属让等,至使怨气上蒸,妖贼窎起。臣前奉诏讨于扶罗,将士饥乏,不肯渡河,皆言欲诣京师先诛阉竖以除民害,从台阁求乞资直。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翻译下“臣认为天下叛乱不止就是因为宦官张让等欺上瞒下,假传圣意。他们的亲信党羽盘踞在各州郡,写一封索贿信就能收到千金的进贡,京城周围几百万的良田都被他们霸占,以致百姓流离,民怨四起。之前我奉诏去讨伐于扶罗时,部下又饿又累都不肯过河,说要先进京铲除阉党,我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他们。我听说打开锅盖让开水冷却不如抽掉柴禾,熄灭了烧水的火,割掉肿瘤虽然痛,总好过养着他们,等到掉到水里才想起叫船来救,是不是晚了一些。”
这话说得何进高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进立马把他当做自己人,要他带兵进京诛杀宦官,董卓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日期:2012-12-11 00:11:36
当然董卓进京也不是一帆风顺,先有侍御史郑泰权谏,后有尚书卢植也劝谏,何进都不听。等到何苗忆苦思甜,劝说他与宦官和好时,何进有些犹豫,听到董卓进军神速,已经到了渑池,更加狐疑。他派了谏议大夫种邵前去传令叫董卓退兵,董卓都看到成功的曙光了,怎么肯轻易放弃,他不肯听命,又叫手下胁迫种邵,继续进军到河南郡。种邵大怒,称有密旨,士兵不敢拦他,他当面质问董卓,董卓理屈词穷,只好退军到洛阳西郊的夕阳亭。
那一夜,那一场大火,董卓看得清清楚楚,立即传令火速进军洛阳,天没亮就到了城西。听说皇帝被劫持去了北面,又和公卿大臣一起去北邙山迎驾,了解事情经过之后他和公卿大臣簇拥着少帝和陈留王回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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